正文 -- 第二节 吞玉
明亮的月光洒落在这片山腰，石天离得越近，心跳的就越快，实在是今天的所见已经超出了他的所见所闻。
忽然一点碧光映入眼角，石天转头看去，只见尸妖躺倒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枚珠子，在月光下反射出弱弱的碧光。石天心中大喜：“莫不是块宝玉？哈哈，这可能换不少银子，够我大吃上个把月的了。”
喜悦涌上心头，石天快步走了过去，忘却对尸妖可怖模样的恐惧，蹲在地上用左手拿起珠子细细观赏，这珠子龙眼般大小，触手温凉，拿在手里舒服极了，想必是很值钱的了。
忽然一个人影扑过来，伸出一只手，抓住石天脖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小兔崽子，这东西是你能碰的么？这是老子的。”却是秦合未死，此刻看宝物落入他人之手，不顾全身元气已散，强行扑了上来。
石天小脸憋的通红，拼命拨打秦合的手。秦合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不过石天也是全身虚弱，一时之间秦合掐不死石天，石天也挣不脱秦合。
秦合正恶狠狠的盯着石天，忽见石天脸色大变，双目圆睁，双手不住的撑地想往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秦合心思一转“不好，尸妖！”手上一松，正准备来一招久违的“野驴打滚”，却见面前少年轮圆了右手，朝他脸上呼啸而来。这一下变生肘腋，秦正已来不及闪躲。
“砰”的一声，秦合眼冒金花，本就重伤欲死的身体晃了两下倒在地上，方才强自支撑的一股气力彻底被打散。
石天右手握着石头使命的往秦合的头脸上砸去。砸了十来下，只觉右臂疲软无力，抬都抬不起来。山风一吹，血气消退，登时觉得害怕至极，连滚带爬的跑开十几步。回头看去，秦合脸上鲜血缓缓的流下，焦黑的身体无规律的抽搐着。石天强忍着害怕，捡起几块石头，使劲朝秦合砸了过去。直到秦合毫无反应，石天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左手传来一点温热的感觉，石天下意识的看向左手的珠子。淡淡的碧光映入眼帘，石天渐渐安定下来。心里转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再过去看看？”
石天心中天人交战，最后想起市井中经常听到的一句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定下心来，将珠子放进怀中。大喊一声，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慢慢走向秦合。
踢了踢秦合的手臂，毫无反应。石天慢慢蹲下，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秦合周身上下，秦合胸前衣服已然破烂，不过腰间系着一个锦囊，看起来质地不错，石天伸手扯了下来。“唔，应该能卖个几两银子。”又搜寻了片刻，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石天朝尸妖看去，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有这几两银子已经够我吃上十天半月，还是知足点吧。”站起身来，学着城里死了人办事时的样子做了个稽首，口中说道：“是你先想掐死我的，我可没有杀你的想法。你要是变成了鬼，莫要来找我啊。”
回到茅屋，用桌腿将门板顶上，石天靠在门板上，一下子萎顿下来。“本就虚弱的身体还跟那垂死的秦合拼了半天，若不是自己街头打架斗殴经验丰富，骗过了那笨蛋，估计真的小命不保。说来这人也真是蠢啊，先是被那个尸妖给骗了，接下来又被我给骗了。”想到这里，石天哧哧笑了两声，一股困意涌上心头，石天强撑眼皮爬上那土床，随手拉些茅草盖在身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冷白的月光照射在石天小小的身躯上。石天偶尔抽动一下，将身子缩的更紧，双手紧紧的环在胸前，胸前的衣服下透射出暖暖的碧光。
初冬的阳光虽已带了几分寒意，但照在人身上依然是有几分暖暖的感觉。石天睁开双眼，阳光透过屋顶的大洞斜射进来，感受着阳光的温度，不自觉地眯了咪眼睛。
忽然石天急忙用手摸了摸怀里，还好，珠子和锦囊都在。往后这几日的饭钱可都着落在这两样东西上了。从床头拿起两个果子，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塞进嘴里。
来到昨夜打斗之处，胡乱找了些土块堆在在那一人一妖的尸身上，默默祈祷：“小爷浑身没半点力气，只能做到这一步，权做入土仪式。”
做完这些，直觉心胸大畅，哼着街头巷尾听来的小曲，到山间小溪处洗了把脸。喝了两口溪水，呼吸着清新冷冽的山风，石天哈哈长笑，虽然声微气弱，倒也颇有几分畅快豪气。
石天将珠子从怀中取出，放到水中清洗的更加明亮些，到时也能多卖点钱。绿珠湿水后更显晶莹，石天两指捏住珠子，举过头顶，透过珠子望向太阳。想着也许能卖个七八十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温润的碧光忽如利剑般直刺石天双目。
石天双目一酸，手指一软，加上绿珠刚刚用水清洗过，更是异常滑溜。珠子从石天指间滑落，竟直直掉入石天口中。
这珠子入口之后便一路滑落到石天小腹之中，石天大吃一惊，急忙趴在小溪边用手指扣嗓子眼。可是干呕的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那珠子似是安家了一般，停在石天腹中一动不动。
石天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说书先生常说有人吞金而亡，我今天吞了个玉石，想必也是要亡的吧。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且先去城里将这锦囊换些钱财，然后去最好的酒楼里大吃一顿！还要叫一壶好酒，死前怎么能连酒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心中打定主意，刚欲起身，腹中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抽空了石天全身的力气。石天摔倒在地，头脸没入小溪之中。石天拼命的用手撑地，可是全身竟无丝毫力气。再也呼吸不到空气，同时一股气憋在体内出不去，不过片刻，石天已然满脸通红。
这股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壮，简直快要把自己撑爆了一般，就在体内这股气全无去处，越涨越大之时，石天腹中绿珠亮起，这股气直奔绿珠而去。从绿珠中穿过，散向四肢百骸，又从四肢百骸中窜出更多气来，再穿过绿珠。绿珠被气流带动，缓缓转了起来。绿珠转地越来越快，石天体内气息流动也越来越快，不断有丝丝气息从石天的全身溢出冲向绿珠，又从绿珠中冲出渗入全身。
忽然一声轻响，绿珠化作点点绿光，爆散开来。
石天随之一震，昏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