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向太阳复仇
当你仰望天空，你看到了什么？太阳，不止一个。
“你知道老头今年多少岁了么？”亚当忽然提出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五十或者六十，这又有什么关系。该死的，你该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
亚当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是在十岁那年被老头被救下来的，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然……”罗杰的声音猛然停顿了，宛如一只正在引吭高歌的雄鸡被瞬间割断了喉咙。
忘记说一声了，亚当是个壮的和头牛似的家伙，一个壮实的老家伙，最起码有五十岁的老家伙。
“这……”
“这怎么可能？是么？”亚当摇了摇手中的酒瓶，闷头灌了一口，“可这就是事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岁了，他不是人类，至少……不算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等等等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接下来你不会要告诉我，他是狼人什么的，腐臭森林那里还有个卖毒苹果的巫婆吧？”
“狼人？巫婆？那是什么？”
“……好吧，看起来这该死的世界还不算太过分。”罗杰晃了晃脑袋，“那么，亚当，直接说正题吧。我不管老头是什么鬼东西，告诉我他究竟要我干什么好了！”
亚当神情凝重的盯着罗杰，罗杰一脸不爽的反盯着亚当。
“要跟我玩大眼瞪小眼么黑鬼！”
在亚当的眼中，罗杰这个小鬼，眼中充斥着悲伤愤怒疯狂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坚定。
“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亚当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跟着我！”
重新戴上了兜帽，罗杰跟着同样披上了一套老旧褐色斗篷的亚当从后门离开了酒吧，一路朝着大裂谷的底层走了过去。
大裂谷的底层，虽说大裂谷最重要资源，水源就在这里。但是这里同样也是最底层的存在的住所。
奴隶的居住地，整个大裂谷的水源，都被控制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手中。除了每年的汛期水源是每个人都唾手可得的东西之外，旱季的时候，就算是浑浊的泥水，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染指的。
而那些奴隶，就被安置在这里，在劳作的同时，牢牢的守卫着他们主人的财产。
罗杰知道除了上层酒吧之外，亚当在中层还有一个酿酒厂一个仓库，当然，下层区也掌控一片不大不小的有水区。只是，罗杰从未去过而已。
直到昨天的时候，罗杰才知道，老头和亚当的关系有多么的坚固。
走进了大裂谷中最混乱和无序的中层区，亚当很快的带着罗杰走进了他的酿酒厂。穿过了一道被几盏白炽灯照着勉强能够看到脚下的石通道，亚当和罗杰来到了一个杂乱的仓库。
目测那盖着货物的篷布上，灰尘都有半公分厚了。空气很清新，但是却有一股子时间流逝来的陈腐的氛围。
拐过一连串大大小小的货柜之后，罗杰看到了一扇被擦拭的崭新的铁门，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它应该出现在某个高科技的实验室里面，而不是这里。不过，那门口边上坐着的人，却是很对这个氛围。
坐在那里都很有压迫感的高大身形，被掩盖在厚厚的和垃圾拼凑成的斗篷下面。罗杰完全不知道在这里，他穿着斗篷的意义何在。
见到了亚当和罗杰，那个守门人二话不说的站了起来。转身站到了那铁门前面，有句话叫做大树倒下方知高。
在那个守门人站起来之后，罗杰才知道对方究竟是多么的强壮。单纯的比拼力量，罗杰估计自己就和大象面前的小鸡差不多。
“咯吱咯吱……”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罗杰才知道了这个守门人的意义所在，那扇铁门硬生生的被抽了出来。是的，抽了出来，铁门后面别说是什么高科技的机关了，就连最简单合页都没有。
整个大门除了正面的造型之外，完全就是一个铁块。最简单的同时，也是最有效的防盗手段。
任何小偷都不可能打开这扇大门，当然，前提是用技巧打开这扇大门。
默默的跟随者亚当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电梯一样的装置，不，就是一个电梯，只有一个简单的老式扳手开关控制的电梯。
“磕擦！”亚当扳下了开关，电梯开始下降。朝向了幽暗深邃的地下。 不多久当罗杰的眼前就失去了光明，听到了那“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大门，被关上了。
在只有电梯的运转声作伴的黑暗中，亚当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还有点时间，我们可以先聊一下别的事情，比如说你之前所说的被轰了一炮怎么回事儿。”
“该死的，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的！”
“……”亚当没有回答。黑暗中在罗杰的谩骂之后，有的依旧只是一片黑暗。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在老头死后，我被一架直升机给攻击了，就是这么简单。”
“直升机？”很显然，亚当陷入了疑惑之中，“笔直的飞向天空的飞机么？你过沙漠用了几天？”
“三天。”该死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车队，罗杰是走出来的。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这次轮到罗杰疑惑了，“为什么？”
“你已经提前和你的敌人见过面了。”
“敌人？”
“是的，你的敌人。”亚当说到这里的时候，电梯也终于是到了最底层，缓缓的，一抹耀眼的白光刺入了罗杰的眼中。
还有亚当那平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和激动的声音。
“黑色的太阳！”
敌人，黑色的太阳。罗杰知道，可以说那是罗杰在这个世界上最先了解过的东西。
因为当你仰望天空的时候，你会看到两个太阳。
一轮将温暖和光明带到世界。
一轮静静的停在那烈阳下，静静的黑色的。
太空城，在旧时代它的名字是什么已经不得而知，现在，它有一个象征着它自己还有它所代表的集团的简单无比的名字——黑日。
“三天前，黑日的飞鸟来过这里。”
“飞鸟？”
“你刚刚叫做直升机的东西，我们叫他黑鸟。已经有很多年了，距离黑鸟来到这个不毛之地。”亚当带着罗杰走出了电梯。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也没有罗杰之前想象过的大量军火什么的，有的只有一个罗杰熟悉无比的显示屏在那空荡荡的明亮的大厅之中。
打死罗杰都不相信，这里只是一个演播室，为了某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偷看某些少儿不宜的小电影而建立的。
“这里还有什么机关？”看着亚当坐到了角落的长条沙发上，罗杰也跟着坐了过去。
“慢慢看吧，你会知道一切的。”亚当说着，敲了敲扶手。
那巨大的显示屏亮了起来。
“x为您服务。”屏幕上闪出了一行大字。
“播放视频文件。”
有且仅有的一个文件。
伴随着无声的画面的流转，罗杰的表情变的惊讶，渐渐的又变的深沉，变的平静。
没有任何的解说和声音，甚至是没有任何的字幕，罗杰也明白了视频中的内容。
因为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杀戮，全部都是杀戮。一群部队屠杀着一个组织的视频。
“在那场灾难中，老头失去了全部的家人，还有朋友。”
很简单直接的理由。
“……”罗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道，“我看到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是的，有一个画面，便是老头被杀死的画面。绝对不是双胞胎，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那就是老头，除了脸上的刀疤，和罗杰熟悉的老头没有任何区别的家伙。
别问罗杰为什么那么肯定老头死了，就算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不可能治好一个身体被愤怒的士兵给轰成了一团肉酱的家伙。
“是的，你没有看错。不过，更准确的说，老头失去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说完，大厅两边，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忽然裂开了两道暗门，两排巨大的铁罐子一样东西升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罗杰指着那些巨大的铁皮罐头问道，“和大罐头似的。”
“罐头么……这么说倒也不算是错，罐头，还是肉罐头。”
罐头被打开了，内侧的一边的壳子收缩了回去，露出了后面保护着的玻璃。
玻璃罐中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除了三个空荡荡的培养罐之外，其余五个罐子里面都飘着一具男人的身体，老头的身体。
“……”
“正如你所见，这就是老头的真面目，曾经的人类，过去的不死者。”亚当叹了口气，罗杰平静的让他一度几乎以为罗杰被吓呆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老头并没有死，可以随时复活喽？”罗杰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不，老头的的确确死了。”亚当愣了一下很快的解释道，“这些肉体都是完好的，但是记忆都是空白的，除非他亲自过来更换躯体才可以。”
“记忆无法备份么？”
“当然没有办法了，你要知道人脑所储存的知识具象化为电子数据的屏障从来都没有被打破过。光是实现肉体之间的精神转移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哪里还谈得上记忆备份呢。”
罗杰看着那已经毫无意义的几具肉体，沉默了片刻，转身盯着亚当坚定无比的说道：“复仇，我知道我要干甚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告诉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吧！我可不相信让我看到这些只是为了说服我完成老头的遗愿的。”
罗杰平复了一下有些莫名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你和他都知道的，若只是让我帮他复仇，只需要告诉我就足够了。一份录音带一份遗书都可以，没有必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知道老头为什么非要逼着你陷入只有吃了他才能获生的绝境之中么？”
“？？”
“因为接下来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罗杰指着那些罐头，平淡的说道，“吃了他们。”
“吃了他们？”罗杰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