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十一章 相亲
与老护士彼此认识一番过后，杨素琴并没有跟着前往护士台，而是让谷小钰跟着护士过去。看着夜晚病房的过道，淡白的灯光，偶尔一两个病人或家属的走动，而自己却要在这样的氛围里相亲！不禁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场合，适合拍恐怖片，而不是言情片……
老护士给谷小钰在护士台找了个椅子，说女孩还在后边休息室换衣服，9点半才是她接班。交代完之后便也进到后边不知哪里去了。谷小钰看了下墙上呼叫台显示的时间：9点20分，估计还要等一会，便东看看西瞧瞧。
这不是谷小钰第一次来护士台，平日里病人多护士少，更换液体时都需要家属自己来取。真需要护士进病房的，要么是扎针拔针，要么是有一些突发情况。所以能有机会仔细观察这护士台，还真是第一次。
这时，谷小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他自己为了避免显得不自然，依然呆坐在那里，没有要转身去看的意思。当脚步声来到护士台电脑位置的时候，谷小钰这才稍稍扭头，看到了今晚相亲的对象。
“你怎么在这？”还没来得及让谷小钰开口，对方反倒先问了起来，似乎是对谷小钰的面容有所印象。
“那个……我就是今晚要和你见面的人。”虽然说的很尴尬，但谷小钰还是面露微笑，并没有失态。
“是你？！”女孩儿表现的很惊讶，说话时的声调比起前一句来讲明显有所提高。话音结束，还不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呵呵…我也没想到。你是席娟吧，你好，我是谷小钰。”
“你认识我们王虹王护士？她今天就只说让我和一个在证券公司上班的人见个面，没想到…”话毕又一次捂住嘴巴，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惊讶当中。或许是紧张的缘故，席娟的脸上呈现一丝粉红，在这满是白光的病房楼层里格外的明显。
“这平时偶尔能见到，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姓氏很少见啊？”谷小钰转换着话题，尽量打开这尴尬的局面。
“是啊，席这个姓在我们那片儿是独一姓。你要是认识A桥村的人姓这个，那肯定是我们家亲戚。”
“你家在A桥村？我家在洹水小区，离得还蛮近的。”
谈话这种东西，为了避免冷场彼此无言而导致的尴尬，技巧上就是提问，让对方回答问题，进而根据回答找出新的关联点，之后反复。这算是谷小钰以前开展业务时惯用的伎俩，但似乎用在相亲上也行得通。
这时那名叫王虹的老护士换好衣服出来，简单给二人打了个招呼，便下班离开了，临走前还刻意对谷小钰交代道：“谷小钰，你可好好给人家席娟聊聊…”用意再明显不过了。貌似上了年纪的女人都特别热心给人做媒，此时的谷小钰感触颇深。
目送完王护士离开，谷小钰为自己的装扮解释道：“今天来的比较唐突，公司开会比较晚，然后吃了饭没有换衣服就过来了，希望不要介意啊。”
席娟上下打量了一番谷小钰的行头，笑着说道：“没关系，这是你们的工装？还蛮好看的。”
“还行吧，金融系统的都差不多样子…你们这晚上值班要到几点啊？凌晨时候能休息吗？”
“晚上9点半到第二天8点。我们后边有值班室，给病人打完针之后，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可以躺那里休息一下。运气好能睡上几个小时。”
“那不错。你们晚上打的所谓的止吐针，是不是有掺安定啊？我妈说一打你们这种针，不一会就特别困想睡觉。”
“这不能告诉你，医院机密。嘻嘻…”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就像是同学或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那样，但跟今晚的主题却毫不相关。开胃酒喝的差不多了，谷小钰话锋一转，开始了今晚的正餐…
“听王护士讲你目前单身，不知道你选择朋友标准是什么？你别误会，就当是两个人闲聊。”谷小钰试探的问道。
“是的，前段时间刚和男朋友分手，王护士应该给你说过了吧。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有份稳定的工作，孝敬父母，家里有房子，两个人谈得来就可以了。”
“那能不能问一下，你和你男友之间为什么分了呢？当然，我只是问问，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说。”虽说第一次见面讨论这个问题是大忌，但谷小钰还是耿直的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以前的男朋友有点不敢担当，很多事情都要我帮他出主意。他父母离异，老城区有一套房产留给他，办理过户这种事都还要我帮他去办手续，有时候觉得太窝囊了。前段时间我们又吵了一架，然后就分了。”
谷小钰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说出一件自己不开心的往事，性格不错，并且她的个人要求自己也算符合。一番话聊下来，觉得这个女孩还是可以接触一下的，也算是给老妈一个交代。可此刻女孩接着说道：
“我可能没给王护士说清楚，当时她问我的时候就简单说了句刚分手。但我前男友还一直和我打电话，有时也来医院找我。我们之间，算是还没有分清。毕竟在一起快三年了，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么一段感情。”
“哦，原来是这样…今天这事儿也是我妈中午突然告诉我的，估计王护士也没给我妈解释那么多。那…没关系，平时在医院也经常碰到，今天就算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以后我妈病房那块还需要你多多照顾了，呵呵。当然，以后豫中证券那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给我电话。”说完，谷小钰将一张豫中证券的名片递给了席娟。为了将此次谈话的结尾收的自然，谷小钰也要了对方的电话。
此时，杨素琴从病房方向走了过来，“怎么还在聊呢？都10点半了，人家还有工作要做呢！改天换个时间再聊不好？”听着似乎是在指责谷小钰，但杨素琴却是一脸的笑容。
“知道了，马上就走。”借用母亲给创造的这个台阶，正好也为这次交谈画上了句号。和席娟简单寒暄过后，便离开了医院。
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谷小钰并没有因为相亲的不顺而愁眉苦脸。在他看来，席娟这个女孩，外貌清秀，算不上什么美女，面相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学历是卫校毕业，做护士又普遍比较勤快，算是一个可以居家过日子的人选。但谷小钰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相亲人物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有这样一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一个多小时的交谈，权当是与病房责任护士交流感情了，或许以后平时能多照顾下自己老妈。而唯一让谷小钰有些许失望的是，不能让老妈借由这件事高兴一场了……
灰蒙蒙的天空，零星下着细雨。初春时节，在这没有绿树点缀的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里，来往的花花绿绿的雨衣成了这灰色的篇章中独有的彩色旋律。雨天，限制了人们出行的便利，也在心中增添了一份压抑。
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谷小钰的压抑似乎更强烈一些。在饭店里，他努力的擦拭着桌椅板凳，打扫着地面的尘土，尽可能的将心中那种沉闷的感觉以劳动的形式发泄出来。
干着原本属于服务员应做的劳动，并没有让谷小钰觉得吃亏，相反的，在这天气还比较冷的早上活动下筋骨，对自己的身体来讲，还是赚到的。活在当下，适应并且自我调节，是每一个人所要学习的必修课。
做完了服务员要做的事，反而让乔玉玲和张嘉音到店的时候无事可做。但毕竟是老板，谷小钰还是指挥二人去厨房帮朱峰越洗备中午所需的材料。
看着店里两位年轻的女士，张嘉音皮肤白皙，长相可人；乔玉玲成熟稳重，体态端庄。都不算什么大美女，但总体来说，也比昨晚见到的那位护士看上去顺眼一些。难道是看的久了接触的多了反而会觉得更美丽？这么一细想，谷小钰顿时觉得昨晚发生的也就不算什么了，抑郁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好心情是要自己去创造的。
上午股票即将收盘之际，也正是一般饭店生意到来之时。心情转好的谷小钰，幻想着中午能有多少多少的客人，能消费多少多少的食物，自己能数多少多少的钞票…想到兴奋的地方，竟能笑出声来。而饭店的大厅里，此时只有谷小钰一个人…
这时店里走进来两个身影，因为对方收伞而背对着柜台，当谷小钰发现时只是看到了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背影。“难道是来办案的？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难道是来查偷税漏税的？那也不该是穿这身儿的人来管啊！”
好心情的副作用对于谷小钰来讲，那就是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