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长安歌 -- 第四章 传说
晚膳过后，萧王府后花园内。萧时雨和雪儿漫步在曲幽的道路上。后花园一直都是沐王妃所打理，春
季一到，已是百花齐放，十分迷人。
雪儿十指背扣，曼妙的身影一踏一步地摇曳在星空之下，犹如画家精心描绘的画作，配上银铃般的清
唱，远远望去一如破墨而出的仙女，又如木槿花婉转默念自己的花语，温柔而又坚强。
萧时雨亦步亦趋地跟向前去，夜空中几道闪光划破夜空，宛如流星。萧时雨抬头看着波澜浩点的夜空
，略有所思，说道：“雪儿你应该没有参加过腾龙祭典吧。”
雪儿点了点头，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往年的惊蛰祈雨倒是时有参加，腾龙祭典倒是头一次。”
“腾龙祭本是王府组织的祭典，旨在庆祝萧家后人成人之礼，另一方面也是告慰祖宗的祭典。上一次
腾龙祭是二哥成人之时，我年岁尚小，不是很清楚。”
“为何要在惊蛰时候祭拜祖先呢？”
萧时雨解释道：“这是代代相传而来的，主要因为千年前，长安被围困，眼看就要灭亡之际，有一
仙人出现，用无上法力将长安守住，并且传说仙人须臾间建出长春塔，能够向天邀福旨，以此护卫长安万
年之久。十分伟大。先祖感动仙人救长安百姓之恩，留下遗训让后代子子孙孙成年时惊蛰之日举办腾龙祭
典，告慰仙人再造之恩。”
雪儿双手一拍，明了道：“原来还有这典故。”
“其实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据说长春塔本身就有灵性，可以发现并且去除人身上污秽和阴霾，所以希
望惊蛰的时候长春塔可以通过此来照亮我等后辈的路。还有一点是因为我家祖传的‘青白玉笺’。”
雪儿不解，问道：“那个又是为什么。”
萧时雨说道：“萧家子孙出生可由父母起名，因皇诏的缘故，可能不能再姓萧，所以姓可以自己取或
者舍弃掉，但字本是长辈取得，但是我们的字是留给仙人取得，每当腾龙祭典前夕，青白玉笺便会通明发
光，然后会映出仙人所取得字，只是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二哥都没有提起过到底字是什么，也是奇怪。不
仅如此，青白玉笺的存在也是讳莫如深，而且不能对家族之外任何人提起。”
“这么神奇，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青白玉笺原是仙人的手笺，我想既然如此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可能是
害怕被人惦记，所以才平时小心翼翼的只字不提。”
雪儿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时雨哥哥，既然是关乎家族的秘密，还是少给雪儿说。雪儿很笨，怕
也被别人骗说漏了嘴。”
萧时雨看着她青涩地面容上庄重地神情。咧然一笑，不置可否，向着前方走去。
宵风渐起，夜微凉。
“雪儿，我们去亭院坐下吧。”
“嗯。”
萧时雨和雪儿并排而坐，雪儿托着香腮望着盈缺有余的月儿，显得格外迷人。淡淡的月光洒落下她
脸庞上是那样的温柔、陶醉，恍然间，让人分不清是庭院的人儿注视着月亮，还是月亮窥见着雪儿，两抹
明亮，虽是不同，一样的动人心扉。
微风拂面，吹散了双鬓，那抹凉意也深入心中。雪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大哥、二哥真的要离我
们而去了，好不舍得他们。”
萧时雨也惆怅的说道：“我也舍不得，总觉得亏欠他们太多。”
雪儿说道：“时雨哥哥不用觉得亏欠大哥和二哥，大哥、二哥心都如明镜一般的人物，当然知道自己
想要什么，毕竟对他们而言，离开长安追寻殷道长求道也是他们向往的自由和真理。”
“不瞒时雨哥哥，其实惊蛰祭典之前，我本不该来王府打搅大家的，只是这次父亲希望能通过我来访
，获取萧家储王的消息。”说完，雪儿缓缓低下头，自觉内心有愧。
萧时雨爽朗的笑着说道：“雪儿还是如此温柔多虑，这也没什么的，只是早两天晚两天的区别，在说
王府对雪儿，哪有这么多顾忌。”
雪儿面露动容，温柔一笑，明媚如阳春白雪，暖人心扉。
萧时雨又是一阵脸红，转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毕竟这么熟悉了……所以就…
…这也嘛，哈。”
“是啊，不觉间，时雨哥哥后天就是成年了，这么算来我们也认识八年之久了。”
“恩，当年王徒府家的小小姐都这么大了，还记得刚搬来那会，实在却生生的。”
“呵呵，说是搬来，其实是为了避难。当时先皇驾崩，三皇子继位，爷爷被认定为嫡长子派系，备受
打压迫害。家族被抄，爷爷连夜带我们逃难，只是偌大的中原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所，除了长安。对
于能收留我们家族的长安城，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它，真的真的很谢谢它。”
萧时雨看着雪儿碧波闪动的双眸，内心雷霆万钧，震得心碎。暗暗下定决心，向前一步，握着雪儿的
肩膀说道：“只要我还活着，长安就有王徒府一席之地。只要我还活着，此生一定保护雪儿，不再让雪儿
受半分委屈。”
明月下少年倚月立誓，静谧的夜空中，声音久久不得散去，犹如天照星辉般持久永恒。在未来数百年
的匆匆岁月里，总有一女子在星空下对着那阴晴圆缺的月儿或怅然若失或温柔一笑，在某个清晨醒来时，
却早泪流满面。就像那个夜晚，她在他怀里，抽泣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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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天清法寺。坐落于东南角落的寺院，分前后两院。前院礼堂，佛殿，后院为起居之所。平时
只供法寺中人休息，偶尔也会有道友前来休息。
后院客居内，静言坐在床上打坐，殷道长一旁闭幕护法。片刻功夫，静言面目开始痛苦狰狞起来，汗
水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终于忍受不住惊咤一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殷道长缓缓睁开眼，怜爱地看着静言，说道：“你天赋很好，天道周遭比我要强，只是太过年幼，勉
强你去做，也是为难你了。”
静言艰难支起身子嘿嘿说道：“天道对人体没有伤害，呼呼，是我精神不济，呼呼，没有大碍的，呼
师傅不用担心。”
殷道长宽慰一笑。“你不必逞强，躺着说就可以。”
静言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身体，说道：“位于萧王府北边李国公府内，约有二十二人，虽是普通人
‘妆像’，但我注意到一玄衣男子身旁有一剑匣，是流云绯铁所铸。”
殷道长听到这里，骇然道：“暮崖涧。”
静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听不见他们讲什么，无法判断。但是流云绯铁是石宝之一，最大的产地
正是暮崖涧的绯云洞。”
殷道长不禁皱起了眉头，用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说道：“早年听说暮崖涧有一千年一遇的奇才下放
俗世历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子定在长安国公府内，很有可能就是你看到的玄衣男子，那么早上感受到
的剑意也是此子无误。只是我们与李国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有理由是冲我们而来的。但他毕竟是
皇权的代表，此番能联系上暮崖涧这等天上人物，屠我等犹如猪狗尔，也不能不防啊。”
殷道长手指悬离桌面，看着静言问道：“你可确认那剑匣里有几把剑。”
静言说道：“那玄衣男子很是警觉，我也不敢靠太近，但也能感知到剑匣内共鸣不一，应有七把。”
“确认？”
“确认。”
砰，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殷道长恶狠狠地说道：“传说中灭世伐天之刃，谟柯七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