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大闺女挤破周家门

第四章：大闺女挤破周家门

还有一帮子人特别关心周正。谁啊？就是胡家岭的那些与周正年龄上，不相上下的大闺女。这些年，她们大都在镇上、城里打工，手头上宽余，搽胭脂抹粉，一个个粉红涂噜，花枝招展，空闲时间，专门盯着那些有才气的小伙子。至于那些高过地皮，矮过磨脐的二、三等‘残废’根本看不上眼。所以，她们整天价让对象愁得昼夜难寢。不是吗？那些工作好、收入高的什么领的，看不上她们？那些脏兮兮、重呼呼打工仔子们，她们又看不上他们。哎哟？真是爱情上的大大不幸啊？

听说村里刚复员的周正干了支书，那也是如村里的老少爷们一样，纷纷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做开了春闺大梦，浑身倾心荡漾。她们认为，富找富，贫找贫，庄户人就是寻思庄户人。这年头，风气变的难以琢磨，小青年们在外边打工，让钱馋得嘴角冒沫，一些人明一套暗一套，专做些胡作非为之事。一些人背地里偷抢打砸，吃喝剽赌上网瘾，谁知道哪个是正经八百的？。有毛不算秃，是官大于民。支部书记也是一个村上的土皇帝，干好干孬的，只要能巴结上，成为一代名门太太，起码在大街上走走，也可以仰首伸眉、不落底蕴。

所以，那些自知能觉得般配的漂亮姑娘，便偷着往村里跑开了，背着人捎上仨核桃俩枣，去周正家献媚触角。这不？村上的三大美女之一巴小燕就从城里回来了。她买上了水果、点心，接连在自家的大门口里面，瞒着门缝往外瞅了一个多小时了。咦？我日他奶奶的？都出来了二十二个大闺女了？唉！差不多了，去周正家的人终于都走得差不多了/？概轮到俺得去了。巴小燕家与周正家斜对门，就隔着一条胡同，论距离也就是五米远。她吱扭扭敞开了大门，向前向后斜愣了几眼，紧跑了两步，嘎吱嘎吱——推开了周正家大门。“大叔，大婶子？周正在家吗？”其实，她早就看见周正他爹周大牙正在水缸那儿与一个老娘们拉呱呢？

“谁呀？里边里边？”周大牙和那个老娘们把巴小燕到了跟前，才看清了真面目。“哦，他姐啊？喂——屋里的？巴家的闺女来了？”他这一腔是亮给老伴儿听的。

巴小燕去了屋里，那个老娘们却嘻嘻的笑了，低着嗓子说：“大兄弟啊？哎哟俺那娘哎？快找着那些漾沟窟窿堵堵吧？这大门都挤破了，漾沟口再越豁越大，您说您家不都成大闺女的天地喽？唉！看来这当官就是好啊？看看？这些大闺女不济挑济选？哪象俺家那二头，都二十八了还在梦里啊？”

“嗨！二嫂子你净胡咧咧，缘分是上苍给的，不是有句话吗？叫‘时候不到别强求’哪，等着，等着，啊？”其实，周大牙心里美滋滋的。

“来了来了。哟？是小燕啊？”紧说慢说，巴小燕已经走到了屋门口。这功夫，大铁门又咣啷啷响了，原来是西街的金海燕。她大个、细腰、紧皮，漫长的脸上十分的刮净，最拿人的是一双满眼风景的大眼睛。她在镇上的回春大药房上班，听说周正当上支书后，如乱针扎了屁股一般，坐不是，站不是，干活也不是，每天下班都跑四里多路，巴结着回家瞅乎周正的去向。她心里有个小九九，一是周正出生的时候，她娘去给打的口奶。二是周正小的时候，双方父母打嚷嚷说好了让海燕给周正当媳妇。三是她十四的那年掉进池塘里差一点儿淹死，是周正把他救上来的，并帮她晾干了衣裳，还看见了她那白嫩的皮肉。当时周正还说了一句。“啊哟？你这么白呀？就跟大白鲢鱼一样。”就是这句话，让她随着女人的生态变化而记了十多年。所以，周正当了支部书记，她春心荡漾起来，就觉得离做周正的媳妇只差一步之遥。她急了，急得一霎儿也不能等待。她已经窥视好几天了。男人的事儿她不管，她就觉得大闺女们去他家，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刚才，她躲在旮旯里窥视，见巴小燕提留着大兜小兜的去了他家，顿觉满头发胀，略加寻思了一会儿，便气冲冲地撞开了大门。

这当儿，周正他娘已经听见响声后，迎到了大门口。“啊哟？海燕啊？快快，快里边快里边，嗯——小燕刚来，大正在里屋看电视呢？”

“哦，婶子？大正他不忙吧？”金海燕象是有点儿气，把巴小燕剜了一眼，径直地往屋里走去。

巴小燕一看金海燕这么的目中无人，还这么的大大方方，顿觉心窝子里一阵闷堵。哼！浪的不轻！狗屁呀？你算个五加一啊？仗着早些年那些胡言乱扯，你就真的以为你是周家的媳妇了？你不看看你那份尊容？长得象棵豆芽菜，一掐‘滋滋’地冒水，真是浪的不轻！她的心窝子咯咚一震，放下那两兜东西，挺着硬鼓鼓的胸脯，嘎叭嘎叭的踩着高跟鞋进了房屋。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周正都听得明白。他在脑窝里一转悠。嘿他娘的！这是咋的了？老的少的象蜜蜂，嗡嗡的往里钻，大闺女小媳妇象蝴蝶，走路还乱扇呼？就是为了俺当了这么个熊支书？真是不可思议！他越想越乱，越乱越心神不安。哼！您在这儿我走，我找个地方睡觉去。他‘噌’地站起来，先和进屋来的金海燕打了个招呼：“姐来了？坐吧？”然后又向满脸怒气的巴小燕一搂，轻松的一个拥抱，便咕咚咕咚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