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该调查碰见一老者
三天后，王得民骑上破自行车，嘎嘎拉拉的向胡家岭走去。他一路想的问题很多，嗨呀？迷彩服，周正？自己找着镇委要当支书？嗯，先不说他能不能中，就凭这股子勇气就很可能是把好手？刘书记说得对，特殊环境，特殊情况下，组织上可以预先任命够条件的人任支书，让他自己考察组合班子，报请上级批准即可。哎哟，话虽然这么说，今天的任务就显得特别的艰巨呀？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嗯，甭管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吗？王得民下了决心，继续的的往村里赶去。
胡家岭村在方圆十几里算是大村，坐落在一条大岭的东侧，邋邋遢遢的有二里路长，南北也有一里半宽。搭眼望去，除了二三十户的大高房子外，全都是些小、矮、黑。王得民到了庄头，架着自行车往里瞅。突然有个七十多的老头牵着一只羊走了过去。“喂？大爷，那个周正家怎么走啊？”
“周正？周正就是大正，周大牙他儿吧？”老头自言自语的一阵子，把手里的羊钢绳一甩，先骂开了那只羊。“草他儿的！你屌蹦达个屁！真是个不懂事的畜生！呵呵，我不是骂你，你别怪，啊？呶？没看见，那边有只大母羊呢？这屌家伙是只大种羊，碰见母羊就急神了？哦——您是不是找那个，穿着花不隆咚的复员军人大正啊？好找好找，就在村前沟底下的甜瓜园里，跟他爹料理甜瓜呢？嘿嘿嘿嘿。”那只羊的确不太听话，吥咚吥咚的直跳高。
王得民一寻思，我何不先打听打听，看看村里的百姓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哎大爷？您贵姓啊？我还想麻烦你一霎霎，你是不是？”
“嗨！老棺材瓤子了！半点屌事儿没有，看孩子放养！嘿嘿嘿嘿。嗯——我也姓周，叫周志明，有什么事儿尽管问，直到晌天我都可以陪你？”周志明就是那么的痛快、干脆，连说话也生脆。
“嗯——那个周正是个刚刚复员的吧？不知他在庄里的威信怎么样？您能说说您的看法吗？”王得民本不抽烟，还是掏了盒过滤嘴递给了他。
“一支，一支，多了不要，咱就抽一支，啊？哈哈哈哈。”周志明扎煞着老粗手轻轻地抽出一支点上火说：“哎呀，他们都是些小青年，当兵的时候一二十，有什么屌威信不威信的？嗯——不过这个小孩与别人不大一样。您都看看现在的农村，连个屌青年毛都没有了，净剩下些苟延残欻的老不死了，再就是些黄嘴角的孩子。大正家那个甜瓜园我不断去，我与那小子不断地咧咧。他说啊？为一个青年正直什么什么年华的，都撇家舍业的出去打工，最后带不了几个养家糊口的钱。其实那是对祖宗的背叛，对不起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他多次跟我说他哪里也不去，就立志在胡家岭干一辈子，非捣鼓出个名堂来不可！哎哟，他这样的话多了去了。哎？青年啊，不是我说时下的年轻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人生天地间应该怎么活法？其实咱这一亩三分地里都是些金子呀？弄好了，比他娘出去打工不强多少倍？”
“是啊是啊，大爷说得太多了！”王得民顿生敬佩。
“这不是我说的，那是大正说得？他的一些话很有道理啊？”周志明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马上招着手吆喝道：“喂？大龙啊，过来过来，把这个同志领到大正那甜瓜园里去。
那人隔着不到一百米，也是个二十浪荡岁的青年，听见吆喝，一边往这跑一边问道。“什么人啊，我接着就到了。”
“是个干部，我也不知道他屌姓什么？哈哈哈哈。”周志明立即觉得自己的话不太文明，呲着没牙的嘴笑了。“嘿嘿嘿嘿，咱庄户人说话就这样脏，你可别见怪，啊？嗯——那个青年叫胡龙，与大正可好了，一块种甜瓜的。”
胡龙来了，周志明把王得民介绍过去，牵着羊甩甩啦啦的走了。胡龙和王得民边啦边笑的去了周正的甜瓜园。“喂，大正啊？镇上的王书记来了？”
周正的甜瓜园就在南沟地下，有二亩地左右，青青的瓜秧子挂着遍地白色甜瓜，一个个都像小碗口那么大，都在白里透黄的样子。“啊哟？这几亩瓜来钱了？哎胡龙啊？现在的行市是多少钱一斤啊？”
这功夫，周正已经走了过来仍旧的穿着那身迷彩服，咧着个大嘴喜滋滋的，老远就伸着大拇指吆喝：“王书记，成不成咱撇在一边，你果然是个守信誉的人。快快，到瓜屋里一坐。嗯——胡龙大哥，今日咱不喝水，你快去摘几个甜的让王书记尝尝。”
“好来。”胡龙朝王得民一笑跑了。
“别介，这玩意老贵的，咱就这么啦啦吧，啊？哈哈哈哈。”王得民与周正向那个用秫秸搭起来的瓜屋走着。
周正笑了笑说：“俗话说，瓜果栗子枣，见了下口咬。这说明，这些东西在地里不当钱，只有到了市场上才问价还价。嗯——这个品种叫‘蜜罐’，最值钱的时候是冬季大棚，那时候我估计得十元一斤。我这是第二茬，产量虽然高点，可价格就贱了，也就是三元到四元一斤吧？”
“哦？那么你这一茬甜瓜就换不少啊？”王得民来了兴趣，问得也很实在。
“嗨！也算行吧？这是一亩九分地，估计一万多元吧？不过，这才三四个月的功夫。其实，说句心里话吧，这就是我想当村官的理由，我要领着俺庄的老百姓过上天堂般的日子。”
王得民直点头，因为在与胡龙过来的时候，他也听了胡弄的一些看法，心里早就有些数了。瓜屋到了，周正放到了一个大秫秸让王得民坐下。“嘿嘿嘿嘿王书记，坐秫秸吧？那几个小板凳净泥，将就，啊？”
王得民笑着坐下了，掏出了那盒烟一边让一边问：“嗯——周正同志？明年是村委换届年，你好好弄，争取选上村主任咋样？”
周正还是未加考虑就回答了。“不中！我必须先干上支书。王书记啊？这些年你是知道的，特别是象俺胡家岭村，姓氏派别这么厉害，要想高票竟选村主任是很难的。我只有把俺村搞成个样来，威信才一步步上去。”
王得民点着头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