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微末 -- 第六十章 败家少女
开着保时捷女神，叶南按着车载导航来到了位于江口区的古玩一条街，这一条街也是江都最有名气的古董街，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江都作为改革开放个前沿，也是富贵集中之地，于是这一条古董街虽年头不久，但却是别有一番繁华景象。
古玩街是步行街，禁止车辆通行，将车停在了街旁的一处地下停车场，叶南一路步行至古玩街，尽管在江都上学四年，毕业也一年多，但这里，叶南却是头一次来，毕竟，这古董可是有钱人玩的玩意。
街道是仿古样式的，沿街都是两层的飞檐青砖的屋，朱漆的立柱，八开扇的窗，颇有点京城琉璃厂的规制，地铺的也不是瓷砖，而是青条石，踏入这一条古玩街，叶南仿佛踏入了百十年前。
走走停停，小半个小时后，叶南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鼎德轩。
抬头看着头顶上得牌匾，明显是老字号，历经风水的匾额色泽发油，黯淡，上面的金漆大字透着沧桑古朴，而门前虽是仿古的建筑，但历经些年月，也有那么些古味，而这时，迎面的从门内走出一个穿着唐装，浑身上下透着精气神的青年小伙，打着笑脸迎了上来。
“客人，来看古董？进来看，买不买没关系，来打打眼，交流交流心得也是好的！”被盛情的伙计带入店内，：“咱们鼎德轩在这一条街上也是老字号的古董店，金木水水土样样齐全，珍品不少，仿货也有，全凭你自己的眼光！”
“这边架子上，摆的都是拍货，您有看上的，估个价写在字条上，写上联络方式，如果您的价高，就算您拍下了，这边都是珍品，就是明码标价了，谈价得要跟老板商量，那边则是寄卖区，如果您有古董，则可在我们这估个价，放在架子上寄售，我们只收个抽头！”
伙计引着叶南，口齿清晰的就将古董店的三大区域介绍了一遍，“那边都是客人，在交流自己的一些见地，您要是有什么心得也可以去交流。”
“嗯，你刚才金木水火土，什么意思，我是第一次来买古董，不太懂！”
“新手？呵，那我就大概的说说，这金木水火土，也是行里对古董的划分，这金，多指铜器，比方说鼎，炉，爵这些古代的青铜器，还有刀剑，以及古钱，都可算是金这一类，再说这木，则是一些古董家具，或者摆件，还有书画，大多是一些珍贵的木材，比如黄花梨，沉香木等等，要细分，可有的说了！”
“这水么，说的就是翡翠，玉石，主要是佛，佩饰，手镯等等，不过咱们这卖的都是古件，不是金店玉店卖的现代货，这火则是瓷器，而土么，则是一些古砚，珍贵些的石头，玩古玩，如果是新手，最好是先从一支来玩，专精一项，毕竟古董这行水太深，需要见多识广，知识面要深，而且就算是老家雀都不敢说自己不会看走眼，您是新手，所以我推荐您玩一些小件，也别太贵，万八以下的。”
叶南看着这似乎很为他着想的伙计，却知道这不过是种推销手段，新人刚入行，大多小心谨慎，哪有敢买大件的，所以不如为客人着想，提醒着，换取信任，在推销些几千块的物件，：“嗯，行，那我先看看！”
“好，不过客人你既是新手，那我就多句嘴，切莫上手，这里没看不起您的意思，而是规矩，古董都是古物，用手碰触，难怪会留下汗渍，而且，有些物件比较易碎！”
“我知道，如果想上手，一定叫你！”
“呵，那客人您慢慢看，有事招呼！”
叶南目光在拍货区扫了扫，东西倒是五花八门，被放在专门的木架上，每个格子上都有个大概的简介，一旁挂着一个窄口的玻璃瓶，这可以看出里面放着一些折叠好的纸条，证明有人拍了。
显然没玩过古董的叶南完全是走马观花，也没觉得这些玩意哪里好，很快的绕过了门两侧的拍卖区，踏入左侧的珍品区，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而摆设就十分的考究了，高有人高的瓷瓶，专门的陈列柜台，上面罩着玻璃，物件不多，但样样标价不菲。
而在一处一米多高的柜子上，那一件在网上展示的炼丹炉就陈列在上，不过却罩了一个玻璃罩子，但并不妨碍叶南仔细的观看，这炼丹炉大概有四十多厘米高，三足，两耳，炉身上的雕纹还依稀可见，不过，这炼丹炉显然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斑斑的铜锈，一看就是古董。
不过，这都长铜绿了，还怎么炼丹，叶南要买炉子，可不是买来当古董收藏，然后转手高价卖了的，而是要用来用的，而显然，如今这社会，也没人会去造这种道士炼丹用的炉子，要是烧香的鼎说不定还有个地方买。
“刘全，我爷爷不在吧？”正门口，一个穿着吊带连衣裙的俏丽少女踏过门槛，走入鼎德轩中，嘴里颇有点跋扈的对着店伙计问道。
“大小姐，您就饶过我行不！”
“行，怎么不行，那你借我五百块，我回头还你！”
“大小姐，我当学徒，一个月才三千块，租房水电上网费，多买一件衣服都得啃半月方便面，您朝我借钱，您把我卖了也不值五百啊！”
“少跟我贫，你租房，我爷爷给你房补了吧，上网一月才多钱，至于衣服，你用的着么，还有吃饭，午饭，晚饭你都在店里吃，你花什么钱，痛快点，借不借，不借，我直接从柜上拿！”
“早饭也不便宜啊，一根油条都一块了，再说，我还处了个女朋友，真没钱！”
“没钱你跟我扯什么蛋，而且我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女，他的不就是我的，我拿点钱花怎么了，给我让开，你在拦我，可别怪我暴力啊！”
“可是老板说了，谁再让你在柜上拿钱，就从谁工资里扣，要不，你下午来。”
“这样啊，那就好办多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借我五百块，第二，让我爷爷扣你五百块，你自己选！”
叶南听着门口的对话，偏过头看去，被逼迫着借钱的正是那个迎他的店员，而在他身前，则站着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少女，少女梳着马尾，穿着吊带连衣裙，裙摆很短，还露出一截牛仔短裤的边，笔直的双腿露在外，从侧脸看去，倒是一个俏丽漂亮的女生，不过从对话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典型的刁蛮败家女。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似乎发现了叶南的“偷窥”，少女顿刁蛮的喝了一声，叶南看了一眼少女，除了嘴巴有点刁，倒是一个小清新的少女，扭过头，目光看在这鼎上。
尺寸，大小都很合适，就是有点太古董了，买回去，刷干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毕竟看外面的锈迹，似乎有的年头了，而丹炉璧如果因为腐蚀变薄，搞不好就得炸，或许问问伙计，有没有类似的鼎，要年份近代一点的。
正沉吟着，那对着伙计刁蛮的少女却的走到了叶南身旁，也弯着腰，看着面前的玻璃罩内的炼丹炉：“你打算买这个？”
叶南扭过头，迎面的少女身上的暗香沁入鼻息之中，偏过头看向他的侧脸，睫毛眨眨：“不买，就是看看。”
“可是我怎么看你很想买的样子，怎么，觉得价高？我可以给你打折哦，七折怎么样？”少女眯着眼，对着叶南笑的跟猫咪一样，叶南愣了下，果然不愧是败家女。
“大小姐。”
“叫我干嘛，我管你借钱你都不借，我直接卖货得提成总行吧，别张嘴，在废话，我可暴力了啊！”少女蛮横的说着，扭过头，看向叶南，道：“怎么样，大叔，这也是捡大便宜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是我爷爷在这，能给你抹掉一个零头都得磨叽几个小时，给你讲一大堆古董知识，忽悠的你找不到北，恨不能多添点钱买下来！”
叶南看着这败家女，摇晃了下头，道：“就算七折，也五十多万，太贵了，我只想买个便宜点的，年代也不要太久，近现代的就行。”
“大小姐，这位是一个新入行的，第一次买古董。”
“你第一次？”败家少女眨动明眸看着叶南，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嗯，是第一次！”
败家少女听了却是没有半点失落，反而眯缝着眼，明媚的一笑：“你早说么，既然是新入行的，自然不能买这么贵的玩意，你是想买个近现代的便宜点的丹炉是吧？我有门路啊，清末的，民国的，大的，小的，你打算入手多少钱的！”
“嗯？价格倒是其次，尺寸就这样的大小，关键还是样式以及精致程度，只要合心，几万块我还是拿得出的！”
败家少女摩挲了下下巴，沉吟了一下，半晌，突的抬起头，看向叶南道：“这样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大小跟这个差不多，是民国的，近代的玩意，也算不上值钱，两三万就能拿得下来，你要诚心买，我带你去看看，不过说好，成不成的五百块的带路费。”
叶南看着败家少女：“你真有门路？”
“你怀疑我？告诉你，我可是打小在这条街上混的，就他，抡起辈分来，还是我师侄辈的，去不去，一句话！”
叶南沉吟了下：“见到炉子，给你带路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