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朝游虚空，暮归水宿 -- 第三十章 逢赌必赢的代价
宝兴赌坊大门口。
“这宝兴赌坊确实要比刚才的赌坊要气派多了啊！看这门口红灯笼、彩绸缎的都挂着有啊。”我叹道。
四人进到宝兴赌坊大堂，一眼便看到了瘦削的李飞尘站在大厅中央人最多的那张长方形桌子旁。
我们站在了李飞尘的对面，李飞尘还是跟上午一样，都是等别人下好了才下注。
“快点下了啊！快下点了啊！”又一把准备要开始了，庄家吆喝着。
李飞尘照例看别人都下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把钱放到了桌子上，说了声下小。他这一开口说下小，他旁边有几个一直没下看着他的，也全都跟着压了小，而且下的注也颇大的。
“这把是大还是小？”我问净土。
“不知道。”净土说。
“不知道？？”我有点诧异，问道。
“嗯，不知道。不知为何感知不到了。”净土说道。
“三点！六点！六点！十五点！！杀小赔大！”
“咦！怎么是大？你不是下小吗？？”站在李飞尘旁边跟着下小的几个人抱怨道。
“我又没要你跟我下，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次次是开什么呢。嘿嘿！你说是吧。”李飞尘怪笑着反呛了旁边的人一句。
旁边跟着下的人也只得自认倒霉，闭上了嘴。
“快点下了啊！快下点了啊！”庄家又吆喝着叫赌徒们下注。
“嘿嘿！这把猜不准！我不下了！”李飞尘笑着说道。
“这把知不知道？能感知到？”我问净土道。
净土点了点头：“是大！”
“下大吧！花大叔。”
“小天，下多少？”
“全下了吧，中了你就回去了吧！”
“好！那我全下大了！”花远非说着把布袋子里装的四百八十两银子一下倒在了桌上，吼了一声“大！”
一下就是四百八十两，这周围的目光可都看了过来。
有的人一看花远非四百八十两都下了大，本来准备下大的也犹豫不决了，有的就改了小，有的就没下了。
“下好离手了啊！下好离手了啊！骰盅离桌！再更不算！”
周围的人都看着庄家摇晃着骰盅，心里都想着，这把要是开了小，这一下注就是四百八十两的主可就要倒血霉了。
“四点！四点！六点！十四点！！杀小赔大！”
“哇……哇……他中了啊！”周围一片哇哇声。
“咦……”那李飞尘也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花大叔，你拿着银子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三百六十两给你们吧！没有你们我一个子儿也不可能赚回来，我拿这六百两足够我的本了！我以后是不会来了，老老实实做生意才是正道。”
“好的！”我接过花远非用袋子装好的三百六十两，想着以后我和二哥净土到处跑也是要花钱的，便接了过来。
看着花远非离开了赌场，今天要做的两件事已经完成一件了。
“净土，你看看那个人，觉得他有玉罗汉吗？”我用嘴对着李飞尘呶了呶。
净土摇了摇头，说：“我从他身上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出来，就像他不是一个活人一样。”
“他有这么怪？”我自言自语道。
“快点下了啊！快下点了啊！下好离手了啊！”庄家又吆喝着。
当众赌徒都下好了李飞尘也下了小，我问净土：“是大是小？”
“不知道，感知不到。”净土面无表情的说道。
“下好离手了啊！下好离手了啊！骰盅离桌！再更改不算！”
咦？！那李飞尘一下好注净土就猜不出是大是小了，这其中有问题啊！我心道。
“二点！三点！三点！十四点！！杀大赔小！”
我心念一转，想道，在李飞尘下注之前让净土猜会怎样？
“快点下了啊！快下点了啊！下好离手了啊！”
“是大是小？”
“小！”
我从袋子里拿出三十两，拍的一下放到桌子上，喊道：“小！”
等周围的人都下好了，李飞尘这才不慌不忙的喊道：“大！”说着，往桌上扣了一锭银子。
“下好离手了啊！下好离手了啊！骰盅离桌！再更改不算！”
“四点！五点！六点！十五点！！杀小赔大！”
啊！见鬼了！！明明净土猜的是小，那李飞尘一下大，就变成了大……
“二哥，净土，咱们走吧。”
我们三人离开了宝兴赌坊，来到了外面。
“回去吗？”二哥问道。
我看到了宝兴赌坊斜对面有家茶楼，心里便有了主意，说：“咱们先去喝茶吧，上去咱们再慢慢说。”
我们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宝兴赌坊的门口。
“那个李飞尘有古怪！一会他出来了咱们跟着他。”
上了茶和点心，我们就边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窗外。
大约快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了，只见那李飞尘笑容满脸的走了出来。
“走，咱们下去，跟着他。”
我们远远的跟着李飞尘，只见他先到了一家钱庄，把手中袋子里的银子换了银票，接着又去了一家大烟馆。一柱香的功夫，便看了李飞尘神采飞扬的出来了。
接着又进了一家酒楼，应该是去吃东西。
“二哥，净土，现在也到了吃晚饭的点了，咱们也去吃点东西吧。”我们便跟着进了酒楼，在离李飞尘不远的桌子坐了下来。
只见李飞尘点了几个菜后，还叫伙计打包了二个菜，叫伙记用油纸包好，又另叫伙记用干荷叶包点饭。
他这打包是给谁吃的？他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么？
我们也叫伙记点了几个菜，净土说不吃荤的，便改了一下，多点了几个素菜。
我们吃着，看到李飞尘吃完了提着包好的菜肴和饭出了门，我们也赶紧付了账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这次李飞尘没走大街上，左拐右转的往郊外走了去。
走到最来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我们怕被发现，没敢隔得近，远远的跟着。
一个时辰左右，远远的看到李飞尘来到了一个山洞前，李飞尘没有进山洞，站在洞口轻声的喊道：“道长！道长！我来啦！”
过得一会，但见从洞里走出一个气宇非凡的道士来。
“食物放在这，你走罢！”道士对李飞尘说道。
李飞尘答了一句好的便弯腰行了一礼转身往回走，那道士拿着李飞尘给他的食物进了山洞。
我们躲在齐人高的草丛里，李飞尘转了身投我们走了来。
“二哥，一会你兜到他后面把他擒了来。”我对二哥说道。
二哥应了一声“好！”慢慢从乱树杂草里往李飞尘后面绕，李飞尘越走越近，二哥已经猫身在草从里绕到了他后面。
“啊……”李飞尘一声惊叫，二哥已然捉着他这瘦得如一把骨头的身子往肩上一甩，扛了过来。
二哥把李飞尘扔在了我们面前，反剪着他的一双手。
“你……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李飞尘惊慌问道。
“别管我们是谁！我们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完了便放了你！”
“你们是不是要银子？我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吧！我怀里有几张银票！不够的话我别的地方还藏了有！”
“我们不要银子！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罢。”
“嗯！我现在一个一个的问你，你回答完了我再问你下一个，你要撒谎了你可就要小心你后面那位壮汉了。”
“好的，好的。”李飞尘忙不迭地点着头。
“你可认识这个？”我从怀上掏出玉罗汉。
“咦！我记得了，这个是我卖给你的啊！你是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个小子啊，好小子！我便宜卖了东西你，你现在居然还打起我的主意来了。”
“嗯，你记得就好，你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玉罗汉？“说完这句话心里一想，就算他有也早就卖了，就加了一句：”或者卖给了谁？”
“有……没有没有！只有一个卖给你了……”他一刚开始说有，后来想到了什么似的，忙改了口。
我对二哥使了个眼色，说道：“二哥！给他点苦头吃吃，他不老实啊！”
二哥两只蒲扇似的大手用力在李飞尘瘦削的肩膀上一捏，李飞尘立马“啊”的一声惨叫。
“你不说，一会他可不是帮你松骨了，是直接捏碎你的肩胛骨了！”
“我说了你们就放了我是吧，好吧！我说，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孝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父亲的坟里有，死的时候陪了葬的。我父亲的坟下了山就能看得到了，叫李公景明府君墓，你们自己开了坟去拿吧。”
“好！那我们再问你另一个问题，为何你在赌场只赢不输？”
“这个……那个道长帮我的。”
“什么意思？什么那个道长帮你的？”我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送饭给他吃，他就帮我了。”
“嗬？这样？！你从头说起，说清楚一点。”
“我有大烟瘾，家里的东西和宅子都让我卖了后，我只能乞讨着苟延残命，有一天路过大烟棺闻到那鸦片味道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我就浑浑噩噩的来到了郊外——也就是这座山脚下去找我父亲的坟，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有一些古董陪了葬，我想挖开我父亲的坟取一些古董卖了去，好换些钱去抽鸦片，我犯瘾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在郊外转来转去愣是找不到我父亲的坟墓在哪，后来就遇到了那个道长，道长说你这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我可以让你过得快活一些，你可愿意？你们说做人谁不想活得快活一点呢。我当然愿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