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一章 医院
两个警察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扶着秦大昊要往警车上走，一边被车上老大娘抱着的秦玉见自己的爸爸似乎要被警察抓走，见这场面像极了电视里面警察叔叔抓坏蛋的情形，可是自己的爸爸分明不是坏人，于是小嘴一动，又抽泣起来。
“让他坐我们的车的吧！”燕霞开口问带头的警察，见对方有些犹豫，着急道：“好歹还快点，再说，他又不是歹徒。”
虽然自小家境富裕，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燕霞却可贵的没有沾染太多的娇骄二气。也许是受了燕朝明遗传基因的缘故，燕霞骨子里也是热心的很。此时见秦大昊伤的不轻，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年轻的巡警看看秦大昊，这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单人匹马却制服了超市里面舞刀弄棒的好几个歹徒，那些人可是在附近的几个派出所和分局都挂了号的。警察思忖片刻，终于点头，打开肩上的警用对讲机，呼叫市里面的同事安排救护车过来拉人，又招呼在超市里面勘察现场的同事过来，低声吩咐几句，便跟着秦大昊上了燕朝明开着的奔驰车。
同坐一个大巴的老大娘把孩子递到秦大昊手中，脸上露出慈祥的神色，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冲着飞驰而去的汽车招了好一会儿手，然后跟着大家重新上了长途汽车，向燕南市驶去。
秦大昊看着司机座上闷声不语开车的燕朝明，再看看被自己染到车子座位上和地下的点点血迹，歉然开口道：“师傅，对不住，把你的车弄脏了。”
副驾驶座上的燕霞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扭头细看自己的老爸，穿着一身平淡无奇的休闲装，神色淡然，还真像是一个称职的司机。
秦大昊听到燕霞发笑，似乎明白自己搞了乌龙，讪讪一笑，低头抚摸秦玉的小脑袋。刚才秦玉挨了矮个子一巴掌，现在脸上还红肿一片。只是小女孩很是乖巧懂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再也没有叫出痛来。秦大昊看着女儿受苦，不禁又火从心中来。又有些后怕，若是今天自己打不过对方，父女二人难免要受更大的苦头。这一帮人早有准备，还动了刀子，看来不搞出点血来，是不肯罢休的。
光头男和五个小弟躺在警察叫来的救护车上，一路上哭爹喊娘，无比的凄惨。尤其是那位动手打秦玉的矮个子，整个鼻梁已经塌了进去，一嘴好牙也掉了大半，以后要恐怕是塌着鼻子装着假牙生活了。
他们这一伙人在这一条路上已经混了小半年时间，警察接到不少客车上被偷盗恐吓的报案，只是这帮人很是狡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警察一直没有机会抓到人。今天秦大昊误打误撞，倒是给警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会不会有大麻烦？”秦大昊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详细地向身边坐着的年轻警察描述了一遍，然后有点担心地问道。对方六个人几乎全是骨折，不会搞成防卫过当吧。
“那倒不会。”名叫孙伟的年轻警察想了想，肯定地答道：“对方有凶器，而且出手在先，还挟持了小女孩。你这是正当防卫，只是出手重了些。再说还有车上乘客的证明。”
“只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孙伟终于问出了自己一路上想问的问题。刚才超市地上的一幕他也看过，六个大汉被齐齐放倒，而这个年轻人却只是腿上被插了一刀，而且，这刀还是他自己插的。“你当过兵？多大了？”孙伟有些疑惑。
前面的燕霞也扭头过来凑热闹：“是呀是呀，刚才可把我吓死了，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特种兵？”无数小星星开始在眼中闪烁。
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情结，燕霞也不例外。自幼看着金庸古龙等人的小说长大，一直期望面前真正有一个神功盖世的伟岸英雄。公司里面的那些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保安们被她搔扰了一个遍，却没有一个人符合燕霞心目中的英雄标准。今天看到秦大昊，燕霞心中的英雄梦又开始跃跃欲试，像只小兔子一样，在心里左冲右突。
“我当然不是特种兵，只是修练了一本无名功法而已。”秦大昊心中暗暗回答，不过这事情说了也没有人相信。他想了想开口道：“祖传的功夫。”
如果单是考量身体的各项机能，经过这一年多的暗自修炼后，秦大昊已经可以算的上一个高手，和军队以及警界里面的那些拔尖人物也不相上下。只是他在武学上面知之甚少，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怎么懂得如何运用。
祖传的功夫，这个解释显然不能服众，燕霞和孙伟都是满脸不以为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看秦大昊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两人也不约而同的没有追问。幸好，这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燕南市区。
离别三年，这个城市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新起了几处楼盘，新拓了几条街道，还有，就是街上的树木多了起来。有一段路，树栽的是密密麻麻，每隔一米远就有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秦大昊看着如同墙壁一样立在街道两旁的树木，微微皱眉。
急诊的医生护士见了秦大昊大腿上插着刀，鲜血淋漓而下，而这个年轻人居然面不敢色神情自若，纷纷投去异样的眼光，都在心里腹诽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混社会的材料，够狠够坚强，同时眼光中也掺杂了许多畏惧的眼神，似乎生怕不小心惹恼了对方会招来报复。秦大昊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这种奇怪的眼神，不由苦笑，我可是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
医生开了住院通知单，秦大昊本来想着这点伤根本没必要在医院里躺着装可怜，可禁不住警察孙伟的一再坚持，只好表示服从。回过头看着手里牵着的小秦玉又犯了难，没办法，只好央求护士在自己病床旁边加了个小床。
燕霞大学刚刚毕业，在自家闲着无聊，倒是愿意暂时带秦玉几天。只是同性相斥，小秦玉强烈表示要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燕霞有些恼怒，看向秦大昊的眼光里有些不善，心想我毕竟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你也闺女未免也太不给面子。
秦大昊哪会想到面前这个娇气大小姐的真实想法，躺在病床上舒服地展了一下腰，扭头对燕朝明诚恳说道：“燕叔叔，今天多谢，给您添麻烦了。”
秦大昊出身农家，长期受“为富不仁”之类思想的灌输，对这种开奔驰的人物一直是没什么好的印象。不过今天倒是个例外，这个看起来随和平淡的中年人很是热心，一路飞驰把自己送到医院，还跑前跑后帮着找医生联系病房。
燕朝明淡淡一笑：“没什么的，你也很不错，身手不错。”和秦大昊孙伟二人打了招呼，便出门离去。
见父亲离去，燕霞自然不好意思再多呆，吩咐燕大昊注意休息，便也起身离开。
这一路上孙伟已经完成了对秦大昊的笔录，现在急着赶回局里处理这起事件，便也告辞离开。病房门口他已经安排了值勤的同事前来照顾，防止光头勇哥的同伙前来闹事。
拉开门要走，孙伟又重新折了回来，凑近秦大昊反复打量，出声问道：“你真不是特种兵？”
秦大昊轻笑摇头，把一张卡放进孙伟的手心：“那个光头交出来的，应该是赃款，麻烦你帮我上交吧。”
孙伟再次收到否定的答案，表示强烈的失望后，悻悻离去。秦大昊看着雪白的病房四壁，不禁苦笑，来一趟燕南，怎么会搞出这么多的事儿？
秦玉一路没睡，此刻已是困极了，打了个哈欠，倒头躺在床上沉沉入睡，小脸上的丝丝红痕犹在，神情倒是安稳，看起来没什么大的问题。超市的那一幕，秦大昊小心地让孩子捂上眼睛，后来又扯下自己的上衣盖住她的小脑袋。只是先前自己“自插自刀”的场面已被小女孩看在眼里，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孩子。
回想光头勇哥刺到身前的那一刀，和他身后的四个汉子，若不是自己练了这神奇的功法，还真是有些危险。秦大昊举起自己的手掌，看着这几年农家生活在掌根处磨出的薄薄一层茧子，自嘲地笑笑。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或多或少地有着一些武侠的梦想与情结，秦大昊也是如此。乔峰杨过西风吹寻李寻欢这些小说里的人物，早已深深植入秦大昊的脑海里。没想到现在他自己竟然走上类似的一条路，心里隐隐有些欣喜，看看腿上厚厚纱布包裹的伤口，又涌出一丝无名的惘然。
莫非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闭眼默默运转体内的真气，秦大昊暗想，以后还是要勤加用功才是。“发展才是硬道理”，某位老爷爷说的话，放到现在也是响当当的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