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 第一次
第四日中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雷德所在的第九大队到达了纵队集合地点。[纵队10000人、联队5000人、大队1000人、中队500人、小队100人、班10人。]这里是离城50里以外的一座军营，下午各路援军都已经到达集合地点，纵队开始向围城的敌军进攻。
这是雷德第一次上战场，怀着忐忑同时而又激动的心情，跟随着部队向撒勒城发动了冲锋。
一时间杀声震天，敌军的、我军的，声音大的遮天闭日。离敌军200米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轮齐射。感觉箭如雨点般密集的落下，雷德被吓的脸色都苍白了。不光是他，和他一起的新兵多数都脸色发白了。“举盾！举盾！”军官大声的呼喊道。
雷德努力举起手中的盾牌挡着箭雨继续冲锋，陆陆续续有人在他身边倒下了，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雷德从没这么近的接触死亡，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他甚至有些呕吐的感觉。想着死去战友一张张原本鲜活的脸，现在变的面目狰狞同时死气沉沉。雷德感觉胃里好象翻江倒海一样。
但是战场可没有给他愣神的时间，对面的里昂军队可不是他们这样的菜鸟部队，都是经过战火洗礼过的，在雷德发愣的同时一个里昂士兵举起手中的战刀向雷德劈来，等雷德看到战刀时，已经离自己不足半米了。还有那张凶恶的面孔，吓雷德惊魂直冒。
此时只见一道光一闪而过，一把剑已插入那名敌军的咽喉，雷德他们班长照雷德后脑就是一巴掌，“TMD，你在想什么。给老子拿起剑来进攻！”雷德现在才缓过神来，是他们班长救了他一命，他从没这么近的面对死亡过，刚才真把雷德吓死了，他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完了。但是班长救了他一命，让他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感激的看了一眼班长。
雷德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自己不想死就必须杀死敌人。振了振了精神，提剑跟着班长向城里杀去。
突然一柄刀斜面向雷德劈来，这一下把雷德吓的不轻。雷德全身紧绷，反手全力一剑迎去。
“铛”的一声，战刀应声被磕飞，雷德因为用力太大，剑上力道未消，直接又劈在了对手的头上，这名敌军当场被劈的脑浆横飞，溅了雷德一脸一身。班长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TMD力气小点，这样砍几下你就没力气了。”
雷德因为太紧张，所以第一次对敌直接全力以赴，虽然他这二级剑士不值钱。但是要知道不是随便一个士兵都是有着剑士称号的。因此雷德的对手直接被劈飞了。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手沾上鲜血，自己真的杀了人吗？反复问着自己，雷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愣了片刻。但是紧张的环境容不得他细想，要不真实那就继续不真实下去吧。雷德想道。
杀掉第一个敌人的同时还没片刻又有一把战刀向他后心刺来。雷德这次好象比刚才镇定了许多，右脚为轴一个侧转让过战刀，右手长剑反手由下而上挥起，镇定的雷德终于把在学院里学习的东西用上了。只听一声惨叫。雷德没理会对手，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因为感觉自己的剑已经切开了对手的胸腔，显然活不成了。
接下来的战斗，感觉敌人是无穷无尽一样，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雷德都不知道这是死在自己剑下第几个对手了。握着剑的右手已经感觉在颤抖了。从杀第一个人的恐惧到现在杀人都已经有种麻木的感觉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战争，什么叫战斗。原来战场远不是人们想象中可以一占抱负的舞台，他更觉得像人命收割场。看着身边又倒下一个战友。这个人是他们一个班的。昨天晚上还一起聊天。他是佛郎堡西街裁缝铺老板的儿子，和自己父亲大吵一架，从军后。还说要证明自己，然后载誉而归让他父亲刮目相看。但是好象他永远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雷德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和他一起入伍的有多少抱着这样想法而埋骨于此的呢。没有空继续感慨。坚定了自己的目光，紧了紧手中的剑，就算有100个人里有1个能活着回去，那个人也一定是我。这样想着，颤抖的右手仿佛一下又有了力量，身体不再那么疲惫了。
战斗进行的异常艰苦，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整个战场都疯狂了起来。人们都像疯了一样互相厮杀。
雷德的右手第二次开始颤抖了，这次不管他用怎样的毅力和决心都无法停止自己颤抖的右手。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每挥一剑感觉都是那么的艰难，平时里挥动自如的剑此刻竟如此沉重。同时心里想着：难道我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不甘心啊！
此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撒勒城的人出城接应我们了。大家冲啊！”
这一声无疑是绝对振奋军心的，所有人好象都被点燃了，活命！这是仅存下来士兵们唯一的想法。
雷德跟着大部队不停的向前冲着，他知道自己不能掉队。如果掉队那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亡。雷德冲杀的时候感觉右手再也拿不住剑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停下。右手不行那换左手来拿剑。左手用不好剑，雷德甚至最后用牙咬开敌人了。在这生死关头，为活命的潜能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终于……终于……进城了。”雷德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晕到了。
这一战，历经三个半小时，第五纵队这支从附近几座城镇临时征召来的队伍遭到了彻底的惨败，纵队长当时就反对用新兵直接参加这样的战斗。可是公国的官僚们好象不是很明白新兵和老兵的差别，他们只是用数字来计算着双方的比例。这一战纵队参战满编一万人，进了撒勒城的只有1000多人，杀敌不到2000。要不是撒勒城主和纵队长是多年老友，力排众意开城把第五纵队接进城来，这一万人恐怕要全军覆没了。即使这样用9000换不到2000的战绩，纵队也算的上彻底的惨败了。
雷德并不知道他们杀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杀死几个人。进城的又有多少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班里本来有10个人。现在加上班长只有3人了。整个军营都被惨淡的气氛所笼罩。有些都是朋友之间一起抱着建功立业的想法来参军的。现在有失去兄弟的，有失去多年好友的。就算没有亲朋好友的也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雷德打上晚饭回帐篷吃饭的时候也一脸愁容。
“你这一脸死样，是不是老子欠你钱没还啊！”雷德寻声望去，他们班长冲他喊到。
雷德低头说道：“班长，谢谢您今天救了我。”
班长摆摆手说道：“别什么谢不谢的。我告诉你，战场就这个样子。如果自己都没了信心那谁还能救的了他。”说到这正色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告诉你，想要活命必须要振作。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我不会讲大道理，但是我就告诉你。战斗才刚刚开始。”说完不再理会雷德睡觉去了。
雷德细细回味班长的话，恍然醒悟。是啊，战斗才刚刚开始，我在这里伤感个什么劲。现在需要的是斗志而不是伤感，雷德明白了班长对他说这番话的含义后，向班长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然后抓紧时间睡去了。明天也许还有着更激烈的战斗等着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