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章：知恩图报的马前卒

那个在电话里故意捏住了鼻子说话的家伙，真名叫做苏立新。在街边的公用电话停里打完那个叫李云堂逃跑的电话后，四下里看了看，这大冷天的，街上实在行人稀少，更别说会碰上熟人了。于是，他静悄悄地走入位于滨海路的一幢独立的楼房里去。

他双手放在鼻子上不停地摩挲，好让刚才捏得太过偏平的鼻子恢复原形。为了不至让人听出是他的声音，他可把鼻子捏得生疼。当然，他觉得这是值得的。由于他帮“二哥”办了这件事，所以他的心里得到了宽慰而感到了身心放松下来。

世间上不能老是你得人家的好处，而不必报答人家的恩情。

苏立新正是抱着这种心情去完成任务的。现在，他走近楼房时，眯缝着的眼睛迅速扫视了楼房的窗户。那里仍然漆黑一团。他低头想了想，转身离开了那幢楼房。他知道“二哥”还没有回来，也就不能直接向他汇报情况。好吧，既然这样，他到街边的饮食当去点上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能过上今天这样洒脱的日子，他明白，都是因为追随了“二哥”才有的。尽管也不是大富大贵，但丰衣足食，小有权力，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

“二哥”给了他这样一个小草民出身，又没有什么背景、学历的人一条为官之道。尽管这个官位仅能算作很普通很普通的小职位。就如大街上人们随便叫一声“经理”就会有十多个人回头一样，但仍然有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没能踏入这个门槛。他因此感到满足了。

今晚，苏立新终于找到了回报“二哥”的机会。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帮“二哥”通风报信，前提仅是做得机密些就行了。这不，他跑到离自己居住处稍远些的公用电话停，捏着鼻子，按照“二哥”的指示，向市里鸿运公司李总通知一声，叫他跑路就成了。

这个任务换了谁，也不是一件难完成的事。他因此感到无比轻松。自从得到“二哥”的关照，他不但没因为之前的工作上的失误被清理出工作队伍，还升任为带“长”字的人物。所以“二哥”叫他办点事，他怎能不死心塌地地办理！

等他吃饱喝足之后，夜已经很深。大街上行人稀少，灯光也逐渐暗淡下来。冷风夹带着鱼腥味一阵又一阵地吹来。苏立新翻起衣领子，双手插在衣袋里，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二哥”的电话。

“喂？立新啊，是你吧？”“二哥”在电话那头小声地问道。

“是的，‘二哥’，我按照你发给我的信息，立即去通知李云堂逃走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问你，有没有露出蛛丝马迹？”“二哥”的询问多少有些不放心，但因为李云堂成功逃脱而让他稍稍有些宽心。

“‘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也知道李云堂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所以我是跑到城北那边的公用电话停打的电话。而且，为了不让监听人听出我的声音，我可是把鼻子也捏得快要出血了。总之，一切会露馅的痕迹也没有了。”

“二哥”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来着。“我想，你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李云堂夫妇俩离开码头的，是吧？”

“这个倒没有。你没吩咐到我那样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