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三十九章.变故
孙少阳朝老三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会意他的话：“接下来是心法，龙爪的心法是什么？”
“龙爪没有心法，完全是靠身体与真气的协调完成的。心法对于龙爪来说是桎梏，限制龙爪的自由度。难道你想带着口罩吃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少阳拉长脸对他说；“既然没有心法，那就算了，先这样吧，快告诉我怎么吸收虺的精血，怎么离开水底，”
“只是这样是不行的，虺的精血你还不能吸收，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倒不如先去了精血，等上了岸，离开这里再研究吸收精血的事情。那时候你也能更加得心应手一些。”老三说。
孙少阳被困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主意，听老三这么说，也就满口答应下来。他转过身子偷偷运转起真气，一丝丝淡淡的真气像烟一样慢慢漂上来，随着孙少阳的意念来回摆动。他趁这丝真气没有消失，赶紧施展起老三叫他的龙爪，每一招都虎虎生威，但没有那种修士功法的感觉。总的来说，这套龙爪更像是一套功夫而非功法。
孙少阳回过头诧异的看老三，仿佛在说：这就是所谓的功法，这就是你口中的绝学？明明是套平常的功夫。
老三恍若未觉，他一直蹲在窟窿胖眉头紧锁，身子半倾斜着。
“你在干什么？”孙少阳问
“我在想，该怎么把虺的精血挖出来。我身上没有专门的器具，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真气裹住精血，但你的真气形容虚设，有根没有没什么两样。这可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孙少阳抖没过脑子，他听老三说过，在那个时代，精血是可以直接喝进去在漫漫炼化的，既然是这样，他也喝下去不就行了，反正没有其他办法。孙少阳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就够意外的了，还有比这个更坏的吗？
他普通跪在地上，张开嘴伸出舌头，空气在两腮之间游荡。他吐干净肚子里的气，猛的一吸，精血随着孙少阳的吸力竟然窜了进去。
老三那一看这还了得，孙少阳这种小角色的修士压根承受不了虺精血狂暴的能量，孙少阳会被撕的粉碎的。这个家伙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举起双手正要把他推开，孙少阳就已经开始大口喝着精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只好放下来。
只要站到一点精血，孙少阳就注定要受罪了。反正一滴与一口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老三心里担心，但没有来得急组织孙少阳。他难受的看着孙少阳一点点的把窟窿里的血都吞了进去，连沾了血的泥都吃进去了。
孙少阳满嘴都是红的，黄色的液体，黏糊糊的，厕所里的东西。老三鄙夷的别过头去，他腹中翻滚着，快要呕吐出来了。一个人竟然呢个做的这么脏，也是个奇葩。孙少阳的形象原本挺受人待见，现在全毁了。
其实孙少阳是有意为之的，他就是要恶心老三，他看这个老头不顺眼。老三总是命令他做这个做那个，每次都把他逼的狼狈不堪，孙少阳心里有气却没处撒，一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错过。他擦去嘴边的东西朝老三咧嘴一笑：“完全没有感觉，跟喝水一模一样。”
老三瞪大眼睛回过头来，他把孙少阳打量了好几遍，按照他的认知，这个家伙得立即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哀怨的叫苦不迭，如果本身的体质弱一些，可能还会口吐鲜血。虺的精血可不是闹着玩的，完全是玩命的节奏。
甭说人类了。一些妖兽想要吸收虺的血都得付出代价。怎么说呢，孙少阳可能还没有开始吸收虺的精血，一定是这样。老三在心里琢磨着，他再次看孙少阳。孙少阳依旧没有痛苦的神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三慌张的想着该说点什么，他在心里默念：肚子快炸开，肚子快炸开，可他绝对不能这么说，“虺的精血在你肚子里呆的时间越长，对你的危害就越大，我看你还是先坐下来慢慢炼化吧，凭你这点修为像这么装着精血逍遥自在显然是不可能的”
“化腐朽为神奇正是我的追求与目标，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孙少阳摸着额头，他的身子有点热，好像生着一团火，火势越来越大，起初是在胸口很小的一块地方，然后越来越热越来越凶猛，渐渐蔓延到了脸，他觉得 自己的头大了一圈。
何止是搭理一圈，孙少阳的脸红彤彤的，看着要滴血的样子，两颊被汗水映衬的闪闪发光。他的脖子上的脑子像块石头似的压的他摇摇欲坠。孙少阳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脑袋。
他深深吸一口气，清凉的风像是从远古吹来的。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风便在哪里止步，怎么都吹不尽脑子里。
老三见孙少阳满脸通红，眼珠子充血，还不住的往上翻，便知道肯定是虺的精血的作用。他扶着孙少阳，心中不免窃喜，事情终于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他没有谋划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事情的进展与自己的想法不一致，那就是反常，他口中说出的话怎么能被法场打败呢，那是难以容忍的。
老三扶着孙少阳坐下，他微微一笑：“不要惊慌，我知道你浑身又疼又热，先深呼吸，慢慢感受你的丹田，这个时候一定要先感受丹田。”
孙少阳虽然难受，但他脑子清醒着咧。他看见老三的脸上浮现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心中一阵恼怒，他真想把那个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但他浑身酸软无力，舌头有卯不了一点劲。这便是虺的精血作用吗？
孙少阳心底生出一种急切与难受，这种难受并不是痛苦，而是因为急躁而产生的心理负担，确切的说，他真想把脑袋里那层窗户纸捅开，好让空气飘进去。可他怎么才能把窗户纸捅开呢，总不能再脑袋上凿个窟窿吧。
他越是难受，老三就越安慰他，那种笑容就越明显，孙少阳心中的恼怒就越重，他的脑袋就越憋，他就越难受。孙少阳一点也不怀疑有人诅咒他进入这种怪圈。
他一把抓住老三的衣领，老三竟然在他手中变得有些虚幻缥缈。甚至成了半透明的东西，像窗户纸另一边的人似的。只能看见答题模样却看不到了细节。孙少阳惊讶的叫了一声。正式这一生，他的耳朵被震开了。空气从外面涌进来。
新鲜的水草与泥藻终于有了点生气与活力，发腥的空气在他鼻子尖徘徊。孙少阳举起手臂，那只手上血管爆出，胀鼓鼓像炸弹一样。
“你没事吧，看看我是谁。”老三挥挥手，他上前走近了些，有些好笑的说，“是不是感觉身体像是快要被什么东西撑爆了？”
孙少阳晕乎乎的，他的感到脖子上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压得他险些倒在地上。这时候他看见老三傻里傻气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知出于什么冲动，他惊叹伤处一股冲动。孙少阳抓住老三的指头狠狠的要了下去。
我们所知老三是灵魂体，本身没有痛感，并且是一般人类碰都碰不到的。但孙少阳却抓住了那只手指，老三的手指被孙少阳捏得扁了。他两排牙齿乍一咬合，便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清脆干净利索。
孙少阳能碰到老三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开始老三还比较惊异，后来便习惯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用的什么手段，但世界上确实有些人是能看见并且碰到魂魄的。尤其是修炼过某种功法的修士。但即使再神奇的人也不会徒手伤及魂魄，因为魂魄与人分属于不同的位面，是超于肉体的存在。所以老三并不担心孙少阳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破坏。他笑眯眯的，像看着自家的宠物一样看孙少阳。
但他失策了。孙少阳像狗一样撕扯着老三的手指，老三便像羽毛一样被逮的来回摇晃，究竟是错觉还是事实，老三一直在纠结中挣扎，他不敢相信孙少阳真的咬到他了，人类可真没有这个能力，或许是在他死后的这段时间里。人类本身又进化了也未可知。总之，他害怕极了。
魂魄不会流血，但老三的手指已经出现裂痕，点点光斑从里面跳脱出来，像萤火虫一样翩翩起舞，又像落下的大雨一样波光点点。
老三满是恐惧，他嗓子眼扁扁的，沙哑的惊叫了起来。他的灵魂之力在减弱，不必多想肯定是孙少阳这个家伙搞的鬼，真是愤懑。老三眼中喷出火焰。如果怒火能燃烧，孙少阳早就被烧成炭灰了。
“这是。你这家伙。”老三分开双腿，死死把住地面，仍是被孙少阳拽的来回晃动，“该死，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突出一口浊气。一种无力感与恐惧爬上心头，老三觉得自己很快要被孙少阳吞噬了。老三苦着脸，快哭出来了。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