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八章 即将到来的乱局

面前的围墙上爬满了疯狂的镇民，他们狰狞着面孔狠狠注视着萨麦尔一群人，那表情仿佛恨不得撕了萨麦尔一般。

站在二楼上萨麦尔满脸铁青的注视着这群人，握住长剑的手松了又紧、手上用力之下泛着煞白之色。埃米尔站在萨麦尔的身后，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如今城堡的大门早已关闭。埃米尔清楚凭借着这些普通人是进不了城堡的，但埃米尔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今天早上安德鲁大人独自一人离开了城堡，萨麦尔带领着埃米尔还有仆人们在古堡前恭送着。埃米尔清楚虽然萨麦尔在城堡里身份特殊，但还是指挥不了城堡里那些仆人，他们的年纪都是萨麦尔的数倍，在这样的情形下萨麦尔的实力在其眼中就如同小丑一般可笑。

以往还有安德鲁大人和管家的镇压，如今两人都已离去，仆人们虽然不会离开城堡，但萨麦尔的形势还是不由的被动起来。

埃米尔缓步走到萨麦尔的身后，右手轻轻的握住萨麦尔冰冷的手掌，萨麦尔下意识的力度让埃米尔不由皱了皱眉头。随即微微靠在了萨麦尔的身上，眼神迷茫的注视着外面的人群，仿佛埃米尔还记得自己当初也是他们其中一员，如今却一切都已改变，剩下的只是模糊的回忆罢了。

“埃米尔，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

萨麦尔的声音深沉而又疲惫，这样的声音这几天埃米尔经常会听到，虽与以往不同但埃米尔也逐渐开始适应。

埃米尔转过头注视着萨麦尔的眼睛，萨麦尔眼睛不再如同往常一般明亮，如今里面满是因为熬夜遗留下来的血丝。心口一酸，埃米尔轻抚萨麦尔的面庞，神色温柔无比而又对萨麦尔充满依恋。

“萨麦尔，会过去的，安德鲁大人很快就会回来。当时间再次开始流逝，他们就会忘记此时的一切，那个时候一切都会从新开始。更何况我认识的萨麦尔是不会被困难所打倒的，更何况如今呢。”

萨麦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抱住面前的埃米尔，眼神迷茫而又悔恨的注视着外面的人群。

……

突然，萨麦尔一把推开身前的埃米尔，随手拔出手中的长剑向前挥舞。一道银色的亮光闪过，萨麦尔眼神冰冷的注视着面前的数多血花。

摔在地上的埃米尔转头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深深的闭上了双眼，吸了几口气。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对着萨麦尔露出一个笑容缓缓的走了出去。当书房的木门缓缓关闭，埃米尔靠在木门之上，心中的酸涩瞬间升起，眼泪已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萨麦尔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尸体，将近两米的身高如今已经被萨麦尔劈为两半，脸上挂着的满是狰狞与嗜血。如今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再向这里攀爬着，顺着石头的缝隙他们在城堡的墙面上没有一丝阻碍，就算没有借力的地方这些人也会踩着身下的人群向上攀岩。

萨麦尔脸上种种神色来回闪过，最终闭上双眼深深的喘息着，每当一个人爬到窗口之时，萨麦尔都会挥舞起手中的长剑。长剑颤抖而又锋利，如今的无力在长剑之上似乎没有一点体现出来，萨麦尔呼吸着面前的血腥之气。

心中的暴戾来回的升起，沸腾的血液让萨麦尔苍白的面色变得无比诡异，来回的克制着自己。萨麦尔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挥舞了多少次长剑。当这一切结束之时只感觉到今天的时间是这样的漫长，漫长到以萨麦尔的体力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长剑，拿起桌上的手帕萨麦尔来回擦拭着手上的汗液，当双手擦拭干净后萨麦尔坐在靠椅之上，抬头注视着头顶的墙壁双目无神的注视着。

仆人们此时已经打开城堡的大门，清理着大门前堆积的尸体。萨麦尔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萨麦尔没有一点生机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回应。面前的仆人依然挂着那贵族的微笑，甚至在清理地上的血迹与尸体时都不曾改变，只是在碰到一些难以处理的地方时脸上才会露出一点懊恼的神色。

担架与白布，这是古堡里对待这些敢于反抗人群的传统对待。不知道多久前安德鲁大人的嘱咐，仆人们一直不曾忘却的执行者。

每次看到这些仆人对待这些尸体的时候，萨麦尔都会不禁升起一些疑惑，会不会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尸体比自己还要重要呢？仆人们缓缓的退去，房门被轻轻的关上。

萨麦尔疲惫的站起身，在仆人的身后向城堡的大门前走去。此时这里的仆人们已经在等待着萨麦尔的到来，面前是不知道多少的尸体躺在担架之上，遮挡的白布上面已经被鲜血所染满。

萨麦尔走到仆人的前面，看着面前的尸体与数不清的丰碑，强打精神的让自己面容变得严肃起来。随即深深的弯下了自己那疲惫的腰，仆人们在身后一同行使着礼仪，过了一会萨麦尔便带头站直了身子。

看着眼前的一切皱了皱眉头，呼了一口气走回了城堡，此时萨麦尔已经没有了掩埋这些人群的兴致。甚至看着这些萨麦尔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抗拒的心理，这些现在萨麦尔已然不想面对。

埃米尔回头看着萨麦尔的背影，抿了抿嘴唇拿着工具在古堡的前面挖掘起来。

黑夜缓缓的来临，萨麦尔坐在如今独自一人的长桌前索然无味的吃着面前的食物。旁边站着的是那不曾改变的仆人们，看了他们一眼萨麦尔心中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餐具萨麦尔缓缓的向着古堡的外面走去。

他们对自己的一切都不管不问，虽然萨麦尔清楚这是行使的教父法令，但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产生一些别的念头。脑海中再次想起当初的马车上教父的话语，萨麦尔闭上双眼脑海之中来回的回想着，虽然长久的生命让一些已经逐渐淡忘。

但那句“天生的贵族”萨麦尔还是深深的记了下来，这句话被管家和教父常常的提及，萨麦尔如今即使想忘也不能忘却。疲惫的睁开双眼，萨麦尔面对着面前的月亮，缓缓的向着前面走去。

如同年轻之时一般萨麦尔靠坐在大树之下，双腿直直的伸出，四周满是寂静。萨麦尔的神色出神而又无比的迷茫，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月亮，觉得不舒服的时候甚至躺在地上看着那硕大的身影。

埃米尔走到萨麦尔的身前在萨麦尔的旁边缓缓坐下，抱住自己的双腿陪伴在萨麦尔的一旁，双眼看着明月满是迷离之色。

“埃米尔。”

萨麦尔无意的叫了一声，埃米尔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萨麦尔，徐徐的夜风缓缓的吹拂着埃米尔的长发。

“你说我们会不会哪一天也如同他们一样逝去……”

埃米尔的心中陡然一酸，随即笑了笑躺下了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萨麦尔的臂膀。温柔的靠在萨麦尔的胸膛上，一手在萨麦尔的胸前来回的游走着。

感受着胸前的热气萨麦尔皱了皱眉头，挣脱出手臂把埃米尔紧紧的抱在怀中，转过头看着埃米尔微微的一笑。

“对不起，埃米尔。”

埃米尔看着萨麦尔的笑容，别过一撮脸前的细发，微笑的回应了一声“没什么的。”

随即紧紧的把萨麦尔抱在了怀中，仿佛怕萨麦尔即将逝去一般，萨麦尔回应着埃米尔的拥抱，再次注视起了天上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