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相依为命 -- 025相依为命（17）
“培新，你怎么了？”
“妈，我没事。”张培新忙擦了擦脸，起身坐了起来。
“还说没事，你看眼睛就红肿了。”王吉英坐到床上，“培新，有什么事很妈说，好平时不是跟你说过吗，遇事要坚强。”
其实此时王吉英真想抱着张培新，娘你俩大哭一场，可是不能，理谦不在了，自己得撑起这个家，如果自己在心理上倒了，这个家就完了，培新一生也就完了。
“妈，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爸。”张培新说。
其实何止这个问题，张培新想了很多问题：今年双抢，多亏英子一家帮助，特别是志强叔，这他们一家人去了WH后，以后妈怎么办，那些出力的重活，自己又干不来，叫人急啊！还有英子一走，以后自己就没有上学的伴了，天天开心的日子也过去了。
王吉英抱着张培新，说：“我也想你爸。不过，培新，你爸他人虽然走了，但他的形象永远留在我们心中，不是吗？我们娘儿俩要好好生活，你爸他在天国会看着我们，保佑我们。”
张培新说：“妈，我听你的话。”
王吉英说：“这样就对了，妈去睡了。”
张培新说：“嗯。”
可是王吉英刚走到房门口，张培新叫住了她。
“妈，你等等！”
王吉英转过身来，说：“培新，又咋的了？”
“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王吉英又回去坐在床上，“培新，你说吧。”
张培新犹豫了一下，说：“妈，我想你给我一笔钱。”
王吉英说：“多少？”
张培新说：“一两千吧。”
“这么多钱，你要干什么？”两千块，在农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八九岁的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妈，英子不是要去WH市上学吗，以后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可是我不想和她断了联系，所以想买两部手机，送一部给英子，我自己用一部。”
王吉英说：“妈也在考虑给英子送礼的事，不是妈舍不得两千块，只是你和英子现在还小，使用手机还不怎么适合，再说，现在中小学也不提倡学生拥有手机。”
张培新说：“妈，是我不对，算了，我还是买一支笔送给英子吧。”
王吉英说：“行，妈也想送给英子一点礼物，对，培新，你说我送什么好呢？”
张培新想了想，说：“我看还是送英子一套衣服吧，要时髦些，WH市可是开放城市。”
王吉英笑了笑，说：“妈也这么想，就这样吧，过两天，去大畈卖粮食时，再去选一套，到时你陪妈去。”
张培新说：“行。”
尽管张志强不想张扬张巧英去WH市上学之事，但这事还是象长了翅膀似地传遍了整个张家塆村，村里各种议论满天飞，说张志强在省内有关系啊，说张志强向官木塘中小学送礼啊，更有甚者，还说张巧英是省内某高官的私生女啊——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刘双双在嫁给张志强之前在市呆过，曾在省内一高官家里当过保姆，张志强当年在WH市打工时两个认识，后来结婚了才一起回到张家塆村——张志强不理会这些事情，可是张巧英却是忍不住。
“志强，这村里人嘴真是太毒。”这一天吃晚饭后，张巧英到张培新家作暑假作业去了，张志强和张巧英在厅屋里看电视。
“别理这些，他们是妒嫉，当年，全忠考上大学时，村里不也是这个样子。”张志强说，“巴不得人家都比自己混得差，这是中国人的劣根性。”
“这事，也只有富贵知道啊，怎么一下子传得这么快？”刘双双说。
“你也不想想，富贵家开商店，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当然传得快。 我们不理这些，该干什么干什么！”张富贵说。
“对了，英子上学的准备工作全做好了吧？”刘双双说。
“好了，12号，我们就动身去WH市。”张志强说。
“行。”刘双双说。
张培新和张巧英做完计划的作业，就一起离开张培新的家里，到了村后一个小山坡坐着玩。夏天的傍晚，天还没有全黑，张巧英和张培新两个背靠着背，望着天，天上有零散的星星挂着，但不是很亮，微风吹过，感觉挺舒服的。
“培新哥，过几天就要离开村里了，说真的，我真有点舍不得。”
张培新故意逗张巧英，“舍不得什么？”
张巧英起身，转过身来，白了张培新一眼，“你明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偏要问，你就是坏。”
张培新说：“我不坏，你也不爱啊！”
张巧英捂起脸，“谁爱你呀，也不害羞。”
张巧英嘴上这么说，可是却又坐在张培新身边，头偏向张培新的肩膀，张培新的手从后面挽着张巧英的腰。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培新哥，”好久了，张巧英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张培新说：“当然！你说吧。”
张巧英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张培新真没想到张巧英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是喜欢张巧英，牵牵手没什么，抱一抱也没关系，可是吻，张培新还真没想过，这万一吻过了，又想更进一步的事，该怎么办呢？
“英子，不行！”
“为什么？”
张培新手从张巧英身上挪开，站了起来，“英子，我们还小，我怕等一会把持不住，会想其它的事，到时会伤害你。”
张巧英突然倒在张培新怀里，“培新哥，不会，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我一辈子是你的人。”
“不，英子，我们现在还小，这以后的事谁也难以说得清，如果我现在轻薄了你，对你不公平。”张培新说。
“培新哥，那你说，你爱我吗？”
“英子，我不爱你，会这时和你在一起吗？”
张巧英说：“好，我等你，等你想吻我的那一天。培新哥，那我们回去吧！”
张培新说：“英子，等等！”
张巧英以为张培新想通了，又想吻自己了，心里一喜，“培新哥，怎么了？”
张培新说：“你先闭上眼睛。”
这一下张巧英更以为是张培新要吻自己了，她闭起眼睛，一会儿竟喘着粗气。
“英子，你怎么了，象呼吸不畅似的。”
张巧英说：“培新哥，能不能快点？”
张培新说：“就好了。”
张培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长形盒子，取出一支英雄牌钢笔。
“英子，可以睁开眼睛了。”
张巧英说：“不，你事还没有做呢。”
张培新这才明白，张巧英原来一直在等自己吻她，不过，他没有说出这层意思。
“你睁开眼睛，看看就明白了。”
张巧英只好睁开眼睛，一支黑色的钢笔竖在眼前。
“英雄牌钢笔？”
念书的孩子都知道，这英雄牌钢笔是最好的钢笔了，在小学虽然用得少，但是不是拥有这样的铅笔在孩子来说，是一种荣耀。所以虽然张巧英想被张培新亲吻的愿望没有实现，可是张巧英还是很高兴。
今天，张培新和妈妈一起去了大畈小镇，交了公娘，还卖了粮食，就到小超市买了东西，王吉英买了些日用品和一套衣服，张培新选了这支英雄牌钢笔。
“是的，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张培新说。
“送给我的？”张巧英说。
“是的，英子，我们过几天就要分开了，留个纪念。拿着！”
张巧英接过钢笔，说：“培新哥，谢谢你的礼物，不过，谁说我们要分开了，我只是要去WH念书，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张培新说：“你到了大城市，繁华的都市，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张巧英说：“培新哥，不管我到哪里，我们永远不分开。”
张培新说：“英子，晚了，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刘家进也缠着刘日友要钱给张巧英买礼物，他想了想，要想赢得张巧英的好感，这是唯一的可以表现的机会，而且最好的礼物就是手机，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她去了WH市，和张培新不再朝夕相处了，自己应该有机会的。
“爸，能给我几千块钱吗？”这天在家里，刘家进缠着刘日友，说。
“小孩子，要这么钱干什么？”刘日友说。
“爸，英子要去WH市上学了，我想送他一件礼物。”刘家进说。
“也不用这么多钱啊，买一个笔记本什么的，十几元就行。”刘日友说。
“爸，我想买一部手机送给她。”刘家进说。
刘日友吃惊地看着刘家进，“你说什么？手机？你和英子就一普通的同学，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就算你舍得，人家英子和他爸妈也未必能收。”
“爸，我喜欢英子，送了手机后，以后联系就方便些。”刘家进说。
“喜欢英子？你才多大，懂得什么叫喜欢吗？喜欢一个人那是要负责任的。”刘日友说完这话后，心有点虚，自己也喜欢胡爱菊，想到要对她负责任吗？还有现在和马丽那也打得火热，可谓说是超级版的“坐享齐人之福”，也在一次疯狂时对马丽那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想到过要负责任吗？
“爸，不给就算了。那给20元总可以吧。”刘家进说。
“你不就是想送英子一笔记本嘛，明天去店里，我拿一本给你就是！”刘家进说。
“小气鬼！”刘家进“咕咙”一声就出去了，村里有好些小伙伴，经常一起玩跳皮筋之类的游戏。
第二天，刘家进随刘日友一志到了张富贵家里。拿了一本笔记本，刘家进就去找张巧英。
张巧英的爸妈出去办事了，本来张巧英也是想和张培新一起去的，可以帮张培新摘菜，但张志强说怕这几天会有些亲戚来访，家里不能断人，让张巧英就呆在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