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失落 -- 第九章 节外的生枝
天已经黑了下来。文远把送文升回到家里。文升的父亲留文远在家里吃了饭，还买些酒喝。文升就是随便吃了点东西，文浩没有在家里，也没有出去打牌。也许是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这要是让周围的人知道，他因为抢妹妹的东西，而和弟弟打架是很没有面子的。即使在牌场上也会让人鄙视，看不起的。
文浩的脸很红，也不停的向弟弟道歉，希望他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在这个时候高明和王丽娟刚好来了。高明进门就喊：“文升呢！文升！”
“高明哥！丽娟姐！”文欣赶紧的从屋里跑出来喊着。
“文欣，你哥呢？他今天没有去学校，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高明担心的问。
“是的，昨晚上大哥和二哥打架了。二哥受伤了，在床上躺着呢！高明哥！丽娟姐你们跟我进来吧！”文欣伤心的说，接着就拉着王丽娟和高明进了屋。
屋子里亮着灯，文升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看到高明他们进来，动了身子想起来。高明进来扶住他安抚说：“没事，你躺着吧！怎么回事呀？”
文升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昨天和文浩打了一架！”文升说完，把文欣叫到身边吩咐说：“文欣去给高明哥还有丽娟倒点水。”
文浩也在边上站着，低着头不说话。高明看看他埋怨似的问：“文浩哥！你怎么和文升打架了？因为什么呀？还把他打伤了！”
文浩低着头不好意思回答：“这这.”文浩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太丢人了！
文欣正好进来，王丽娟拉过文欣问：“告诉姐姐，你大哥和二哥为什么打架呀？”
文欣看着王丽娟，又回头看了文浩，接着又看文升，文升冲她摇了摇头。文欣依偎着王丽娟撒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二哥回来，和大哥说会话。接着我就去睡了，后来才听到大哥二哥打了起来。等我起来的时候，妈妈和爸爸也都起来，奶奶也起来了，他们已经打完了，二哥受了伤。今天早上去的医院.”
王丽娟仔细听着，但是文欣没有说出是因为什么。她回头看看高明，然后看着文浩，她一直盯着文浩冷冷的问：“你是大哥，你清楚是怎么会事吧？”
文浩这时抬起头，没好气的说：“你管呢！你是我妈呀！”
王丽娟的脸当时就红了，气的跺着脚说：“高明我们走！不管了，谁乐意管他们的破事。还要帮他买摩托车，害的我在家里挨爸爸的骂！”王丽娟说着，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还流下几滴眼泪。
文欣拉着她的手委屈似的说：“姐姐！姐姐！对不起！”
王丽娟蹲下抱着文欣安慰她说：“没事，文欣乖！姐姐和高明哥还有点事情！回头再来看你！”
说着就拉着高明要走。
高明挣了一下平静的对王丽娟说：“你别着急！”接着又对文浩蔑视的说：“文浩哥，看在文升的份上我叫你声‘哥’。我真的有点想揍你，要是你不服气的话，就跟我出来吧！”
文浩还真有些脾气，高明前面走，他还真的要跟出去。这时奶奶打着文浩说：“人家来看文升的，你还想跟人家打架。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文浩看到奶奶拉着自己，正好就不去了。因为他知道，高明练过武术的，而且高明比他高，也比他胖。他要是和文升打，不拿东西都不一定谁能打过谁。
文浩向高明道歉说：“对不起！高明，是我不对！”回头对王丽娟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东西！”
王丽娟稍微平静了一下对文浩说：“我现在就是想问你一句话：‘要是有了摩托车，你是不是就不闹了？’”
文浩有点奇怪的问：“你们帮我买摩托车？”
王丽娟纠正说：“不是买，是赊着，账还是有你爸爸还的。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去赊，我们就不过问了！”
文浩当然赊不出来，但是他却很想要个摩托车。看着高明用摩托车带着王丽娟，他的心里相当的眼红。于是他发誓保证说：“要是有了摩托车，我就不闹了。从此往后好好干活，听爸爸妈妈的话，照顾文升，还有文欣。说话不算话，就让我开摩托车撞死！”
王丽娟回头对高明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抓紧时间办！”回手拍拍文欣的小脸蛋说：“文欣乖，姐姐就先回去了！”
高明保证似的对文升说：“我们回去就办这事，就这两天。你在家好好养着，回头来看你哦！”然后拉着文欣的手哄着她说：“哥哥回去了，在家要乖，不要惹二哥生气知道吗？”当他看到文欣的表没有了问：“文欣！哥哥给你的表呢？是不是舍不得戴哦？”
文欣点点头认真的说：“恩，我交给妈妈给我放着，等长大了再戴！”
听到手表的事情，文升的奶奶过来说：“昨晚他们打完架，我看到文欣给了文浩一块表！”回头对文浩说：“你说，你把人家的表弄那去了？”
文欣的小脸通红，拉着高明的手说：“对不起，高明哥哥，文欣撒谎！”
高明看着文欣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苦笑了下，看着文浩冷冷的说：“文浩哥，你真行，表的事我就不问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文欣，还有文升。也不要再在家里闹了。摩托车的事情，我们会尽快办，最多三天，你放心吧。”
回头对文升的奶奶嘱咐说：“奶奶，你也别骂他了，表是我送给文欣的。文欣不说话，我们就不要追究了！”
文升的奶奶感激的对高明说：“孩子呀，你们可是俺们家的恩人呀，你说话了，奶奶怎么也得给你的面子。好了不问了！”
高明扶着文升的奶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奶奶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文升的好朋友。你就把我们当成自己家的孩子就行了！”说完高明就要拉着王丽娟走了。
文升的妈妈出来送他们感谢说：“孩子，婶子谢谢你们了！”
王丽娟有点害羞的说：“婶！你回去吧，我们会尽快的。”
街上站了不少的人。
至此文升的爸爸就在里屋，也没有出来说一句话。真是很奇怪。
王丽娟和高明回到家。当然好几千块钱的事情，要是两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做保，信誉是不够了。两个人回到家闹着爸爸出面做保。开始王丽娟的爸爸不答应，经不住闺女的又哭又闹，王丽娟哭着对他爸说：“我们应答应了，许诺了。要是办不到，怎么有脸见人，我就不活了。”毕竟就这一个闺女，爸爸舍不得，只好答应。
高明到家也是一样。最后，高明的哥哥高亮出面找到王丽娟的爸爸王忠。两个人去镇上找卖摩托车王显办这件事，当然高明和王丽娟的家里都很有钱。高明的哥哥还有王丽娟的爸爸在镇子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高明的父亲兄弟三个，都在镇上做生意。高明光是堂兄弟就有十几个，而且高明是老小。
王丽娟的父亲也是兄弟七个。王丽娟的六个大爷都只有儿子，详细不说了，反正加起来也有十好几个，就这么个宝贝堂妹妹。
在农村像这样的大家族是谁呀惹不起哦！一句话就成了。当然文升在镇子上还有个表叔，叫宋清华，也是有头脸的人，在镇子混的很有名气。只是文升的爸爸没有找过人家，人家不好意思主动出面罢了。高明的哥哥去找他，他也就正好跟着去了。
三个人到王显说起要赊车的事情，王显当然不好不给面子。但是有个条件，就是钱要一年内还上，经过三个人的商量最后定下来，钱在三年内还上。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是要文升的爸爸签个字，只要他同意签字，文浩就可以从王显那里推车了。
很顺利，第二天的晚上，高明就带着王丽娟来到文升的家里。高明进门迎面正好遇到文浩，高明笑着对文浩说：“文浩哥车的事情成了，只要你爸爸在单子上签个字，你就可以去骑车了。”
文浩也很高兴，去村里的供销社里买了瓶酒，买了些菜。文欣也帮着妈妈做了几个菜。文浩也把董学丽（就是小丽）的爸爸祥叔和国安的爸爸阿金叔请来。这时候文升的父亲干活还没有回来。大家先把菜酒都摆好，等着文升的爸爸回来，这件事就定了。
祥叔首先教育文浩说：“文浩！等有了车子，你可不能再闹了呀！你看这些日子来，家里让你折腾的，都不像个样子了！你还把文升打成那个样子。以后再这样我可不答应。”
“是呀！”阿金叔也责怪文浩说：“文浩，你太不象话了。怎么能打文升那么重，你怎么下的去手！关键的时候还是文升和你近！他还托朋友帮你弄车呢！你小子呀”阿金叔叹着气。
文浩很认真的表示说：“叔，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文浩说着，在憧憬着有了车子带着女孩子兜风的事情，心里头还美不喋的。
这是候文升奶奶拉长的声音说：“文浩呀！以后有了车子就好好干吧！别在和你爸爸吵架，你现在的名声不好了。好好干几年，将来取个媳妇。我看我能不能活着的时候抱上重孙子！”文升的奶奶指点着文浩说。
祥叔扶着文升的奶奶笑着说：“大娘，你放心，有了车子，他再闹，我就揍他！”
文升的奶奶很心疼文浩的说：“祥子，你就打他的腚。可别打的狠了，孩子小经不住打的！”
大家都听的哭笑不得，似乎都已经明白。文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而文升的亲戚们为什么不插手这件事，任凭文浩在家里闹。
文欣在帮着妈妈做饭。王丽娟在和文升在聊天。
大家正说着文升的爸爸从外边进来了。文升的爸爸在村里木工厂干活，一天也就十几块钱，而且也很累。文升的奶奶舍不得让文升的爸爸出去打工。文升的奶奶就文升的父亲一个孩子，舍不得儿子出远门。在说文升的爸爸也不愿意出外打工。就这样，这位年迈的老人整天看着儿子和孙子在家里打架。
看到文升的爸爸回来，祥叔和阿金叔赶忙的迎出来带着笑说：“哥！回来了，正等你呢！高明这孩子不错，挺会办事情。来我们坐下慢慢说。”说着拉着文升的爸爸进屋，让他坐在正面的首座，因为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文升的爸爸回来，主人回来了，也就可以开桌吃饭了。
当然女孩子不喝酒，王丽娟和文欣，文升，还有文升的妈妈他们一快吃饭。文升的奶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自己盛些菜回自己屋吃去了。
文浩站起来先给爸爸倒酒，然后给祥叔倒，还有阿金叔，最后给高明也倒上。然后端起酒杯郑重的说：“我先向我爸爸赔罪，请我爸原谅。祥叔，金叔，你们看着呢！我以后再和我爸闹，你们就往死里打我，我无话可说！”
祥叔感叹的说：“你这孩子早懂事多好呀！也不晚，好好干，叔给你说个媳妇。”说的文浩还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都很高兴。等酒喝的差不多了，开始谈起摩托车的事情。高明站起来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就等叔你在单子上签个字就行了。还钱的日期定在三年以内，实在不行还可以往后拖。有我哥还有丽娟的爸爸顶着没事。”
文升的爸爸沉默了
这时文升他们已经吃完饭了。文升看着王丽娟在逗着文欣玩。文升的妈妈在陪着文升的奶奶说话。
文升的爸爸沉默了一会问高明：“车子要多少钱？”
高明想了想说：“三千到五千吧！看文浩要什么样子的。”
文升的爸爸想了一会摇着头说：“高明！这个字我不能签.”文升的爸爸显得很为难。
本来面带喜悦的文浩脸色当时就变了，不解的说：“什么？”
文升的爸爸重复着说：“我不签！我不签！”
整个的场面当时就尴尬下来，高明也显得难堪了。祥叔和阿金的脸色也变了。文浩的脸红了也怒了，他脸上的青筋开始崩出，纂紧的拳头，也开始抖动。
“我跟你拼了！”文浩大声的嚷了出来！紧接着抽起坐下凳子，举起来就要砸他爸爸。当然尽管大家在说话，高明还是一直在盯着他。高明跟文浩坐的最近，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算是平辈。这次不像他砸文升那样顺利，高明很快的抓住他举起凳子的胳膊，顺势的将他按在地上。
阿金叔和祥叔也过来按住文浩生气的说：“文浩你疯了！”看到阿金叔和祥叔按住文浩。高明夺过他手上的凳子，松开手站在一旁。他是客人，不适合在这里和文浩打架。
文升的奶奶已经听到打起来了。匆匆的跑出来看到阿金叔和祥叔将文浩按在地上，赶紧过来拉开护着文浩说：“你们不能打俺孩子！”说着她一边打文浩一边说：“我让你打你爸爸”
其实她打的一点都不痛，是的真的一点都不痛。要不文浩也不会不长记性，而且也越来越不像话。
看到场面已经很尴尬，祥叔抱歉的对高明说：“高明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在商量商量！”
文升的妈妈看着一脸的愁容。文升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王丽娟紧紧的抱着文欣，文欣吓的浑身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