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21章 朱砂帮（一）
朱砂帮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事与李黑有关。
朱砂帮在地牢中关押三十年的重犯阳光普不见了。
听说李黑杀了守门人救出阳光普。
三十年前，阳光普是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大侠之一。
他犯在朱砂帮手里。
朱砂帮当时气焰正盛，朱砂掌练到九重境界的就有二三十人之多。
没有对手。
朱砂帮横行江湖，无人还敌。
阳光普在九华山下与朱砂帮相遇，他杀了朱砂帮的嫡亲九龙教主。
因而，获罪朱砂帮。
阳光普一关三十年。
李黑用计救出他。
三十年的地牢生活，已使阳光普改变了人生的看法。他很少说话，地牢中没有人说话，不说话等于放弃发音器官。他的发音器官开始退化。
好在他思维还敏捷。
豹总比猫强壮。
“你为何救我?”
不回答。
“我已是个废人，没用了。”
“有用。”
“我一关三十年，已经没有用了。”
“不，我听说你练成了一种奇妙的功夫，因而，特来向你请教，我要拜你为师，请你一定要收下。”
“什么功夫?”
“无迹可寻。”
“你听何人所言。”
“我不回答，但大师的身世与功夫一旦公布于众，一定震动江湖。”
阳光普感叹道： “我已无心用意江湖，我将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可我要与大师学这种无迹神功，我要当江湖上真正的喝王。”
“劝君别为功名求，水满册问花满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黑是个粗人，他听不懂。
他也没有再问。
阳光普在三十年前是很有吸引力号召力的人物。
他本人就是谜团，有人传说他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也有人传说他是华阴九脉剑的剑字，华阴九脉剑经过三十多年后，竟然失传。
一个最具阴毒功夫的剑法。在冷天峰半腰的山洞内，两个人席地而坐。
倾淡。
“我要当喝王。”
“你不会怎么办。”
“对，因而，要向你拜师学艺。”
“你不救我出来，再有五年时间，我的无迹可寻功夫可达十层境界。”
“大师怨我救出太早?”
有那个意思但没有说出，阳光普是一个古怪的人。
当喝王学会无迹可寻功夫，则可横行天下，更无对手。
“无迹可寻”是一种阴术，它可以吸引一切外界精华为自己所需服务。
坐地不动，在不动身色中可吸收对方的正阳与下阴。
对方若为所吸，如饱激心果被风干，似如水的泉而干涸，有生命力的也会变成没有生命力。
“无迹可寻”是上上武功。
“我不会教你这种功夫！”
“为什么?”
“我只是为了自己玩，为了在暗中打发时间!”他师父教完就走了。
死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已被半童华群的人杀死。
你若不教我这种功夫，可就要没有传人，我会把你再送回朱砂帮。
“你有这个本事?”
“既然拿得出，就放得回！”李黑为自己十分自信。
阳光普冷笑。
“有技在身不用，等于没有!”李黑十分感叹地说。
他不生气。
“你若肯拜我为师，我可以传你，但你拜为我师，我可以传你，但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吗?”
“答应。”
“我还没讲，你就答应?”
“大师请讲。”
“我不爱江湖爱江山。”
“这话怎么讲?”
“我要推翻当今皇上，安史之乱之后，我要当皇上。”
“这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要杀头，要像杨贵妃那样。”
“你怕?”
“对。”
“那你还要称什么王?”
“喝王。”
“喝王既无本领又无奉禄，你若肯助我，我可以封你为喝王”
“喝王可让皇上下旨?”
李黑似乎对宫中江山的一切无所知。
这要有一个大规模的组织和行动。
“你可以号令江湖人为你的江山出力?”
“我正在想。”
阳光普没有教李黑“无迹可寻”的功夫。
李黑一定要学。
阳光普感谢他救人心诚，也传给他一招半式。
自此，两人分手。
分手不久，阳光普又找到他。
阳光普需要他。
人在世上，几番风雨几多春秋，使阳光普又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独木不成林。
阳光普要与他联手干一件大事。
西域有一批宝藏，他要与喝王一起运到国内，作为一批招兵买马的经费。
李黑如果答应他去西域，他可以传授给他无迹可寻的全部功夫，他也可以领他到西欧去喝啤酒，传他的扬波罗汗功夫，他在西域，仍然可以立名扬威。
李黑有些心动，他要干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他答应了阳光普的条件。
阳光普也答应了他的条件上。
西域是条漫长的路。
两个风尘仆仆，昼夜兼程。
这一日，两人来到盘盘国。
这里已是异域风情。
据说这里距金山宝藏的地方已不远，这笔宝藏是上一代边关镇守使所得，只行几日，两人快马已至欧洲居地。
一个大都市，距离司贝尔湖不远的地方，司贝尔湖就有啤酒。
那种用麦芽发酵而制成黄黄的东西，犹如中国的黄酒。
一个露天酒店，一大杯喝过，感到心清气爽，这东西要比内地的白酒好。
又一杯喝过，李黑真的八九杯过后需要十杯，一斤一个的杯子。
有这么能喝的人，老板很高兴，他对李黑道：“你若能喝下二十杯，二十杯酒，我一分钱不要。”
二十杯算什么?
李黑一口气喝下二十一杯。
众人呆了，这个外方异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酒量，他还不上厕所?
酒变成汗发出来，水流满地。
有人围观，有人传颂。
有人一次能喝二十杯的酒，很快传遍这个小镇。
这镇上已有一个喝王大力士。
他不信有人能超过他，他一口气能喝十杯酒。
他不信有人超过他，也不允许有人超过他，超过他的人要被他打跑。
他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会西洋拳。
“闪开。”
扎尔多夫分开众人，来到李黑与阳光普两人面前。
李黑旁若无人地喝着，一杯接一杯，又至三十多杯，身上犹如有一条长道，从上面滚进，从身体多处流出。
“你给我住嘴，你这个馋鬼。”扎马多夫上前，一把将李黑的酒杯夺下来。
“真好喝。你为什么不让我喝?你是二老板?”
“你给我滚开。”
扎马多夫一推李黑。
“为什么?”李黑莫名其妙。
“这里我第一。”扎马多夫环顾众人，趾高气扬。
“谁第一应该比一比看一看。”
“我不允许你说话。”
“你不能。”
“你赶快离开这个镇子，否则，你就得死。”
“好大的口气，我李黑从不怕别人吓唬，有本事我们可以比。”
“比什么?看我的大拳头将你打个稀巴烂。”语毕，拳出。
猛烈的直拳和右钩拳几乎同时打出。
李黑未及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众人围成一圈，这时圈又扩大，他是这个小镇第一的扎尔多夫，李黑慢慢地站起来，他将怀中的酒壶又端起。
他又慢慢走到扎尔多夫面前，问他：“你敢打我?”
“再不走你就死。”长胡竖起，语言简单，似乎没有再讲说的必要。
“我会杀你。”
“杀我?”扎尔多夫大笑，这个身材矮小的异域人能杀他？
蚂蚁感树自不量力。
天下王一地下王二的哪敢有人对他无礼?
不再多话。
“又一次重拳击出。”李黑闪开，扎尔多夫一拳打空，第二拳也打空。
李黑一指打他的大肚子上。
他大肚子如针扎般疼，低头看时，肚子上衣服已被点个洞，皮肤有红点，高明的一阳指，李黑已练到隔山打牛的程度。
扎尔多夫一愣。
这人会功夫?这是一种什么功夫?不用翻译，他们可以直接说话。
李黑问：“有本事我们可以比喝酒，也可以比功夫?”
来者不善。
“怎么比?我不与你比，你给我赶快滚开。”
“逐客不如请客，我自己来的要我自己走，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知道吗？这就是我的性格，你管不着。”
扎尔多夫一时无话。
他正从别人怀里拔出一把火药枪。
他用火药枪对准李黑。
“你不走，我就开枪。”
“开枪?”李黑与阳光普都没有见过这个新鲜玩意。
它能干什么?
扎尔多夫见两人发愣，知道他们没有见过这种新的武器。
这个镇的人也少有人见过。
他转动枪口，对准身边的一头走过来的牛，他钩动板机。
牛应声而倒。
这是一种杀伤力强大的新武器。
扎尔多夫又装上子弹。
“这东西难道比我们的‘无迹可寻’功夫还厉害吗?”李黑低声问阳光普。
“不可能。”
“你们再不走开，我要像打那牛一样打倒你们。”
这时，忽听旁边有人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敢打的牛，打一条赔十条。”
有人低声说：“扎尔多夫打的，你别让他听见。”
那人果然小声一叹：“我只有自认倒楣，算是被狗吃了。”
扎尔多夫佯状没有听见。
“你的枪可以让我一看吗?”
阳光普问。
扎尔多夫怒道：“快走开，我不愿意见到你们。”
李黑说：“让我师父看看人这新鲜玩意，我们就走。”
山野村夫，少见多怪。
扎尔多夫将子弹卸下，出人意料地将枪交给阳光普。
阳光普笑着接过来，在手中一转，又笑着递给扎尔多夫，扎尔多夫接在手里一愣，这不是刚才的手枪。
这是一团铁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