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魔之路 -- 十九
“失败了吗？……好吧，叶蓝……我看到你和我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了……这次，算你赢了……”
凌凯带着淡淡的蔑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轰得破碎不堪的身体，留下这样一句淡淡的话，就突然在空气中分解了。
没错，是分解……变成一块块，一片片，一粒粒……最后成为齑粉，就这么随风散落了。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做什么？
我将战甲收入纳戒，落寞的笑。我是叶蓝，我回来了。
现在的我，有着十七岁的稚嫩外表，却有着比二十七岁更为衰老的内心。
易雯，只有你设计的这套战甲陪着我，每次穿上它似乎都像是在和你拥抱，可是我却永远也无法再感受到你的体温……
我回到原本的空间里的同时，我知道在那个空间的叶蓝消失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生命和记忆里。我带着他回到这里，或者说，他的躯体承载着我们两个人的灵魂回到这里。
呵，有区别吗？叶蓝只有一个，就是现在此间的少年！
A市，天朝首都，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黄寅的家。
黄寅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老母亲。一家三口，唯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我很想去敲开她们的门，去看望她们，却始终没有勇气。我想象不到她们看到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站在她们面前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和反应。
我就站在她们的楼下，看着窗口亮起的橘黄色的灯，心中怅然。
一直以来，我从未想起过自己还曾有过亲人。我想起那个背叛了父亲抛弃了我和别人私奔的女人，想起了终日醉酒只会对我打骂最终死于车祸的父亲。我完全没有过家的感觉。我自己一个人，孤单过吗？也许吧。还好有张扬一家人，有凌家一家人他们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莫名的，有眼泪掉下来。是这个少年的内心再次唤起了我心底最柔软的深处吗？
我驱车走在驶出市区的路上，夜间的高速公路像是一个庞大的怪兽的舌头，又像是宇宙中的黑洞，不停的吞噬着无数渺小的灯光。
前面，已经看不到有车，天地间仿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奔驰。
“不要总是悄无声息地就在别人身后出现好吗？还有，你真的很烦人。”我自顾自的说话。
后面传来嘻嘻一笑：“我忽然想到怎样才能逼你迅速变强了……光靠科技手段，你顶多干掉我一个分身而已。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化身万千了。要让你走上修魔之路，就必须让你发狂才会激发你体内的混沌之血。所以……我打算干掉张扬和安夏。”
我用冷冽的目光看着后视镜里坐在我车后座上的凌凯。
“你有没有更无聊的主意？比如，再一次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平行空间？”我故意转移话题，其实是有些心虚，张扬和安夏的确是我的软肋。
“继承了易雯空间能力的你，还没有体会到被混沌秩序反噬的恐怖吗？”凌凯淡淡的说：“放弃所谓的科技吧，那些东西简直是不堪一击……”
我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也知道靠纳戒里的战甲能战平凌凯的一个分身已属侥幸。但是又找不到除修魔之外的其他出路。
“说到平行空间……我的另外一个分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凌凯双臂枕头，懒洋洋的躺倒在车后座上。“在另外一个空间里，你和我姐结婚了，却背叛了我姐，和一个叫易雯的网友私奔，被我姐拿刀把你们两个全都杀了……其实你的骨子里还是有邪恶的本质存在啊……”
我的心猛的一沉，眼前仿佛看到凌嘉妮拿着折刀割断我和易雯手腕动脉时的样子。
那个梦，果然是空间紊乱导致的。秩序守恒。空间错乱绝对不会是因为昊天镜的出世，还是逃不出盒子理论的圈子吗？
我开始变得烦躁起来，脚下踩死油门，车子发出疯狂的嘶吼，像支利箭般直插入黑夜。就在这时，眼前的路突然开始扭曲，路面骤然龟裂，车身发出剧烈的震动，车头已经抬了起来，直向着天空冲去！
我意念转动间，蓝光灼耀，血红战甲瞬间护住全身，整个人冲破车顶，抖动双翼，浮上半空。在轰天的巨响中我看到从路面下立起一条无比巨大的黑蛇，粗有十数米，蛇头昂立而起，身长不下千米，全身闪着漆黑的鳞光。蛇头有角，角上立了个黑衣黑裙的美丽少女，手捧一本古书，口中吟唱，面色冷酷。
“杀了他！”那少女轻吒一声，黑蛇口中吐信，竟弹身飞起，张口就向我袭来！
我看见那如钩的利齿心想你用什么牌的牙膏？就嗅到一阵腥甜，眼前也被迷雾遮住双眼，大惊之下振翼闪身，向上冲去。那巨蛇打了个回旋，肋间居然展出双翅，蛇头向天，直冲而上，再次在我脚下张开巨口，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我的身体开始下坠。我挥出一道重拳，迎面砸下，轰然一声巨响如雷般炸开，那道可以碎石开山的拳劲砸在蛇头之上，少女飞身浮空，蛇头上被击出一个数米深数米直径的巨坑，那蛇头却只是垂了一垂，接着又高高扬起，似要再次发起攻击。我远远躲开，胸口血气一阵翻涌。 “出来吧！穷奇！”黑衣少女再次捧书喝道。我看着眼前一道空间裂缝被撕开，从那裂缝中扑出一只肋生双翼的猛虎，发出震天的怒吼。
“够了，天隐！”凌凯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像是随意无比的瞬移……这就是掌握了空间秩序的力量吗？远比空间能力者更高的境界！
“我早说过了，他是我的对手……”凌凯冷冷的说。
那少女面无表情，挥手间召回了两头凶兽，在战甲能量的帮助下，我的目力极佳，一眼看到那少女手中的古书封面上有“山海经”三个字！
擦，这召唤兽，难道是意念实体化？
我身上的战意萌动，血色战甲发出微微的红光，而凌凯却转过头来，淡淡说：“叶蓝，你太让我失望了……生存下去，然后变强吧，我期待你和我能最终一战！”
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心中大呼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被吸入次元裂缝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