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良玉帝 -- 第9章 起誓
一直注意着两人表情的吴梁，嘴角噙着一丝近乎嘲讽的笑容。
“今日，朕对着昊天塔起誓！”吴梁略微尖锐的指甲狠狠划过手腕，一滴鲜血渗了出来滴在昊天塔上。
“从今往后，朕必洗心革面，励精图治！若三年之内天庭再无起色，甘愿退去玉皇大帝之位，永堕凡尘!”
一言出，三人惊。
不容三个人反应，昊天塔忽然猛地旋转起来。原本朴实无华的表面，忽然绽放出了万千金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一个玄奥至极的花纹，在吴梁和昊天塔之间渐渐成型。
许久，许久。
金光散去。吴梁的手腕之上，多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这是个近乎时钟一样的图案，金光内敛的一道圆环，其中有滴殷红的鲜血，如同一粒朱砂痣般无比醒目。
见到这一幕，王母脸上的表情有点惊骇。
紫薇紧紧攥着拳头。
而姜子牙，神色有点复杂。
刚才场景代表的含义，他们当然很清楚。
昊天塔作为天道赐予玉皇大帝的神器，本身既是一种助力，但同时也是一种监督。
这个誓言，既然已经发下，那就绝对会生效的。
谁也想不到，吴梁既然能许下这么苛刻到近乎恶毒的一个誓言。
永堕凡尘！
要知道，就算是失去玉帝之位，最严重的后果也莫过于此。永堕凡尘，意味着无论再经过多少年，他也绝对不可能位列仙班，只能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甚至死后，也是像凡人一样进入六道轮回，下一世做猪做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呆呆的看着吴梁，感觉到了他眼神之中的一缕锋锐，紫薇不由得低下了脑袋。
他似乎是感觉，现在这个玉帝，和以前那个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而姜子牙，脸上恢复了那副古井不波的神情，沉吟了许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有点惋惜的说道。
“哎，陛下，你又何苦发此毒誓呢？不过事已至此，老臣只有预祝陛下重振我天庭声威了。”
说完这话，姜子牙拱手施礼，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转身朝门外飘去。
占了便宜抹抹嘴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吴梁盯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几丝讥讽的笑容，朗声喊道。
“帝君，你要是真对嫦娥上心的话，不如朕为你做个主，为你征询一下这门亲事如何？”
这个声音无比浩大，是吴梁借着刚刚从昊天塔中溜过来还没有完全消散的一丝法力喊出来的，声音之大，如狂暴雷鸣，几乎是响彻了整个天庭。
听到吴梁的话，姜子牙行云流水般的步伐忽然被打乱了，脚下一阵踉跄，差点被自己的长袍子绊倒。
“你……你……”他的装逼金身终于被破，脸上再也保持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转过身来，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吴梁，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吴梁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屎盆子一样，牢牢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作为一个装逼到了骨子里的人，姜子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牢牢把握着大义的旗帜，牢牢站在上风，将对手打击到体无完肤的同时，宣扬自己的声名。
但是现在，他快要疯了！
很容易就可以想到，众仙听到这句话之后，肯定都会暗地里不自觉的戳他的脊梁骨！甚至是吐口唾沫骂一句老不要脸都是极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吴梁这句话，实在是毒辣到了极点。
虽说神仙之间结合，要么是为了双休练功，要么就是纯粹的精神爱恋，肉身是很次要的东西。姜子牙这幅老朽的样子想要变化成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一个日暮西山的老头，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仙，搭配起来毕竟还有会给神仙们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更重要的的是，嫦娥是谁？
那可是天庭的宫花！成千上万年来，她宫花的地位从未被动摇过！
她不仅在天庭之中有着众多的拥簇者，甚至是地仙，人仙，凡人，都会在月圆之夜情不自禁的仰望这位冰清玉洁的月中仙子。
那是三界之中公认的女神！
众位风华正茂的男仙们流水有意也就算了，你一个糟老头子，跟着起哄有个什么意思？
再说了，这个糟老头子还是一个离过一次婚，履历上有了污点的大龄男青年。这样一只癞蛤蟆，还真想凭着自己往日的功绩和现在的地位，伸长了脖子吃这块天鹅肉？
……
一时之间，天庭各处还有神仙居住的宫殿之中，悄然生了数不尽窃窃私语。
殿中，吴梁脸上挂着几丝揶揄的笑意，大步朝前走到姜子牙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啰嗦道。
“帝君，你真想要嫦娥吗？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的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直说嘛！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听到这神一般的碎碎念，姜子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吴梁，盯了许久，终于是忍受不了，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噗！
洁白的长袍，如同侧漏一般染上了点点殷红。
喘着粗气，眼球泛红，姜子牙如同一个连续通宵了十几夜一样，身躯簌簌发抖。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就算是生气了，一般情况下也能隐藏的很好。
但是现在，对于一个一直以来都视名誉如生命的神仙来说，吴梁的话，无疑是把他推进了茅坑里。
这种事情，讲都讲不清楚！
而且，这话还是从玉皇大帝嘴里说出来的！虽然说玉帝是昏庸无能，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呢。金口玉言，不是一句空话。
这往后，还哪有脸面在天庭之中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