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一章 厉云
绵延万里,群山互依,宛如长龙般卧居于此。
透过云雾,群山环抱,群山之下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内,一位看起来十二三岁,五官端正,略显削瘦的少年握着刻刀细心地雕刻手中的木块,整间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雕。
一会,缓缓的放下刻刀,看着手中成型的木雕,少年的眼睛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娘……”
看着凭儿时脑海中的印象雕刻而出的雕像,少年声音哽咽的轻喃着。
打从他记事起就和父亲生活在一起,虽说父亲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但却无法填充他心中对母亲的渴望。
“云儿,你又想起你娘了?”
门外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少年的父亲厉通岳。
“爹您说娘有一天会不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给云儿做很多好吃的。”少年名叫厉云,看了看手中的雕像,说道。
“会的。”厉通岳点头道。
在厉通岳的心中何尝不想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着简单的生活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这是妻子自己的选择,他只能一个人将厉云养大成人。
“云儿出去吃饭吧,爹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厉通岳拍了拍厉云的后背道。
吃完晚饭,厉通岳早早地就进里屋休息去了。
厉云在收拾好桌子之后便静静的躺在外面的一间草屋上看着落日。
几乎每天这个时间就是厉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不用去想太多。可今日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满脑子全想的是见到娘。
黑夜一点一点的降临,给全山盖上了一层神秘的幕纱。
透过明亮的月光,厉云再度拿出那张雕刻着熟悉面孔的木雕,手掌慢慢从上抚过,眼眶再一次湿润了起来。
以前他也没有像今晚这般思念娘亲,可就在今天上午因为一句话让他彻底爆发了对娘亲的想念。
“我不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我不是。”厉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细声嘀咕着,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上午的场面。
而在屋内的另一边同样也是灯火跳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张与白天看起来截然不同的脸,脸上没有半丝严肃之色,眼中隐约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倘若厉云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是平日里对他管束严厉的父亲。
很显然厉云的一些话激起了厉通岳心中对妻子的思恋。身为丈夫的他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妻子,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只见厉通岳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长方形木箱,从木箱上的灰尘上能看的出已经有些年份了。厉通岳轻轻地用手掸出上面的灰尘,徐徐打开木箱。
木箱里面除了一件紫色衣裙,金簪以及一副画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物品。厉通岳取出其中的画轴平铺在桌上,画中是一位身着一袭紫色裙装翩翩起舞的女子。
“苏如烟,你还是这么美!已经十年了,我一直不愿将事情真相告诉给云儿,就是怕云儿重走我原先的路。”
看到画中美丽女子,厉通岳眼中闪烁的泪珠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了。
清晨的山间总是最安静的,同时也是最和谐的。
太阳还未升起,厉云便早早起床已经把早餐准备妥当。他在快速喝过一碗稀饭拿了一个窝窝头之后就出门而出。
山间小路曲折不平,九转八弯。外人想通过这段山路假若没有当地人指引恐怕是很难走出去的,但对从小生活在群山之下的厉云来说就像切西瓜般简单。
眼前这条山路厉云不知来过多少回,他每天都会从家中跑步到山顶去看太阳升起。因为他一直相信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母亲所在的方向。
山间露水很多,厉云还没有跑到整山的三分之一裤脚就全部湿透了。这无疑给厉云跑到山顶增加了某种难度,尽管这样还是无法停止他的脚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厉云终于登到了山顶。
满眼望去,整个山顶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步入其中能感觉到无比的清新。厉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淡淡道,“还好!”
山顶上的温度明显比山下的温度低上几度,还没到一会,厉云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不由地缩了缩身。
天空之上,朝霞慢慢从山尖冒了出来。山中的雾气也随着朝霞的升起而缓缓消散,露出了山的轮廓。
厉云安静地躺在草丛上沐浴着斜射而下的霞光,小脸上露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很是轻松自在。
在怀中摸了摸,厉云拿出早上从家中带出的窝窝头,满意的咬了几口后便放回怀里。这个窝窝头他可不能一次性把它吃完,这可是它的早餐和中餐。
又过了半个小时,厉云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跃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便轻车熟路般向山下走去。
“嘿,这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厉云吗?”
只见三个衣着华丽脸露狰狞的少年左右分开挡住了厉云下山的路。
“李枫,你.”
厉云攥紧拳头,双眼圆瞪地看着正中间的名叫李枫的少年。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服气就来野种。”李枫拍了拍厉云的脸,嘲笑道。
“李少看来他不仅是个野种还是个孬种。”站在李枫声旁的一位骨瘦如柴纯然一副皮包骨的少年说道。
“孬种!”
紧握的拳头在这一刻终于爆发而出,直接向着李枫打去。
“竟然还手,给我打。”
厉云双手护着头,身子蜷缩,侧右躺着,目光死死盯着三人。
“呸!这就是跟我李少作对的下场。”李枫补上一脚之后随即三人下了山。
厉云从地上爬起来,口水和着血吐出来,一拐一拐的下山,当行至一处生长茂盛的草丛时突然感觉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没稳住直接摔到在地。
厉云侧过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食指粗细的干树枝,在草丛中拨了拨。只见草丛中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动不动。
男子身着一件紫色道袍,道袍上划出了数道口子,身体还不停的留着殷红的鲜血,唯一能说明男子还有气息的就是那双搐动的双手。
旋即厉云弯下身子,帮男子解开身上的衣服,瞬间一道道伤痕现在了他的眼前,每道伤口都很深,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伤口附近有着数十枚不起眼的针孔小眼。虽说有些害怕但厉云还是不慌不忙的扯下中年男子的衣服,替他包扎处理伤口。他显得格外小心,仿佛眼前受伤的是自己亲人般。
或许是在山上呆久的缘故,厉云也学会认识一些草药。对于一些基本的止血方法还是十分熟练的,所以在包扎过程中没有太过于生疏。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厉云总算把中年男子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扎完毕,而此时已近中午。
不知又过了多久中年男子渐渐有了知觉,睁开了双眼,只听他叫道,“水!水!”
见状厉云从腰间取下水袋,放到男子口中。
片刻,厉云见中年男子慢慢恢复了知觉,问道,“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怎么会山丛中?”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中年男子对于眼前的少年虽充满了感激但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太多自己的事情。
“你不愿意说算了,像你们这种人我不是没有见到过,江湖侠客。”厉云咧了咧嘴道。
“小子这里是哪里?”中年男子问道,并没有太在意厉云刚才说的话。
“桃源山。”
“哦!小子你救了我一命,我不能让你白救,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中年男子有些困难地盘坐了起来,对着厉云说道。这让厉云感觉有点像愿望老人似的。
厉云思索片刻道,“你真的能帮我实现一个愿望?”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男子能帮自己实现愿望,但还是问了一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我莫道子岂会是开玩笑的,小子你救了我也算是你的福气。”
福气何来福气之有,花了我几个小时,耽误我回家,厉云心想道。
“眼下我还真有个愿望,你能帮我找到我娘亲不?”见中年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随即厉云开口道。
娘亲是厉云一直的愿望,所以在听到莫道子说能帮自己实现愿望他当然会毫无疑问的说出自己这个多年的愿望。
“找娘亲?”莫道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愿望,眉头蹙了蹙。恐怕他的内心肯定后悔死了。
“怎么,难道实现不了吗?”厉云见到莫道子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这个愿望他并不能完成。
“这个有点难,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愿望。”莫道子急切地问道。他可不想欠人情。
厉云点头道,“没有。”
厉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愿望不假,他生活也还好,有个疼爱自己的爹还有一群从小玩大的朋友,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好要求,钱对一个还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还很早。
“我莫道子可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要不送你一件礼物就当你实现你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