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 初春写生 -- 第十二章 考试季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是冬天，快期末考试了，大部分的班级都已经停课，学生们都开始复习，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图书馆。”罗莉已经有大半年没来图书馆了，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动弹不得，离图书馆开门还有15分钟，二楼英文图书室已经挤满了要进去复习功课的人。
“要怪就怪我们选错了楼层，这层是英文图书室，估计多出来的那些人都是来看外文系女生的吧。”张亚鱼的手套被挤掉了，她想弯下身去捡，可惜也动弹不得。
“你们谁帮帮我把脖子上面的围巾拿掉，我快，快喘不过气了。”华雯围了一条长款围巾，被拥挤的人群扯住了两头，死死的勒住了脖子，快不能呼吸了。
于婷手里抱着书，禁不住笑起来。
“以后再也不来图书馆了，我差点命丧于此啊。”华雯终于可以坐下来，大口的喘气，“以后图书馆门口要贴个告示，珍爱生命，远离图书馆。”
“我比你好不了哪里去，看，我的手套居然被踩成了黑色。”张亚鱼举着被踩的脏兮兮的手套说。
“下次要跑的快点，挑到这样的位置，还不如在宿舍自习。”虽然罗莉站在最靠图书馆门口的位置，可以门一开，她就被挤在了外面，等进去时，光线好的位置早就被占了，只剩下最角落的四张空位。
“你们再在这里发牢骚，等下要看的参考书也被别人拿走了。”于婷从书架上挑好参考书来到座位。
话音刚落，他们三个人奔向书架去抢拿参考书了。
除了于婷外，华雯、张亚鱼和罗莉三个人都在为这次的期末考试发愁，担心挂科。这学期的好几门文化课程都很难，考试科目又多，他们三个和于婷一起泡在图书馆，早上一大早起床，晚上10点多才回宿舍，每个人都恹恹的，卧谈会也免了，洗漱之后就早早爬到床上睡觉了，日子过得平淡又无聊。
三天后，罗莉缴械了，她每天窝在宿舍里，死活不肯去图书馆了，一个人呆宿舍里，吃着零食，听着音乐，看累了翻几本杂志，日子过得悠哉悠哉。每天晚上其他三个人回来，看到罗莉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翻着时尚杂志，耳朵里还插着耳机，羡慕不已。
“我也投降了，快要累死了，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在宿舍自习。”张亚鱼一屁股走在椅子上。
“现在宿舍时我一个人的地盘，你们谁不不许和我抢，不要打扰我自习。”罗莉拔下耳机说。
第二天张亚鱼转去教室了，比起图书馆的安静，教室虽然嘈杂了写，但也自由自在，吃个零食，说个闲话，也不会有图书管理员过来提醒制止。张亚鱼每天拽上男朋友，每天领着一堆零食去教室自习去了。二楼英文室每天人都爆满，华雯每天快被挤扁了，为了抢到好位置，不仅要比赛速度，还要比眼疾手快，门一开，迅速的跑向位置好的座位，把手里的书迅速的扔到桌子上站住座位，然后奔向书架去拿参考书，之后才安心的坐下来看书复习。这种情况在每天早晨都要重复上演一次，刚开始华雯还觉得新鲜好玩，论跑步谁能比得上她的速度，这几天图书室内最好的位置，非她和于婷莫属。可是她不像于婷那么有定力，在位置上一看书看一天，除了上厕所，吃饭，都在看书。今天早晨，抢占位置之后，华雯跑出来，在每层晃悠看看其他楼层的情况。
现在认真学习的人还真是不少，每层楼上的座位都满满的，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在低头看书，华雯在图书馆转了一圈，决定去教室看看。天气有些冷，上了些薄雾，不过空气很是新鲜，华雯呼吸着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庆幸自己出来了，不然在图书馆里再呆着一天，她非得缺氧不可。
“早，华雯。”有人在叫她。
有人朝她走过来，因为有雾看不太清楚，等到走近了，才认出来，是邵波。“是你啊，也来图书馆自习吗？”
“是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邵波看到华雯背着包。
“图书馆人太多，又太安静，压抑的不得了，我准备去其他地方自习了，拜拜。”华雯准备走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邵波说。
“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干嘛要和我一起去。”华雯问。
“呃，今天来的晚了，现在估计也没有空位子了。”邵波说。
“恩，也是，那走吧。”华雯说。
去了几间教室，大概因为怕冷，每间教室都紧紧的关着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教室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自习的人，大多都是情侣，桌上除了书之外，还放着零食之类的，安心学习的没几个，亲亲我我，唧唧歪歪的到不少。
“除了图书馆、教室和宿舍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自习呢，真是头疼。”看到教室此类情况，华雯也不想进去自习。
“我倒有个地方，跟我走吧。”邵波说。
邵波带她来到很旧的二层楼，年代有些久远，外层都有些剥落，显得很陈旧。华雯没有课安排在这层楼上，从来没有到这层楼来过，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拐弯，“到了，就是这里。”邵波说。
“文献资料室。”华雯看到门口的牌子。
“恩，这层楼是在建校初期盖的，原来作为老师的办公室，后来新的教学楼陆续建成，办公室大多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空出的房间大多都用来放重要的文献资料，这里面的书只可以在这里阅读，不可以外借，不过，大多数同学对这些年代久远的文献资料不感兴趣，所以这里也少有人来。”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华雯问。
“我也是要查一些资料才来过这里几次。”邵波说完，和华雯一起进去。
房间不大，除了5排书架之外，只放了两张书桌，每张书桌够坐4个人。这里也没有电脑和图书管理员的位置，只在靠门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一个老师正在打盹。
“不要刷图书卡吗？”华雯看了眼正在打盹的老师，小声的问邵波。
“不用，等下在老师那登记下就行。”
华雯把书包放在桌上，便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书架上面放着大本的文献资料，大多是80年代之前的各类文献资料，华雯随手翻了几本，又放回书架。房间有很大的窗户，从窗户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峰。除了华雯和邵波外，只有三个学生在自习，没有图书馆里的安静压抑，没有教室的噪杂，这里人不多，环境也好，华雯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谢谢你啊，告诉我这么好的地方。”华雯高兴的拍了一下邵波的肩膀。
老师听到声音一下醒了，看了一下房间，又打起瞌睡，华雯和邵波相视一笑，低头看书了。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推开11楼画室的门，郑敏终于找到了卓美。
“有事吗？”卓美停下手中的画笔。
“原来你在这里躲清闲，办公室见不到你人影，，现在学生都停课了，你怎么又充当起认真的学生了。”郑敏说，“马上要放寒假了，我想年货带回家，和我一起去吧。”
“我今天不太想去，我这幅画马上就要完成了，改天和你一起去吧。”卓美说。
“那好吧，我自己去了，你呀，没事出去逛逛，不要一直呆在画室。”郑敏说。
“知道了。”卓美笑笑。
拿起画笔想继续画，却不知如何下笔，卓美只得扔掉画笔，站在窗口发呆。
她每天呆在画室，不去办公室不是躲清闲，而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坐在他对面的林鹏。
从认识林鹏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卓美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在山上的第一次相遇，在球场一起打网球，一起去西塘，一起在月光下聊天。这些事情对卓美来说，都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甜蜜的幸福的，可是她知道这不是爱情，林鹏对她，不是爱情。
他总是那么体贴、谦和、温文尔雅，会在她打完球给她递上毛巾，会每天早晨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会在和她目光对视时，给她温柔的微笑。可是，每次卓美想靠近他，试图走近他的内心时，她能感到他的抗拒，他的排斥，也许，他只是想和我做同事，普通朋友。
“唉！”卓美想到这里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坐在华雯旁边的邵波看着华雯，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来这里上自习差不多一周了，华雯每天10点钟才到，来了之后，先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资料，摊在座位上，随手翻，东一页西一页，看了一会，又拿起邵波放在桌子上的书，看了几页，最后才拿起自己的专业书，也是东一页西一页的看，华雯的桌子上面，各种书、笔记乱七八糟的摊着，占据了桌子三分之二的位置，邵波的书被挤在了桌角。11点刚过，华雯便跑的不见踪影了，美其名曰要放松放松，顺便去叫于婷吃午饭。下午2点钟才来，来了就昏昏欲睡，到了3点多，精神恢复了，就和对面上自习的人小声聊天，聊聊考试怎么作弊，怎样不被老师发现之类，还一边讲解一边做示范，怎样把小抄放进袖口里，放进衣服里面，听到对面的人目瞪口呆，最近竟被脱下水，跟着学起来。
上午邵波有场考试，下午2点钟才去文献资料室。华雯倒是来了，嘴了叼了根棒棒糖，一手托着腮支在桌子上，在看书，半天不见翻一页，看到邵波来了，递给他一根棒棒糖，邵波把糖放在桌上，正要制止她这里不准吃零食，突然发现邻桌的两个人嘴里也叼着棒棒糖，回头一看管理老师，他桌前居然也放在根棒棒糖，老师都被拖下水了！
“这一页你都看了半个小时了。”邵波提醒她。
“啊，是吗？”华雯听完，翻了一页，又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了。
“你这门课什么时候考？我看你从开始复习就一直在看。”邵波帮她把桌上横七竖八的书整理好。
“这个？华雯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后天，不对，好像是大后天。”
“不是都有考试时间表吗，你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考试吗？”邵波问。
“这个我哪里记得！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于婷管的。”华雯理直气壮。
问于婷要来了考试时间表，邵波帮她写在一张大纸上面，弄成一张表，考试时间，考试科目，考试教室，写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你按照这个复习，先复习马上要考的，考试时间靠后的，可以晚些看，不要东一本西一本的看了。”邵波说。
华雯拿起那张纸，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原来我还有四门考试，可是我这几天看了五本书，多出来的那一门是怎么回事？”
“哪一门？”邵波问。
“这个。”华雯拿起一本书。
“天哪，这是我的专业书。”邵波崩溃了，“你看了多少了？”
“三分之一，内容太简单了。”华雯问。
邵波半信半疑，问了她几个问题，华雯居然都答对了。
“今天多少号，怎么10号是英语考试？”华雯研究着考试安排表。
“今天，今天9号。”邵波说。
“啊，我明天就要考英语了，我以为是最后一门呢，我还没开始看呢。”华雯说。
邵波彻底崩溃了，长叹一口气，把华雯其他科目的书都放在了一边，把英语书，笔记挑给她。
直到晚上10点钟，华雯还在蛮头看书，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邵波和华雯，管理员老师催了3次，华雯才合上书离开。
“你晚上回去之后不要再看了，已经看了整整一天了，再看也记不住了，明天安心考试，及格应该没有问题的，英语我们都有基础的，还有，你说那些作弊的方法，说说就好了，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用，还……”邵波没说完，被华雯打断。
“你这个老夫子，嘴里啰啰嗦嗦，唧唧歪歪一路了，真的很吵，”华雯说，“这种考试我稍微复习一下就过了，那些作弊方法，我是无聊调节气氛的，你以为老师都是傻瓜吗，我在下面翻口袋，翻袖子看不到。”华雯来到宿舍楼下，“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说完，华雯咚咚咚上楼了，邵波才挠挠头回去了。
最后一门考试终于结束了，于婷、华雯、张亚鱼和罗莉从考场出来。
“终于解放了，终于解放了！”华雯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回头问她们：“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和罗莉买的是明天早晨的火车票，正好一起去车站。”于婷说。
“我过两天再回去，好不容易考完试了，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出去玩两天再回家。”张亚鱼说。
“那我要先和你们告别了，我下午就回家啦。”华雯边跑边说，“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了，拜拜！”
火车站人山人海，华雯刚上火车，收到邵波的短信：“今天不来自习吗？”
“我考完试回家啦，你一个人自己复习吧。”邵波看到短息，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拿着给华雯写的考试时间表，17号还有一门考试，今天才15号，她不会忘记还有一门考试吧，再给华雯发信息，都收不到回复，到了晚上11点才收到一条华雯的信息：“已到家，开学带特产给我，切记。”
1月的天气，虽然冷，但阳光很好，终于放假了，有什么比一个长长的寒假更让人舒服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