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扩充之道 -- 第六十五章 进山前奏
饶是骆彦早有准备，将那桑舒汤给自己与骆冰喝下，却也抵不住这一桌桌的敬酒，不多时竟隐隐有了几分醉意。
敬罢官员敬富户，敬罢富户，那些大夫、先生却也是少不得轮番一敬，再加上底楼那数目庞大的街坊们，骆彦就是想不醉都难，这可比对付汝阳王难缠多了。
“兄、兄弟，”骆冰显然也喝高了，说话也大着舌头，却还记得拉着骆彦重上二楼，对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便是一揖。“我，我告诉你，咱老娘啊，多亏有了孙大夫精心治疗，才，才算保住那双眼睛，张，张大夫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呐！有医术、有医德，真正秉承了当年药王的衣钵啊！”
药王孙思邈的后人？骆彦的脑子总算转过来了，对着孙大夫便是一个长揖：“药王当年撰写千金方，治病救人，晚辈是极为敬仰的。骆彦谢过孙大夫治母之恩，大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孙大夫有事，但凡能用上骆某，只管差遣。”
“二郎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乃是孙某的本分。”孙大夫抚须虚扶了骆彦一下，心头却颇为得意。看到没，堂堂右威卫校尉也在老夫面前这般客气，日后那帮同行还有谁能在自己面前逞威风？
这一顿，骆彦兄弟基本没吃啥东西，完全都是在喝酒，若不是事先安排的桑舒汤，只怕早就趴下了。饶是如此，骆彦兄弟撑到最后散场，却是连路都没法走，亏得各自带的仆人下属掺扶才回得去。
第二天一早，骆彦撑着起床，才出了府衙便看到骆冰神色兴奋的等候在外。
“兄长找我？为何不直接进去？”骆彦有些奇怪。如今自己的下属都认识了兄长，还有谁敢拦着不让进么？没人这般没眼色吧？
骆冰笑呵呵地搓了搓手，有些扭捏地笑了：“呵呵，这府衙不管咋说都是衙门，哪是咱们能随便进的？总是仗着你的名头，对你不好。那啥，你猜猜，昨儿开业，收了多少礼金，又得了多少保费？”
“不会上万吧？”骆彦呵呵一笑。礼金这东西，大头全在官吏富户上，那些街坊给不了几个钱，骆彦心头是有数的，保费却不好说了。
骆冰笑着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这贼精的小子。礼金昨儿晚上掌柜的盘点了一下，六千六百余两，倒是接了几单大生意，保费收了八千两，去除租店雇人与请客的费用八百两，合起来可就有一万三千八百两。我说兄弟，我这心头，咋就觉得没谱呢？保的那可是八万两的货，足足八大船啊。”
“大唐境内如今没什么盗贼，八船货，就算是翻船，那也最多一船，咱们也不过损失二千两而已，”骆彦开始宽着骆冰的心。“何况，这还不一定会翻船不是？做生意嘛，连赔本赚吆喝的事都得做，这种稳赚不赔的事，兄长你就放宽心吧。”
骆冰点了点头，倒也没说啥，只是从怀里掏出张三千两的银票递过来：“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保费的银子以后再分，这开张的贺银先分你一半，免得你嫂子成天在耳边唠叨。”
走了两步，骆冰又回过头来：“倒是有一事你看着办，过两日我要进山去招些纺工，你不是一直念着要征兵么？把手头的事安顿好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征兵？”骆彦愣了一下。“问题是，我手头这些银子能撑多久？”
骆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吃盐不管咸！十两银子就够山里一家人过一年的，三百个卫士三千两足够打发他们卖命了。若说别的我不晓得，这养人么，汉阳这种小地方，撑死一个人一年二十两，足够养得白白胖胖的。”
骆彦匆忙地扳着手指头算了一阵，发现这招人是足够了，养人却有些困难，手头这点银子最多够撑小半年的。要是加上买刀、弓，还有服饰什么的，这开销可就没底了。
“你是朝廷的官啊！养人就不能跟上头直接要银子？”骆冰无奈地摇头。“死要面子活受罪，跟上头要钱养人又不丢份，你怕什么？区区三百人，朝廷牙缝里抠点出来都足够你吃一辈子的。”
骆彦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是进入了一个误区。虽说是养自己的私兵，可好歹也顶着朝廷右威卫的旗号，就是直接伸手向上头要银子又能咋地？不骚扰地方，是因为自己的编制是中央直属，管直属上司要银子，那可是天经地义的。
嗯，或许是该开口向广平王求援，让他出把力，弄些家当下来了。想来以这唐明皇最喜欢的孙子亲自出马，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吧？
想到广平王，骆彦心头又是一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大唐银行弄得咋样，有没有出现什么漏子？另外，广平王答应的训鸽之事，到现在也没啥动静，这么下去相当不利于自己掌控局面啊！
跟骆冰应了一声，定下进山的日期，骆彦回去对盛世明与王忠嗣交待清楚，让他们这几日多辛苦些，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日夜贴身护着吴星平，足足唠叨了半刻钟才算完事。
虽说王忠嗣自称挺不过一年，但骆彦还是觉得，这老头可以挽救一下。最重要的是，吴星平这个假货已经闪亮登场了，王忠嗣现在再替换上去，铁定得惹不少麻烦，省得一事算一事。
就在骆彦交接完毕，准备出门买些东西备着上路用的时候，广平王的使者总算来了。
来人也不陌生，广平王王府长史裴遵庆，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没少受苦，身边两名护卫倒还挺得住，就是另外带一青衣妇人精神颇为憔悴。
裴遵庆自怀书掏出两封信笺，默然递给骆彦。
一封文字粗旷，正是高俨手书，简略而隐晦地提了一下大唐银行的现状。
两个月时间，大唐银行的经营步入正轨，庞大的存银严格按骆彦预定的章程留足备用金，其余资金都经过严格审查抵押之后，再经长安县衙备案后发放出去，资金滚动之后取得的收益颇为可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