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篇《当时只道是寻常》 -- 第二十二章

寒假第二天的早晨，一抹阳光透过窗帘，弥漫了安静的屋内，驱除了墙上的一块阴霾，洒下一片祥和。

我睁眼，天亮了。

自从高三毕业后的暑假至大学以来，伟果果已习惯了白日的喧嚣和午夜的安宁。白天，我和朋友们嬉笑怒骂，好不自在，但每当夜幕降临，只有回忆和文字与我相伴。

人长大了，心也远了。每个人都说为自己的梦想在孤独着、奋斗着，其实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梦想在哪。

我一个人，时刻追寻着那虽不知前途在何方的梦，虽然迷茫，但我想，即便前方大雾弥漫，也不要让自己的脚步停下。

就让自己的脚步这样走着走着，或许，会有这么一天，这么一刻，能让我破晓后，走向那黎明……

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有个好女孩儿的构想。

她应该有着长长的柔顺头发，扎了个马尾辫儿，苗条的身材，笔直的坐姿，很安静的样子，学习很认真，字迹很清秀，脾气很温和，性格很矜持，有着活泼开朗的一面，善于聆听，面对诱惑有自己的稳重。

高一那年，我碰到她，上述条件据我这么多年的认识，她都符合了。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她叫作陈圆，我现在管她叫二孬。

当时我不知是什么原因而不敢和她说话，但其实我和其他人交流时却十分自信。我当时一直不清楚是为什么，后来，我听了迈克尔杰克逊的一首抒情歌后才终于明白……

那首歌叫作《Speechless》，翻译成中文是《无言以对》。歌词三句的最后是这样的:

Yourloveismagical,that'showIfeel

你的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这就是给我的感觉

ButinyourpresenceIamlostforwords

可你一出现我却梗塞了，说不出那句话

Wordslike,like,Iloveyou.

比如，比如：

“我爱你”

你若用电脑看，就会发现，这段歌词我特意排版成一个心形。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草地上，不知不觉便想起陈圆。我想，如果她能在旁边听我哼歌，那该多好。

只记得那天下午，我在家看了先前一直没勇气一个人看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

我知道，我一定会想起她。

可是，我想，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不是么……

电影里，沈佳仪说：“谢谢你那时喜欢我。”

柯景腾说：“我也喜欢，那时喜欢你的自己。”

其实，不论是柯景腾和沈佳宜，或是方伟或陈圆，从相识的那刻起，一切，都已有了开始和结局……

一路走来，回首寻望，只有蹉跎的岁月在斑驳的老墙上刻下了一道道伤。我知道，那伤叫作：失去的时光。

青春的字眼，很轻易地便在年轻的岁月里刻下了苍老的痕迹，正嬉笑的年轮一圈一圈盘旋在我的脑海，无限、无规律、并无意识地像外延伸着。我不知，它会蔓延到何处，方能终结……

闭上双眸，脑海中总能浮现曾经深爱过的那张面容。感觉，好似，那色彩是变幻莫测，琢磨不定的。有时候，她显现成金色，有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地刹那间黯然成灰色。

我不明所以，只有一个人舔着干裂的嘴唇，说不清地一阵失落。风儿也随即变得荒凉，没来由感到莫名地颤抖。

其实，我好想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这样抱着，好让我沉浸在那永远的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鲁迅先生说:“思念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是啊，无端地，想起一个人，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罢了，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忽然间，一阵卷地风呼啸着吹来，我单薄的衣裳内感受到久违的凉意。我知道，秋天，终于来了。

秋风是怎样的？它应该是代表着远方的思恋吧。身体在此处久久徘徊，而魂儿却不知随着秋风的航向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猜，魂儿不过是想去远方确认一下，它宿主思恋的那个人，是否，安好。确认之后，再默默地搭上下一班的“秋风号”，等待着，一个人回去……

日子，感觉变得，越来越长。身边的人，也离得，原来越远。其实，我是早该领悟的。人与人彼此之间仿佛是两条直线。

——要么，永远平行分隔在世界的两端。没有相识，哪来的别离？也无须、更无端，平添一丝哀愁。

——要么，缘来相交，一开始本不相识，但却会彼此试探、接触。渐渐地，融洽地交合到一点。可无奈，灿烂的韶光总是稍纵即逝，当其完美地砌合后，不得不、也无可奈何地渐行渐远。它好似分离地那样随意，是那样，擦肩而过。

我猜，曾几何时，你我都还有过踌躇、驻足、回望。可惜的是，那两道凄美耀眼的北极光，最终，还是不舍地，划过无边的天际，消失在幽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