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昨日的长夜 第一篇 深瞳之光 （绮月篇） -- 第十二章 深瞳之光
绮月神情冷淡地穿梭在人群中，此刻她正从神奈川的地铁站向外走，随着身体的摇晃，有轻微的声响从她背上的大提琴盒子里传出。
在回到沙罗的住处时，她就趁大家不注意溜进沙罗储藏武器的仓库里，翻出了一把狙击枪。沙罗身为雾之国「B」级成员，虽然已经加入了为雾之国执行敛财任务的编外成员的行列，但偶尔也需要在一些紧急任务中担当辅助角色，所以各类枪械，弹药甚至包括一些伪装道具都储存了不少。绮月快速地将那支狙击枪拆开，装进一个大提琴盒子里，然后就借口和奥罗拉一起外出，趁着奥罗拉不注意登上了东京前往神奈川县的地铁。
走出地铁站，压抑在记忆中的城市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神奈川的天空依旧澄澈，城市依旧繁荣，街道两旁树叶枯黄，摇曳在寒风中。
绮月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热雾飘荡眼前，迷湿了她的眼睛。她再次低头向前走，逐渐消失在人潮中。
她走到那座充满因缘纠葛的酒店楼下，抬头望向酒店的顶层，一年前她就是在这家酒店坠楼身亡，如今重返故地，心里突然就涌出了许多的想法，那时以为自己此生再无复仇之日，没想到世界上竟然存在着「雾之国」这样的空间，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不知现在陇本俊彦还会不会带着其他女人进入那个房间，但她敢确信自己和母亲绝不是最初的受害者也不是最终的受害者，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陇本俊彦必须得死！
绮月紧握住背负大提琴盒的带子，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后就能手刃那个男人，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乘计程车到了神奈川郊区，来到那间所谓的第二个「家」。期间林莫迁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后挂掉，然后是奥罗拉，沙罗小姐，甚至那个平时和她一样少言寡语的路西尔也打了过来，绮月都将这些电话一一挂掉，她不愿去接，害怕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关怀之后，决心会产生动摇。
要说在雾之国的一年时光没和他们产生感情那是假的，但她的心里永远无法忘却那个男人对她和母亲所做的事，一年来的艰苦训练她都忍受了下来，就是为了在手刃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内心能得到救赎。
她是因为仇恨才来到了雾之国，那就必将在这条自己修筑的复仇之路上，踩满自己的脚印。
绮月未来并没有直接闯入，这片郊区人烟稀少，住宿建筑也不多，她找到了远处的一幢公寓，登上公寓的顶层，在天台上打开大提琴盒子，将狙击枪组装好，透过狙击镜确定射击范围。
她选择的位置极好，透过狙击镜能清楚看见陇本俊彦卧室的窗户，两者的距离也保持在射击范围以内。绮月用手在狙击镜上摸了摸，将倍率调高，这下能清楚地看到窗户里的情况，屋里的摆设丝毫没变，窗台旁仍架着那部电话。
阿德莱德老师说过，做暗杀这行的，需要地并不是太过强大的力量，而是精确的情报。
绮月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她自信她对陇本俊彦的了解，虽然那个男人有着变态的嗜好，但他的日常生活却如同机械一般规律，这也是大多是日本上班族的通病。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好下班，之后会回到别墅中，洗澡后再出门。
所以虽然现在陇本俊彦不在家，但绮月并不急，她为了今日等了好几年，忍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还会在意这点时间吗？
副部长和阿德莱德说的不错，这个少女确实是做杀手的材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身有足够的耐心和冷静，不到确定能够狙杀猎物的那一刻，绝对不会扣下扳机。
此刻绮月仍保持瞄准的姿势，右手食指轻放在扳机上，宛如一尊雕像。
等了不知多久，夜幕已降临，期间林莫迁他们又打来了几次电话，绮月都将其挂掉，她不想关机，因为在她完成人生的最后一刻之前，她想多听听这些充满关切意味的铃声。
狙击镜中的画面变得漆黑，绮月的动作还是丝毫不变，又过了一会儿，画面陡然亮起，那个她做梦都想杀死的男人出现在了狙击镜中。
终于来了。
绮月弯了弯嘴角，她将左手放下，从兜里掏出手机，靠着记忆拨通了摆在屋子里的那部电话。
一切都像绮月的预料一样，陇本俊彦走上去拿起听筒，上半身完全显露在窗口里。
“你好，这里是陇本家。”
绮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笑着开了口。
“父亲大人……还记得我吗？”
陇本俊彦在听到绮月的声音后，眼睛陡然睁大，顷刻间，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你是……绮……绮月未来。”
“啊啦——父亲大人你还真是薄情啊，才一年的时间，连自己女儿的声音都不能确认了吗？”
陇本俊彦突然将听筒重重的摔在地上，白色的外壳溅得满地都是。
绮月从狙击镜中看到陇本俊彦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对着地上的听筒大吼。
手机里传来夹杂着电流声的陇本俊彦的声音。
“这不可能！绮月……绮月她……明明一年前就死了！你到底是谁！”
绮月仿佛就站在陇本俊彦面前似的对着虚空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机拨通了陇本俊彦的手机。
陇本俊彦接通了电话，知道这电话就是刚才那人打来的，劈头盖脸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冒充我的女儿想要做什么？”
“父亲大人啊……我就是绮月未来啊……难道你忘了在那家酒店对我和母亲所做的事吗……为了向你复仇，我从地狱之中逃出来了。”
陇本俊彦差点软坐到地上，自己对绮月和千裕做的时候，除了那三个教友外没别人知道，那么这个少女……真的是绮月未来！她真的从地狱中来找我寻仇了！
“你……你说什么……复……复仇？你的死与我无关啊！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那母亲呢？！”
绮月突然大吼道，声音变得嘶哑。
“千裕？千裕……她是自己上吊死的啊！她是自杀的，和我没关系！所以绮月，我并没有杀你们母女，你快回去吧！我求求你了！真的和我没关系的啊！”
陇本俊彦战战兢兢地狡辩着，因为太过害怕竟然哭了出来。
绮月看到昔日折磨她们母女俩的男人竟然变得这么窝囊，笑了一下，用平淡地声音说道。
“陇本俊彦，你当年对我母亲说过，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那么你背负两条人命的代价又是什么呢？我现在向你讨教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说话间，绮月将准星在这个男人身上肆意游走，仿佛挑衅一般，正如当年他和那几个男人在她和母亲身上抚摸一样。
她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四周寂静，树影婆娑，和屋内的光亮形成鲜明的对比。
绮月再次对着虚空晃了晃脑袋，嘴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
“看来你还没有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忏悔啊，那就让我来惩罚你好了。”
说着，她将准心移动到了陇本俊彦的右腿处，她不想这么轻松地杀了这个男人，她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无数次地沉溺在死亡的恐惧中。
绮月的眼中充斥着杀意，缓缓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窗户的玻璃突然碎掉，陇本俊彦的右腿中枪，一瞬间就软倒在窗台旁。
是狙击！看来她要杀我也只能靠这些武器。
陇本俊彦中枪后反应了过来，对方并不是虚无缥缈的鬼魂，要杀自己也得用枪械的，那么只要自己能够逃出去，教会和神会庇护我的。
他忍着右腿的剧痛，向卧室外面爬去，还没爬出两步，枪声再次枪响，反应过来时他的右手也中枪了。
陇本俊彦「哇」的一声咳出口鲜血，强撑着翻了个身。
绮月打中陇本俊彦的右手和右脚之后，内心的疯狂仍丝毫不减。
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能感到慰藉，为什么还是不能感到愉悦，我为了今天已经忍了这么久，为什么看到陇本俊彦中枪后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明明一直都想要杀了他啊！一定是他受到的惩罚还不够，他的伤痛还无法和我受到的痛楚持平。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绮月疯狂地大叫着，不断开枪，不断拉枪栓，枪声在夜空中不断枪彻。
陇本俊彦的左脚，左手，胃部，甚至是私处都中枪了，剧痛已经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可绮月还是一发接一发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且一直规避着他的要害，直到将弹夹里的子弹都打空。
绮月喘着气，内心还是无法感到释怀。阿德莱德老师给她讲过自己以前的故事，说自己以前也和她一样，为了复仇不断压抑自己，可是复仇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空虚了。
他当时说过一句话。
人这种生物啊，是靠彼此间建立的羁绊才得以生存下去的，但始终不能把仇恨这样的东西当作支撑自己的动力，如果内心只剩下仇恨了，那在复仇之后什么都得不到，原本失去的东西始终是无法挽回的。
人啊，就是在不断失去重要的东西和不断建立重要的东西中成长的。
绮月看着满身弹孔的陇本俊彦，鲜红早已积成了一滩，陇本俊彦还没死透，躺在地板上断断续续地呻吟。
绮月没再管陇本俊彦，她现在才明白阿德莱德老师当时说的话。
是啊，复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回到林莫迁他们身边继续在雾之国生活下去？
复仇是自己所有的意念，一直一来我都只想过怎么杀掉陇本俊彦，怎么让他体会到自己受过的痛楚，却从来没考虑过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做，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林莫迁慌张地在神奈川的街道上乱跑，希望能发现那抹孤寂的身影，早在他跑出沙罗的屋子时他就打开了绮月的监听器，绮月和她继父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副部长说过，等她复仇之后，她就会自杀……
林莫迁急忙掏出那个黑色小方匣子，打开了与信息部的通讯，一阵杂音之后，亲切的女声从方匣子中传出。
“你好，这里是信息部，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快帮我联系副部长。”
“好的，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副部长的声音也从方匣子中传来。
“小子，怎么了？”
“副部长！绮月失踪了，刚才我打开监听器，她已经把她继父杀死了！”
副部长这时的声音却给林莫迁一种十分平静的感觉。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林莫迁更急了。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去找她啊，难道还看着她自杀不成。”
副部长这时笑了起来
“呵呵，那就去吧，刚才我已经让人找出了绮月的所在地，你乘车赶去神奈川郊区吧。”
林莫迁听到这话，急忙拦下一辆的士，伸过头对着司机师傅说
“师傅，麻烦快点！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就要生了，地点——神奈川郊区！”
绮月将狙击枪仍在地上，失神地笑了起来。
“这一切……总算结束了呢，父亲，母亲，我终于能见到你们了。”
她呢喃了一声，站上护栏，从兜里到处手机，刚才杀陇本俊彦的时候，林莫迁他们又打了电话过来，林莫迁还发了一条短信。
绮月将短信打开一看，上面是十分蹩脚的日语，内容大概能读通。
“绮月未来，麻烦你快点回来，沙罗小姐做了丰盛的晚餐，但是她说必须等你回来之后才开饭，请你看在我的肚子的份上，用战斗机一样的速度飞奔回来吧。”
绮月笑了笑，这个男人啊，真拿他没办法，我在这边都要自杀了，他还在为了他的肚子向我生气呢。
她在脑中将以往的一切快速回忆了一遍，和生父当年许下约定时的场景，母亲在那间屋中向陇本俊彦苦苦求饶的场景，来到雾之国后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副部长，荒井教官，奥罗拉，路西尔，阿德莱德老师，沙罗小姐，还有第一次在木屋见到的那个睡着的少年林莫迁……
绮月的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望着天台的下方，下方的黑暗仿佛在向她招手，她将身体微微弯曲，在眼泪滴落到护栏的时候，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得极慢，她亦如一年前一般，向着上空遥遥伸出手，过去的影子和现在重叠。只不过一年前她是为了活下去伸出手，而如今却只想在临死前再次拥抱这片夜空而已。
下一刻————
绮月上方的窗户陡然裂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一只手飞快地从那扇窗户中伸了出来，牢牢抓住她的手。
绮月向上望去，看到的是那双熟悉的没有任何精神的死鱼眼。
是林莫迁！
绮月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在这样一个时刻，他竟然出现了！
林莫迁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
“哟！真不愧是日本啊，出来买本《JUMP》都能遇上有少女自杀。”
……
林莫迁将绮月拉上去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们此刻置身于公寓的一间屋子里，屋子的主人正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一幕，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绮月微微开口说道。
“你……”
林莫迁不等她把话说完，二话不说就是一记手刀挥过去，将绮月打晕在地上。
林莫迁将她抱起，对着还处于口瞪目呆状态的屋主道歉道。
“啊，抱歉抱歉，正如你所见，我此次就是为了拯救这个失足少女而来，感谢你的配合，过几天我会亲自送锦旗来的，上面就写良好市民怎么样？”
林莫迁说完，就自顾自地抱着绮月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打算直接回去，反而将她抱上了天台，来到天台时她发现了倒在护栏边上的狙击枪和大提琴盒子，林莫迁将绮月平放在地上，拿起狙击枪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躺在血泊里的陇本俊彦。
“啧——这个变态让绮月弄脏手去杀他实在太不值了，怎么说也该我上吧，我看H的时候都是喜欢挑重口味的看哟。”
林莫迁替绮月将狙击枪拆开收进盒子里。这时绮月仍未醒，林莫迁便靠着护栏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睡眼，第一次从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她，此刻她的脸上仍留有泪痕，如瀑般黑色的长发肆意铺在地上，昏迷中绮月的表情显得十分柔和。
林莫迁轻声笑了一下。
这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应该拥有的表情嘛。
以前她总是将自己冰封起来，妄图以冷漠的表情来武装自己，她的继父让她失去了原本的表情，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也失去了一颗少女的心。在看了她的记忆之后，林莫迁已经无法把她当做是一个冷漠如冰的少女了，她那样的表情只会让他感到心酸，他想要救她，不仅仅是阻止她自杀，还想替她找回真正属于她的表情。
就在林莫迁胡思乱想之际，绮月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扭头看了林莫迁一眼后，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天台上，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她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从雾之国出来的时候，副部长嘱咐我要保护你。”
“副部长和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
绮月感到很吃惊，看到林莫迁点头后，随即颓然，凄然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你难道不觉得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吗？”
林莫迁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你可是日本人啊，日本家庭不都是这样的吗？这不过是你在看一部温馨的家庭剧时穿插了一则重口味的广告而已，既然副部长让我做你们的队长，你认为我会放任自己的队员为了一则恶心的广告就去自杀吗？”
“可是我还能为了什么而活，我只是想要复仇而已，母亲和父亲早就死了，如今陇本俊彦也死了，还有什么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
“怎么没有！”
林莫迁突然大喝一声，直视着绮月的眼睛。
“你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绮月未来了！我们既然来到了雾之国，就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了，那些都是你上辈子的事情，和这辈子有什么关系！你上辈子是受到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待遇，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有负责教你暗杀课程的老师，有副部长，有荒井教官，还是我们整个「F」组的同伴！”
绮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表情变得迷茫。
林莫迁见自己的话有成效，于是趁热打铁道。
“你想自杀就去好了，但是你听着！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出现在你身旁，并伸出手救你的！”
银桑对不起，为了救妹子我只好借用你的风格了，把你的嘴炮之魂借给我吧！
绮月在听到这句话后，瞪了大眼睛看着林莫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说。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莫迁望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因为……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啊，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既然有了第二次生命，既然遇见了我们，就应该笑着努力活下去啊。”
靠！一时顺口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太恶心了，银桑！我开始理解你攻略妹子时的心情了，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绮月彻底忍不住了，捂着眼睛呜咽起来，林莫迁站在一旁没说话，反复在脑中寻找着还有什么能说的，他想到了在绮月的记忆里看到的一句话，于是将它说了出来。
“喂，绮月……”
绮月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莫迁。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那样的表情了，所以我向擅自和你作个约定，从此刻起，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会陪伴你一生。”
这句话戳中了绮月的心，她的亲生父亲曾经和她做过这样的约定。绮月再次瞪大眼睛，缓缓走到林莫迁身前，伸手环住他的腰。
绮月将头靠在林莫迁的胸前，大声的哭了起来，压抑了几年的感情终于能得到宣泄，泪水很快就在他胸前浸湿了一大块，林莫迁伸出手扶在她的背上，任由她哭泣。
绮月哭了一会儿后，就头从林莫迁的胸前移开，她看着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冲他笑了起来，笑靥如花。
“多管闲事……。”
绮月没由来地小声说出这样一句话，从她的语气里，林莫迁感到了高兴的意味，心里大松一口气，这件事总算了结了。
这时一架巡逻机从上空呼啸而过，破风声总算将他俩的目光吸引过去，他们看着巡逻机上的红灯从眼前一闪而过，红色的光倒映在他们瞳孔中，这光宛如一个匿名的证人，见证了站在神奈川夜空下的两人所作出的约定，也见证了维系他们的羁绊建立的开端。
绮月回过头看着林莫迁，想起刚才将头靠在他胸前的情景，微微有些脸红。
林莫迁也尴尬地摸了摸头，然后向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