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 第三十二章 征途（14）
坦克在暗河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上岸了。
我们刚准备从里面出来呢，一阵密集的子弹就朝我们射来，“砰、砰、砰”地打在了坦克装甲上。
卫生员：这里有埋伏，我们要想办法冲出去！
小耿：伞兵，强子，你们俩负责火力对抗，掩护我们出去。
伞兵、强子：是！
伞兵和强子架着轻机枪，跟外面的敌人交上了火。
这里又是一片大的开阔地，地上有很多的碎砖块、枯树枝、玉米杆什么的，坦克不好前进，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伞兵：卫生员，报告敌人位置。
卫生员：老鸟隐藏得很深，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伞兵：你忘了秃鹫是怎么教你的了？眼睛看不到，耳朵还听不到吗？
卫生员：老鸟位置很分散，像是藏在墙里面一样，根本不露头。潜望镜只有一个，观察半径有限，而敌人的火力是无限的。
伞兵：那你好歹给我一个范围啊，我开的是机枪，不是导弹！
卫生员：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左翼一点到三点钟方向，水平高度大概二十公分，有差不多五个老鸟趴在地上打伏击，你只管用机枪扫就可以了，先压制住他们。
伞兵：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
卫生员：强子，在右翼九点到十二点钟方向，垂直高度大概有个五六米吧，墙缝里有人正瞄着咱们，想办法解决他们。
强子：没问题。
小耿：需要炮火支援吗？
卫生员：当然需要，不然咱们出不去了。
“往哪儿打啊？”我问道。
卫生员：你认为老鸟会告诉我们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那不就成了盲打了吗？”
卫生员：要想活着出去，就要先保护好自己，老鸟不让我们轻松，我们也不让他们的耳朵安宁。
小耿：装弹！
卫生员：调整炮筒射击位置，准备开炮。
“告诉我坐标”，我说道。
卫生员：1024,1035,1049。
小耿：放！
三发炮弹立刻打了出去，打在了三个位置，炸了起来。
破砖碎瓦被炸得四处横飞，巨大的气浪吹开了老鸟身上的伪装树枝和玉米杆。
卫生员：我看见他们了，敌人目标已经暴露！
伞兵：还在那儿废什么话，赶紧汇报老鸟位置啊！你想我们都死啊！
卫生员：右2.5方向，100米，2.8方向，150米，八名敌人。
伞兵：该死的老鸟，去死吧！
强子：再见了！
“砰、砰、砰、砰、砰、砰”
八个老鸟来不及躲避，就被我们干掉了。
伞兵：哎呀，还是炮弹威力大啊，伪装物全被吹翻了，这几个老鸟死得真过瘾啊！
强子：我打掉四个。
伞兵：剩下的全都是我打掉的。
强子：都是四个，别搞得好像自己歼灭了一个排似的。
小耿：现在我们可以出去吗？
卫生员：暂时还不行。这里到处都是瓦片堆，难保不会有敌人藏匿在瓦片堆里等着我们被点名呢。
老炮：恭喜大家，坦克没油了，开不动了。
强子：两个小时以前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伞兵：这才开了多久啊？这帮该死的老鸟也太二了吧！
卫生员：继续装弹。老鸟不让我们前进，我们也不让他们伸出头来，给他们也来个挨个点名。
“装弹完毕，可以发射，报告目标位置”，我做好了发射准备。
卫生员：向2016地区发射三发炮弹，那里最适合敌人打伏击，炸懵他们！
“轰、轰、轰”，目标地区的瓦片堆被炸开了，炸出了几个缺口，缺口里面出现了我们不想看到的东西。
卫生员：两挺重机枪，干掉他们！
伞兵：那你赶紧汇报位置啊！
敌人的重机枪扫了过来，打掉了坦克的潜望镜，我们成了瞎子。
卫生员：来不及了，潜望镜被打掉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强子：人可以跑，但是重武器却跑不掉，打掉大家伙，小的就好收拾了！
卫生员：3030、4040、5050位置，三挺重机枪，靠你们了。
后来听操纵重机枪的老鸟们说，当时他们已经跟坦克交上了火。本来准备用火箭筒干掉咱们呢，没想竟然到我们被我们炸出了缺口，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重机枪的火力就是猛，打爆了从轻机枪射出来的子弹，打坏了坦克上的机枪眼儿。
伞兵和强子干掉了两个老鸟后，就停止了射击。
伞兵：机枪眼被子弹给堵住了，机枪被打坏了。
强子：我的也被打坏了，老鸟的火力很猛。
小耿：准备下车！
卫生员：老炮，坦克完全开不动了是吗？
老炮：是的，不过还可以向后制动。
卫生员：太好了。
伞兵：什么意思？
卫生员：我们不能再往前走走了，坦克不怕地雷，但我们怕，必须安全地出去。
我打开了车门，第一个跳了出去。
躲过了打过来的子弹后，我半蹲着向对面开起火来。
卫生员第二个钻了出来，听着子弹的声音，计算着子弹的方位，一枪干掉了五点钟方向的一名机枪手。
我们俩躲入了瓦片堆，利用碎瓦片做掩体。
重机枪扫过来，砖头瓦片飞到我们脸上，打得我们可疼了，根本不敢抬头。
伞兵从里面扔出来一颗手榴弹。
伞兵：死卫生员，帮我送给他们！
手榴弹扔到了卫生员的脚下，被卫生员一脚踢到了前面大概十几米的地方，“轰的”一声就爆炸了。
虽然没炸着什么人，但是最起码坦克里的人可以相对安全地出来了。
大家分散在三个位置，隐蔽了起来。
伞兵：我们才六个人，对方最起码一个排，子弹根本不够，怎么打啊？
小耿：还记得秃鹫教过咱们什么吗？
伞兵：什么？
小耿：盲枪式反追踪，引老鸟出来。
伞兵：秃鹫不是老鸟吗？这个方法是让他教给咱们的，老鸟们当然更会用了。
小耿：老鸟为什么叫我们菜鸟？
伞兵：因为我们笨、因为我们蠢呗。
卫生员：那你觉得他们会这么高看我们吗？
伞兵：当然不会了，闭着眼睛也能干掉咱们。
小耿：所以我们就睁着眼睛干掉他们。
伞兵：哦，我反应过来了，就是让我们在他们面前装傻，好骗过他们啊！
卫生员：鸵鸟的反应就是慢！
伞兵：这回我承认卫生员反应比我快，当了十几年特种兵，你终于进步了，嗨嗨。
小耿：卫生员，听声判点！
卫生员：收到，完毕。
小耿：强子，盲枪掩护。
强子：收到，完毕。
小耿：伞兵，干掉他们！
伞兵：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强子朝着四、五、六点方向开了几枪，伞兵瞄准着二、七、九点位置。
果然，对方的狙击手瞄了过来。
不过我们早已隐蔽好，狙击手根本发现不了我们。
卫生员：左25度1.8方向，发现一名狙击手。
伞兵：我来了，你走吧！
“砰”，对方的狙击手正在寻找着我们呢，就被干掉了。
伞兵迅速地转移了位置，强子的射击位置开始向六、七、八点方向递进。
敌人开了几枪后，马上就没了动静。
伞兵：老鸟就是贼啊，太不容易上当了。
小耿：还记得秃鹫教过我们什么吗？
伞兵：记得，要进入敌人的内心世界，可问题是该怎么进入啊？
卫生员：敌人要是看见你，肯定会一枪崩了你。
伞兵：我有那么傻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被人点名啊！
小耿：卫生员说得很对，我们要学会揣测敌人的心理。伞兵，来一阵急促射击，引老鸟出来打你，半秒连射，不要露头。
伞兵：收到。该死的老鸟，爷爷在这儿呢！
小耿：老炮，小庄，你们两个一定要隐蔽好，当敌人发现我们只有三个人在开枪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找到你们。
“那我们该做什么啊，就等着被他们点名啊？”我问着。
小耿：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颗手榴弹？
老炮：一人一个，加起来是两个。
我在一旁听得笑了起来，你这不是废话吗，怕小耿听不懂啊，哈哈哈！
小耿：做好隐蔽，竖起耳朵判断敌人方位，枪声很密集，按照一三五原则，随机投弹。
老炮：收到。
老炮距离我大概有五六米左右，他用手势比划着告诉我，让我匍匐到他那儿去，一点火力集中投弹，好避开敌人的乱枪点射。
我慢慢地爬了过去。
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这回他们用上了火箭筒，朝我们轰了过来。
三个方向的火箭筒，朝着我们发射起火箭弹，我们被炸得无处躲藏。
装配着穿甲高爆弹头的RPG，威力很大，一次性能钻出一个几十公分深的坑来，再加上重机枪的扫射掩护，我们彻底地上下被埋住了。
我把手榴弹扔了过去，希望能换来喘口气儿的时间。
很不幸，手榴弹在半空中就被敌人打爆了。
我摇了摇头，找了个地方藏好。
老炮接着又扔出去一颗手榴弹，强子翻过身来盲枪掩护着。
手榴弹扔过去了，掉在对面的阵地上爆炸了。
根据后来的火力分析，我得出结论——两名火炮手挂了。
卫生员：二、八点方向，敌人正在换武器，挡住他们。
强子和伞兵开始了火力攻击，小耿负责定点追踪，定点打鸟。
五点钟方向，我观察了好久，一直没有敌人出现。
我一直坚信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老鸟们近乎机械化的转移，让我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我用手势告诉老炮，敌人现在在五点钟方向没有攻击火力，很可能会突然钻出来。那样的话，处在五点钟射击范围呢的我俩就有可能会挂掉。
老炮也发现了，他点头同意了我的判断，用手势回应着我，间断式的交叉射击，引敌人上钩。
老炮：山狼呼叫森林狼，收到请回答！
小耿：森林狼收到，请讲，完毕。
老炮：掩护我们，朝4.5方向开火，密集点射，完毕。
小耿：你有把握吗，这样做完全是在暴露我们自己，完毕。
老炮：最多也就是个同归于尽，愿不愿意赌一把？
小耿：我们的子弹不多了，我同意你的看法。
老炮：我一定会赢！
小耿：卫生员，把你的枪给我。
卫生员：你没子弹了？
小耿：不是，我需要两把枪！
卫生员：两把枪你用得过来吗？
小耿：没问题！
卫生员把自己的枪给了小耿，小耿双手持枪，交叉点射着四、六点方向。
他这样做，无形中告诉敌人我们就在六点钟方向，好让卫生员即使捕捉到他们的位置，便于狙击小组定点打鸟。
我们就危险了，不但拿命在赌，而且还有可能会输。盲射、点射相互夹击，我们必死无疑。
我和老炮身上唯一的两颗手榴弹已经用光了。要是还有一颗的话，我们的胜算就大些了，至少不用出去冒险挡子弹了。
老炮网店中放下爬着摸去，我往五点钟方向开枪掩护。
五点钟方向的敌人始终没有露头，我担心班长爬了出去，就爬不回来了。
老炮一点一点地爬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四点钟方向的敌人露头出来了，被我们火力压制了下去。
一点、吧点钟方向的敌人终于也露出头来了，我们采取的策略是正确的。
强子干掉了一点钟方向的一名老鸟，四点钟方向的老鸟交叉射击干掉了强子。
伞兵瞄准了位置，一枪解决了四点钟方向的老鸟。
这个时候，老炮的预言实现了。
大约4.8方向架起了一架轻机枪，朝着我这边扫射了起来，我赶紧躲了起来。
秃鹫前天教给我们的东西在今天就用上了，因为合理的运用，所以我们伤亡才没有这么大。
老炮翻了过去，抱着对方的老鸟同归于尽了。
听老炮后来说，当时他刚一翻过去，发现下面有三名老鸟在等着他，腿都软了。
三比一，他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只得拉响其中一名老鸟身上的手榴弹，跟那个老鸟同归于尽了！
另外两名老鸟及时躲开了。
四、六点钟方向又出现了敌人，估计就是老炮所说的那两个老鸟吧。
卫生员：四点钟方向出现异常，注意隐蔽。
还没有人露出头来，只是架着机枪在扫射，只见小耿已经瞄准好了。
小耿：小庄，掩护大尾巴狼，射击范围向大尾巴狼靠近。
“收到，完毕”。
小耿：大尾巴狼，掩护我，干掉四点钟方向的两个老鸟。
伞兵：收到，完毕。
大家都在静静地数着秒，没有人知道会数多久，但心里很清楚对方可能会怎么做。
“1,2,3,4,5,6，.”
我们的心理战胜了一半儿，老鸟也胜了一半儿。
四点钟方向机枪手抬起了头，出现在了了小耿的枪口下。
“砰”的一枪，老鸟站起来了，退出了比赛。
那一瞬间，又一名老鸟站了起来。
他拿的是手枪，并且瞄准了小耿，一枪挂掉了他。我迅速地端起枪朝他开去。
出去了两发子弹，都被他打爆在了半空中。
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已经退出了比赛的小耿，看着卫生员，看着强子，他们立刻读懂了我的表情。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秃鹫。
伞兵的话果然没错，师傅教徒弟功夫，徒弟怎么可能会是师傅的对手呢！
伞兵：大家都小心啊，秃鹫的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从来不浪费一发子弹啊！
卫生员：我敢肯定他会一直停在四点钟方向，以他的身手，用不着东躲西藏。
伞兵：咱们现在是三个人，况且咱们见识过他的战术，三发换一发，我就不信还追不上他。
卫生员：谁会去做这种牺牲呢？
伞兵：我会！只要能干掉他，让我死多少次都行！
卫生员：抱歉，你不是狗，你是鸵鸟，你只有一条命。
“2.89秒干掉八个敌人，咱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啊，岂不更容易了？“我在那儿说道。
卫生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秃鹫非常了解我们，如果现在还用他的那一套，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伞兵：死卫生员，那你说该怎么办？
卫生员：我们三个人分布在三个不同的位置，便于他一边躲避一边攻击，你们俩到我这边来。
伞兵：你想我们被他一弹穿三啊！
卫生员：他用的是手枪，不是巴雷特，一次性穿不了三个。
强子挂了，他爬过来告诉卫生员。
强子：卫生员说得对，当初秃鹫就是这么教我的，他说只有原地不动才会比别人多活半秒钟，而这半秒钟，就是你们赢的机会。
伞兵：三条人命还一条根本换不来的人命，这赌注也有点儿太大了吧。
卫生员：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伞兵：也只能送死了！
我们三个人呆在同一个位置，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
卫生员：卧射、蹲射、立射，三点一线，明白吗？
伞兵：明白！
”明白“，我喊道。
卫生员：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时开枪。
我们深吸了一口气，想象着秃鹫爆我们头的样子，最后快速地站了起来。
卫生员：一、二、三！
我们三个同时出现在了秃鹫的枪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