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十一章 合作一事
白沼才不吃这一套，所以这会儿特别利索地打断他的话，然后舒服地往身后的靠枕上靠了靠：“打住，老子不问这衣服的事儿了！你也不要叫我端王妃。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番就是为了出逃。你救了我，我很感激，然后你又没有把我送回去，所以我不能将这救命之恩抹消，你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吧。”这种时候，这个房间里，只有苏染和自己在。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显然自己是被秘密带回来的，还是很隐秘的那种。
“你真的不想知道衣服是谁换的？！”苏染却答非所问，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她的边上。脸上的笑容是丝毫没有变化。聪明是聪明，但是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要再逗一逗的。
白沼对他的恶趣味稍微有些觉得不耐烦。对自己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就是金钱啊！！！有限的一生里，她要去找白哲，许是在茫茫人海，许是在世人不知的深山野地，昆仑山，鼓雨崖，东海龙宫，九天碧落，幽冥黄泉……不能去的也就罢了，能去的地方，总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寻遍的……
她很着急，人类的时间，不过几十年。她用这身体的时候，本尊已经用了十四年，剩下的就不多了。
自己这么宝贵的时间，可苏染这狐狸却还这么浪费，真的是太可恶了啊！！！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道理说不通，那就只好……
白沼忽然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染，微微咬着下唇，然后一点点靠近他的脸。两人靠的本来就不是很远，这么一下接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呼吸都能扑在对方面上的距离了。
白沼眼中波光潋滟，少女的温香极是诱人，饶是苏染这般已然万花丛中过的人物，也是略微有些失神的。不过，若是正常情况的话，这番的失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是完全可以轻易就整理好的情绪。然而，就是这么一瞬，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掌，就以他不及躲避的迅雷之势，在他的眼皮底下，锁住了他的喉咙。角度刁钻，但是命门却是扣得一点儿也不差，对方虽然是弱女子，但是被拿住了这种地方，就算白沼力气不大，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彼时，白沼微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方才那眼角眉梢的风情已经销匿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冰冷。这冰冷让她眉宇间的那股子英气越发地明朗起来，甚至都让人觉得，这身做工精良，样式漂亮的柔媚女装，还真是配不上她的气质。
虽然是被制住了，但是，苏染的神色却是在没有过什么变化，眼中的笑意愈发地明显了。这样的笑意，总是让白沼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你不用想着打我的天府穴来使我手臂无力已而化解这招，在你出手之前，我一定会封住你的。刚刚不是我的最快速度。”白沼微微眯着眼，万分警惕地提醒。
“我为什么要化解这一招？！”听了白沼的话，苏染眼中的笑意瞬间就染到了嘴角，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就是急躁了些。
“王妃断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小王不惧。”那语气笃定地让白沼差点没控制住力道捏碎了她的喉咙。
白沼恨恨地收回自己的手，没好气道：“我耐心不是很多，时间也有限，没有什么时间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报答的，赶紧说来，我会酌情考虑。刚才你叫我王妃了，所以这个我也会算在酌情里面的”这么费劲心机，冒着风险将自己这么个端王府里出来的麻烦救回来，要说是因为方才在游船上觉得相见恨晚，一见倾心，难以自拔的缘故，这话苏墨那个花花公子说出来，白沼信，但是如果这说辞的对象换成苏染，那就是大笑话了。就……就她对他前世的映像而言。
苏染摸了摸自己喉骨的位置，暗暗赞赏她的身手。脸上也收起了那嬉笑的模样道：“白姑娘，小王救你，的确是有目的的，所以，这救命之恩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在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知道，你究竟为何出逃端王府。若是白沼姑娘不能与小王说出实情，那小王恐怕就只能送姑娘回端王府了。虽然白沼姑娘你身手不错，但是想要凭借这一身功夫出戒严的京城，还是有点难度的。”显然，苏染已经大致相信，她应该不是李芙遥了。
“戒严？！”白沼微微皱眉头。果然是有动静了么？！
“昨夜子时左右，据内部消息，皇宫内院里发生了行窃案，遗失的是一支藏有梁国龙脉图的凤尾簪子，此贼轻功极佳，号称梁国第一飞人的御前带刀侍卫李诚，也只不过追到他一个背影。曾经负责京城守备的三皇子萧衍斐此时正在江南，查某个和他暗地里其实有些关联的贪赃枉法的总督，顺带镇压暴动的乱民。如此，这京城的守备工作就落在萧衍辰的身上。这是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我想姑娘您应该知道。”
白沼一脸茫然：“我不太关心前院的事情。”那就是差不多她刚来的时候啊，还真是没有注意呢，只是隐约记得是有那么一阵子，听说萧衍辰都不怎么着家，后头那些房里，还都在猜许是过几日又要带一个回来了呢。没想到后来萧衍辰还是没有另外带女人回来，把那群女人高兴坏了。
苏染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继续道：“昨夜皇宫发生失窃后，有宫人连夜赶至端王府，直奔芙蓉阁，将已然就寝的端王叫了起来。请他戒严京城。”
芙蓉阁？！白沼微微皱眉头，他不是自己有屋子么，怎么就睡那里了？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你的意思是，萧衍辰回去后发现我逃了，然后就派人偷了宫里的那什么簪子，然后借此机会戒严，目的就是要找我？！”
“正是！！并且，戒严守城的军队，其中有八百人，是端王府的亲卫军，这八百人，正好处于各个出城的要塞做盘查工作，还有就是城里的巡回搜查。想来，有不少都是有你的画像的。”
“既然是说藏有国家龙脉分布图的簪子丢了，嫌疑最大的，不就是你这外来的世子么，应该第一个搜你才是，你是怎么藏过去的？！”白沼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直都是他在试探自己是不是能为他所用，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要骗自己啊！
“白沼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的，的确是，萧衍辰第二个来查的就是我了。”苏染站在桌子边上，随手端起了一杯沏好的茶，笑得眉眼弯弯。
“第一个，该不是苏小公子吧……”昨晚上，和她有接触的人，就这么两个，要是那个叫小北的艄公不算的话。
“正是！”苏染喝了一口，就将茶杯再度放下。
白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家伙！这可是比摄像头都要有效率啊！妈蛋！
“守皇门的将士看见你上了阿墨的车，所以他会先找阿墨也是应该的。”苏染这会儿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凳子上，以手支着头部，定定看着白沼，“好了，我能提供的信息暂时就提供到这里了。白沼姑娘，说说你的吧。要是能让我满意，我们就合作，不能的话，反正我放你出去，你也定然是白白被抓，还不如叫我做个顺水人情呢。”
白沼嘴角抽搐……什么叫放我出去也是白白被抓啊！！！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接受过丛林逃生训练的好嘛！！！虽然当年训练的时候，白哲放水了，但是，对付几个古代的兵士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水路和城门都不行，山总行的吧！大概……古代的山多，需要和野兽搏斗的机会也多，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还有各种趁手工具，现在却只有冷兵器……
“我会从端王府出来，自然是有莫大的原因的。因为……我既是李芙遥，也是白沼——这个原因我不能和你解释。我能和你说的是，我既是李芙遥也是白沼。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李芙遥，也不会有第二个白沼，因为，都是我。我曾经是李芙遥，但现在、以后、未来，都只能是白沼了。如今，作为白沼的我有必须要见到的人，所以我不能被禁锢在那片院子里。出逃的事情，在我是白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策划了，不，是在我为了能顺利成为白沼，而骗了必须走的芙遥的那一刻就开始策划了。就是这样。”说完，白沼略微以停顿，又补充道，“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也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要走的。你说的什么合作，我其实并不在意。你要是愿意用我，只要不是违背侠义道的事，我都可以考虑。但你要是觉得我不能用，我就只好用我的方法离开了。”
苏染的确是没有听懂的。不过，他已经得到了他要的信息，眼前人，就是王府里唯一的那个王妃，而且，萧衍辰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只怕是早就有所动作了。如此……
“白姑娘，你不要着急，本王方才说送你回端王府之类的，也不过是说笑的。姑娘若是对自己有自信可以躲过这许多的盘查，我便随你，只是你身上的风寒似乎还没有好，若是愿意的话，大可以养好再走。你若是愿意和本王合作的话，本王自然护你安然无恙地出城，免担这许多的风险！！”
白沼自然是信他有这能力的。所以当即便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