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落幕 -- 第一章下（纸婴出世）
第一章下（纸婴出世）
面对婴儿皮散发出来的一股腥气深深的呼吸进了我的肺腑里，让我胸中一阵翻腾，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很遗憾，被你说中了”王主任说着叹了一口气随之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手上的薄胎死婴。说：“好了，你也看过这个死婴了，相信你不会有兴趣详细研究的兴趣吧？我苦笑，有谁会看这个诡异恶心的死婴呢？“如果你还要采访的话，不要在这里你，换个地方吧，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王主任说。“好，方便的话，我们就在外面的走道上采访吧，我们在走道的两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不知是否是我的心理原因，离开产房后，我甚至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原本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现在好多了。“这个样子的畸形儿是不是很罕见？”我问。岂止是罕见，就连我接生过那么多婴儿都从来没有见过，王主任说。“作为一个外行，从普人的角度，我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婴儿，他在母体里怎么会发育成这个样子呢？”“老实讲，虽然我从没有见过，甚至恐怕整个妇幼医院都没有医生见过这样的畸形胎，但从前曾今有人生下过相似的死婴。”“哦？”我有些意外。“是的，是有这样的病例的。这叫做纸婴，罕见到只见载于病例教科书上。”“纸婴？”这还真是个恰当的称呼，但我的心里却更迷糊了。“嗯，纸婴，是的。”王主任的语气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好像他并不怎么自信。“怎么?”“应该这么说，我从书上看到的纸婴，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样子，但说实在的，在这同时我又很难确信这就是纸婴。”他的话把我完全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看见我惊讶的表情，王医生轻轻地摇摇头，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困惑。这实在是因为这个病例太奇怪啦虽说医学上有千奇百怪的病例，特别是现代社会，生活条件和习惯的变化让新生的疾病不断的产生，但是…….”这位医生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并叹了一口气，说不下去了，仿佛他的思绪被严重干扰着，一时之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句来对我说明这件事。
刚才的恐惧感已经被我的好奇心给压倒，我盯着对面的医生，用眼神催促着他赶紧说下去。不久之前，因为那声惨叫而引发起的骚动已经平息下去了，或许应该这么说，所有听见那声惨叫的人，都被叫声中的绝望恐惧所吓倒。只要是生物都会趋吉避凶，他们很快就会各自散去。而且肯定会尽快忘记这件令人恐惧的惨叫。但谁也说不准，午夜梦回时会被这声惨叫所吓醒。只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那个位置在刚刚好能听见我和王医生谈话的地方，她就是之前守在产房门外的年轻护士。无疑，她现在的行为有点反常，不管怎样，她此刻的岗位肯定不是这儿。胡洁生下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位护士是知道的。她心里的疑惑不会比我少，也一定被这纸婴吓到过吧？看到纸婴一刹那的恐惧强烈到足以让许多人留下心理阴影。恐惧常常源于无知，明白真相后，恐惧也就自然消失了。
可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解释清楚的。而此刻……”医生又一声叹息“我想他并不是纸婴。”医生改口道。他只是外形和纸婴相似而已，我先解释一下什么是纸婴。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知道多胎妊娠吧？”“啊？”“哦,就是俗称的双胞胎或多胞胎。在怀孕的女性中，大约有百分之一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把这种事当作喜事，可是多胞胎的危险性却要大于单胞胎，这不仅是分娩时的困难，胎儿在子宫中发育的情况也会遭遇到很多麻烦，毕竟原本母体只需要供给单一胎儿的养分就够了但多胞胎的养分要分成两份或更多。”“你是说纸婴是多胞胎养分不足而引起的畸形？”“不、不。”王医生连连摇手，“如果只是这样，怎么能算是罕见的病例。从某种角度来说，纸婴是一个还没出娘太久被谋害的不幸婴儿。”“没出娘胎就被谋害？难道是他的多胞胎兄弟害死他的？我不置可否。“应该说是双胞胎兄弟，多胞胎产生纸婴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双胞胎在母体内是均衡成长的。然而，在某种极端的条件下，双胞胎其中的一个特别强壮。最开始他就会抢走大多数的养分，并且挤压他兄弟的生存空间，终于在某一刻，母体断绝了对他兄弟养分的供给，然后，死婴会渐渐的被母体吸收掉”。“强势的个体总是很容易的就生存下来，我用了谋害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过分了吧？”我说。“问题在于，许多人质疑，如果仅仅靠母体的吸收，未必能让死婴变得和一张纸一样薄。”医生意味深长的说。我忽然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医生。“所以，这一种情况非常可能发生。在强壮的婴儿压迫着瘦弱的婴儿的时候瘦弱的婴儿会慢慢的变形，这之后，他身体的一部分会被母体吸收，另外一部分则被强壮的婴儿所吸收。也许这种吸收是在瘦弱的婴儿完全失去生命之前而发生的吧…..谁知道呢？”医生没有说出另一个也许，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也太恶心了。我的脑海出现这样一副景象，妈妈腹中的子宫中一个婴儿紧紧的贴着另一个婴儿把他兄弟的生命精华一点点的吸收去，让另一个婴儿变得干瘪如纸，这简直就是变像的吸血鬼！！吸干了自己的亲兄弟的婴儿，等他长大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内心又会生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不能知道。
“当我看见这个畸形得死婴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纸婴但是，随后我又想，如果这就是纸婴，那么，另外一个在哪里呢？”医生直勾勾地看着我，实际上，他双眼的焦距并不在我的脸上而是穿透我的身体，投射到虚空中的某处，他似乎是在向我发问，其实他并不希望能得到任何回答，胡杰生产下来的奇怪纸婴越往细里想，就越觉得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一位人近中年、尤其是还有着十几年丰富医疗经验的医生，也被脑子中的一连串问题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病人只生下了这个薄如纸张的纸婴？把他挤压扁的同胞兄弟又到哪里去了呢？如果没有另外一个婴儿，那这个死婴怎么会在母亲的身体里变成了这副惨模样，是什么在挤压他？吸收他的营养？那个东西又去了哪里？医生问的问题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额头上面转眼间渗出了汗珠，他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我看他的眉毛颤动着，眼睛瞪得我心里发毛。
“不可能没有另外一个婴儿的。”几秒钟后他迸出来了这么一句，他是那么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像炮弹一样从他的嘴里发射出来。“变成了这种形状的婴儿，不可能是天然长成的！”随着他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我感觉到了吐沫星子，而它正好落在了我的鼻尖上。“哦，对不起，我想的有点入神了”医生向我道歉说。入神？我看是医生被那个纸婴搞的入魔了，这时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去，转头一看，是名护士，那背影像是接生助士：郑雅芳。那——是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