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火游世间情 -- 第六十一章 坎离炁经
三更时分,月如勾,项无忧和西门静影在高阁之上,各提一坛御酒,相对而饮。
两团白影如寒鸦渡江急纵过来,项无忧大惊,赤凤喷焰,急射而出,“呯”的一声,剑声轰鸣,“是我。”闷喝声传来,无忧赶忙定剑,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位师叔。
“嗯,不错,你小子的离火真气差不多到了九重之境,真是奇才。”两位师叔早站在无忧跟前,全身蒙起一层白雾,寒气不断从他们身旁袭来。
“两位师叔,你们练的功夫?如此地寒冷冻人。”无忧忍不住问。
“坎冰真经,和你的离火真经同源同根,不过你小子练得比我们强。”
“坎冰真经?这又是什么武功。”
“坎离交泰,方成玄妙之门,呵呵。”道诚笑答。
“你们可见到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道坚冷声而道。
“不曾见到。”无忧忙道。
“不错啊,你们还布下了困妖之阵,也算是有心了。”道诚赞道。
“以防万一而已。”无忧谦道。
“无忧,若见到什么不祥之物,你就燃剑高举,我们便赶来相助。谨记,切不可乱走动。”道诚说完,两人又飞射而去。
“师兄,这两位师叔以前怎么没见过,修为看来是十分的高深。”
“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莫说你不晓得,连我也只见得几回,有些事只有师父知道,他不说,鬼才知道。”西门静影懒洋洋地躺在横脊上
“这承天监里,还真是藏龙卧虎。”无忧心下感慨。
“三弟啊,师父掌管这承天监,你以为真只有我们几人。这承天监大的很,很多秘密只有师父知道,我们只管在前面冲锋,做些小事情。真遇上了大事了,轮不着我们。”
这么的复杂,懒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兄弟俩果然不再管了,又对饮起来。
项无忧和西门静影一夜无事,但其它地方却有事,两位师叔累了一夜,只看得见怪影,却不见其真身怪影的速度太快了,追之不及。
次夜,柳疏灯加派了人手,又多了两位师叔去追捕,仍然是只见其影,但这宫里的恐慌气氛却蔓延了开来,连京城里都开始流传起谣言,搞得人心十分的惶惶。
京城里突得来了位番僧,自称是摩云上人,远方云游至此,言自己有驱妖捉怪的大神通。
番僧又说这皇宫里有妖气,要面见圣上。
皇帝正为宫里的怪魅所苦,便破格招见。
番僧请皇帝在皇宫里立起几丈高的法坛,番僧走上法坛,在法坛正中央竖起一根七尺来长的黄金之棍,金棍上雕着一条虬龙,弯弯曲曲地缠绕在棍子上,番僧则在金棍之旁禅坐,嘴里念念有词。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番僧突然站起来,举着金棍向天,只见金棍中一道绿光射向空中,不久便有一团黑云滚滚压过来,众人正在惊异间,黑云已飞及到皇宫上,半空的云里竟盘旋起一条墨绿的青龙,长达十丈,张牙舞爪的极为可怖。
皇帝和大臣们正在惊恐间,青龙已摇头摆尾在皇宫里游荡起来,穿梁绕柱,众人俱吓得跪在地,不敢仰望,只听得“嗖”的一声,青龙又窜上了半空,龙爪中已抓住一只白狐,白狐正在龙爪中挣扎不休。
“去吧。”番僧在法坛上猛喝一声,青龙头微摇,像对番僧行礼,不久便腾空驾云而去。
“那番僧真的有这么厉害?”听到长平公主绘声绘色的叙述,方瑞锦有点不肯相信。
“本公主和我母后都在现场观看,骗你又有何用。”长平公主嗔道。
“那个番僧这么有本事,岂不是要抢了我们承天监的饭碗。”方瑞锦倒有一点点的担心。
“你们承天监的饭碗看来是快没了,我父皇已封了摩云上人为护国法师,他现正在皇宫里跟我父皇讲法。”长平公主有点幸灾乐祸。
“哼,等我今晚去偷了那秃驴的棍子,看他神气个屁。”方瑞锦十分的不服气。
“那护国法师如此大的本事,岂会让你接近,只怕到时吃亏的是你。”长平公主倒是好心的劝道。
长平公主和方瑞锦说话间,项无忧等人回来了。
“无忧师父。”长平公主一见到项无忧就忙跟了过来,亲热的见礼。
项无忧皱了皱眉,小声的道:“公主,请不要乱喊。”
“我早听见了,原来三哥收了公主为徒,这真是件大好事,那我岂不是成了公主的师叔了,这买卖做得好。”方瑞锦十分开心。
“呸,无忧做我师父跟你有什么关系,想本公主喊你师叔,门都没有。”长平公主嗔道。
“不喊就不喊,我还不稀罕呢。”方瑞锦没好气的说。
“这番僧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连龙都能招来,太不可思议了。”西门静影嘴里咕隆着,摩云上人驭龙降妖的事已传到了承天监。
连着几夜,皇宫里果然是太平无事,可见这妖确实已被捉去了。
按说捉了妖去,应该是件好事,但承天监里却是气氛紧张,柳疏灯面色凝重的带着项无忧和西门静影从一扇小门里穿过。
承天监里还有这么一个所在,这是项无忧从未到过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炼丹之场了吧。
炼丹房所占之地也不小,里面有很多楼阁,三三两两的道士在忙碌。
柳疏灯带着两人到了一间大殿旁,门口站着一位守门的道童,见柳疏灯来了,赶忙进去通报,过了一会,道童便道:“祖师爷请三位进去。”
殿中坐着位中年道人,道袍鲜亮,面如寒云,特别是那双眼睛似有光芒射出。
中年道人旁边站着道诚、道坚两位师叔。
柳疏灯上前参拜,“弟子疏灯见过师父。”
项无忧心念电转,这中年道人的年纪看起来比那两位师叔还要显得年轻,怎么做了柳先生的师父,不过又想自己师父不也是一样,看来是练成了驻颜不老之术,真是厉害。
见柳疏灯都喊起了师父,项无忧和西门静影哪敢怠慢,也跪在地上,口里喊起了“师祖。”
“快起来,不必多礼。”师祖笑道,手里却拿着一把剑在端详,“好剑,真是把好剑。”
项无忧觉的师祖手上拿的长剑极为熟悉,一摸之下大惊,自己背上的长剑怎么就到了师祖手中。
“无忧,这是孤云的赤焰剑?”师祖发问。
“师祖明鉴,正是赤焰剑。”无忧忙答道。
“那你应该学会了孤云的离火真经了吧。”
“小子堪堪会一点。”
“师父,这小子很谦虚,他的离火真气已到了第九重。”道诚笑道。
“哦,有这等事,真我门之幸也。”师祖好像很高兴。
项无忧却很狐疑,自己练得是离火真经,跟道诚的坎冰真经是两码事,怎么就成了师祖的门下了。
“当年本座的祖师爷以数千载修行之功,创出了这坎离炁经,便传授给弟子们修炼。却没想到千载之后却再无人能练成。”
“师父,这又是为何?”道诚便问。
“盖因这冰火之气乃天生的相冲相克,无法在体内共存。”
“那祖师爷为何又练成了?”道诚又问。
“问得好,要知这冰火之气虽是相克,却能相克而化,便如太极之道,阴阳互生互克又能互化,始终能成一体,不过没有那极高的修为和定力是做不到的,强行去练便会走火入魔。祖师爷为了防止弟子们乱练,便把坎离炁经分成两本,分两门传授,所说两门实乃一门耳。”
师祖的一番话,无忧总算明白了道诚师叔说的同根同源的来历。
师祖把剑递给了无忧,“你师父孤云乃本座师弟长云的好友,他把那离火真经传授给你师父,故此,你仍是我门一脉,当入在我之座下,今日你便正式列于疏灯名下,成为我门弟子,不得做出那背叛那师门之事。”
项无忧本来便把柳疏灯当成师父一般,闻师祖之言便恭恭敬敬的向柳疏灯行了拜师之礼,又向师祖磕了几个头。
“这孩子很懂礼数,倒是个可造之材,不过本座的坎冰真经却是不能再传,也罢,你便时常过来,本座传你些剑术,也不枉你入我门一场。”师祖笑道。
“谢师祖栽培。”
“本座法号长空子,以后有打不过的人,便亮出师祖的名号,想来不会有人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