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016 鹤舞

郁青枫一愣，道：“我……我……”

“快说！”

于是郁青枫便把那日与青箬在洞中所经之事细述了一遍。

那女子沉吟不语。

不了郁青枫又道：“我那青箬长的像极了你！真是一点儿也不骗你！”

那女子缓缓的问道：“天下间相似的女子固然很多，对了，你那个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她今年二十了！”

“二十了？”

女子似乎不敢相信，可是她掐指一算，又不能不信。她幽幽而道：“是啊，时间过得是可可真快，算来我在这谷中，已然呆了有二十余年了！“言语之中，大有对往事的追忆。

女子的神情，随即冷冽起来，她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郁青枫说道：“这位姑娘，自是我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朋友！”女子听了这话，不禁问道：“既是朋友，又是及其重要的，怎么此刻她竟不是在你的身边？”郁青枫听了此言，心中一时难过，只是低了头不语。他说着这话时，女子是冷冷地打量着郁青枫，神情颇为复杂。郁青枫听了，心中十分怅然，女子见了，便命那个叫做小翠的丫头过来上茶，口中却是冷冷道：“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定然是你做了什么事，伤了她的心！是不是？”

女子说着这话时，忽地仔细看了看郁青枫，神情之间似乎十分疑惑。因此她转过话题问道：“怎么不坐着喝茶？可是我待客不周？”说着这话时，她从发中取出一枚金簪子，将手飒爽地一扬，那金簪子可就直往树上飞去，刹那之间，树上是稳稳当当地落下了两枚柑橘。女子命小翠捡起来，放入盘中，对着郁青枫说道：“呵呵，柑橘待客，也是可以的了！”郁青枫惊讶于此女的好功夫！他当即谢过。

慢慢地剥开橘子，慢慢地吃起来。郁青枫看着坐着不动的女子，脑中忽然灵光咋现，这个女子，不是和那洞中画像上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么？是以他还是不禁问道：“敢问这位前辈，是否曾滑过一张画像？”女子听了，不禁挑了挑眉，说道：“怎么，你这是何意？”郁青枫便将自己和柏青箬在洞中所见之画像和书信，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女子听了，心中果然大惊，半响是无言。好半天才道：“哦，你已然见过了！”郁青枫见了，便紧接着说道：“那么……敢问前辈，可是那画像中的女子么？”这女子听了，果断说道：“我不是！我当然不是！那洞中画像中的的女子，已然早就死了！”

郁青枫听这女子是这样生气，倒是不知再说些什么才好了。女子半响说道：“你是误闯进来的么？”郁青枫便道：“也不算是！不过我的义妹好生嘱咐我，要当心这里的机关！”女子听了，幽幽而道：“你走出去之后，可是要去寻哪个姑娘？”郁青枫听了，深深说道：“我要去寻我柏青箬姑娘！我要告诉她，她是误会我了！”郁青枫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对着这个容颜酷似柏青箬的女子，就将心中之事都给说了出来。

女子听了，只是说道：“哦……那么你发誓，今生今世，不许负她！”想想，女子又道：“你若是立下誓言，我便将我在这谷中所研习的幻步功，传授与你！这幻步功练到精妙之处，别人可是看不出你人在哪里，只是能听得见你的声音！”郁青枫听了，不禁好奇起来，当下他便道：“前辈，即便你不说，此生此世，我也答应永远不离开柏姑娘！我这番下山，就是为得要去寻她！”女子听了，朝他看了一眼，心中很是满意，她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诚心，我便更是要将这功夫传授与你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不能出去！”女子的心中不禁又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心中只觉得万箭穿心！当年她于万般无奈之际，将孩子托付给了苏雨衫，想来心中总是悲切。可叹她身中剧毒，是以根本就无法出谷！每日里保守治疗，只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谷，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她缓缓地回过神儿来，看着郁青枫道：“好，你既然许下诺言，那么我也自当信守诺言！你先好好休息，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找你！你随我去后山的一处竹林，我将这苦心研习的幻步功传授与你！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郁青枫听了，只是感激点点头。

当下郁青枫又用过饭之后，到了这后山的竹林之中，却听得耳边有竹叶落下来的飒飒作响的声音。郁青枫不由朝前看去，只见前方一片空旷之处，立着方才的那个女子，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简短的练功服，根本就不似方才在房中和他叙话那样一副柔弱的样子，郁青枫便上前说道：“前辈，我来了！”女子见了他，点头道：“幻步功共有十八式，每一个招式当然都不同。但是幻步功却和别的功法不同，别的功法是由简到难，可是我自创的幻步功，却是由难到简！是以你刚开始学的时候，要特别认真练习！”女子说着，便又对郁青枫道：“第一招式，便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来，你看着！”说着女子便在竹林中跃起两步，身子如蜻蜓点水一般，攀着竹叶，三下两下的就到了竹子顶儿。

郁青枫见了，心想，这得需要多大的内力维持啊！女子从叶子顶下落下来后，对着郁青枫道：“你练习此法时，注意将要将自己的内力调息均匀，做到心无杂念！我方才已经看出来了，你的轻功极好！这对于练习幻步功，本就是有帮助的！”郁青枫听了，便道：“那么，前辈，这个幻步功，究竟要练习多久？”他虽然专心之地看着，可是心中还是不禁牵挂起柏青箬来。

女子听了，满意地点头说道：“嗯，我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个长情之人，这很好！只是现在你需要一心一意地练习！不要被那些痴念乱了心志！这幻步功么，快，一天就能练好！慢，数年也是不可能练习一点！靠的是人的悟性和耐力！”说着，又对郁青枫说道：“来，你来跟我学！”说着，她将胳膊伸展如鹤的形状，将手展开，使用内力，四肢轻灵地登上了竹叶尖，嗖嗖几声，她的身形便就如展翅的仙鹤一样，一跃就飞到了竹叶顶了。女子对郁青枫说道：“来，你来演习给我看看！这不难！我看你慧根却是不错！”郁青枫听了，便也学着她的招式，可是连连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不但身子还是那样笨重，甚至有时候，自己才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女子见了，摇头说道：“你这样不行！你还没有做到真正的专心致志，你需将你自己想象成就是一只仙鹤，你就是鹤，鹤就是你！”

郁青枫听了，可是心中还是做不到，女子已然不悦了，她冷冷说道：“小子，我能将在这里悟出的武功，亲手传授给你，已然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便在就在这里好生地想想，琢磨琢磨，在这里苦练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我再来看你！”女子想着，又到了自己每日吃药的时间了，也罢，就让他现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待女子走后，郁青枫却是叫起苦来，其实他不是不能吃苦，只是他觉得，这个幻步功力，女子练习着，才是最好！不过他想想还是心有不甘，凭什么自己学不会？此时，林中正巧飞来了几只仙鹤，它们停下脚步，将翅膀收起，在此处觅食，郁青枫不禁想着，啊，我不是正好可以看看那这些仙鹤是怎么飞舞的？兴许，对于我练习幻步功，不是有很好的帮助？想到此，他便在林中采集了一块肥大鲜美的蘑菇，将蘑菇高高抛起，果然这些仙鹤眼睛尖，可是看见了，当下便扑闪着翅膀，快速朝着空中的蘑菇扑去。郁青枫这下子可是看清楚了，便模仿着这些仙鹤是如何飞翔，以至于飞到竹林顶的。

他的眼睛可是一眨不眨，直直地看着仙鹤。他便学着它们的身姿，一次，两次，三次……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练习了多少遍，郁青枫终于将这第一招式圆满给学会了，他再一次喂着仙鹤，看着它们鸣叫着飞远，自己则轻松地将身子掠起，掠到了竹林顶上，看着仙鹤慢慢飞远，到了这竹林之上，俯瞰脚下，郁青枫方才觉得自己之前，就是坐在井中看天上嘛！现在的他，方才知道继续练武的重要！他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以往教授给他的都是些轻功，虽然他的内力极好，可是到底说起来，底子还是薄弱的！想到此，他便继续练习了这招，一个时辰过后，谷中的女子，果然在喝过了药之后，又来了。

女子在远处已然见了他会了这第一招式，心中不由大感欣慰，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当年她到了这谷中，可也是看着仙鹤，学了好几天才会的！方才对郁青枫所说，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真正用心练习这幻步功，可是要数个月才会的！可是这个年轻人究竟还是个奇才，只这一个时辰，果然还是学会了！女子的心中不禁大感欣慰！她上前说道：“嗯，不错！你果然是没有偷懒，倒是没有枉费我教习你的苦心！”郁青枫听得后头女子的说话，便恭敬说道：“前辈教诲的极是！现在，我的确是悟出了这幻步功的妙处了！这越往上跃，身子可就越轻灵，我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一只仙鹤了！”郁青枫是由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