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 三十五

颂儿拉着玄武等人走了，岳少明则陪伴五毒师太回了水月道观。独独留下秦陌与仙舞。仙舞在茅屋内独坐了许久。回过神来，众人皆以散去，只有那秦陌一人独立于树下，静静等待。仙舞看着那身影久久不语，“你又在听我说话吗？”秦陌说。仙舞恍然回神，秦陌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给她系上披风。仙舞仔细的看着秦陌，秦陌的手很好看，修长，白净，没有突出的骨节，或者老茧，动作轻柔，优雅。秦陌觉得今天的仙舞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他有些担心，倒是仙舞发现秦陌发现自己在盯着他看，竟然脸红了起来。秦陌刚要为她整理衣服，仙舞竟然破天荒的躲开了，自己快速的拉好衣服，带起帽子。“你到底怎么了？”秦陌问。仙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盯着地下。过了一会，眼看秦陌要失去耐性了，仙舞说：“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说着就快速的往回走，秦陌只能跟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走在路上，没多久，仙舞就走不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往日一样和秦陌撒娇，让秦陌背她，而是自己熬着。

虽然秦陌知道仙舞心里有事不想说，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可是他还是不想委屈了她。秦陌快速走到仙舞面前，仙舞正低头想事情，一下子撞了个满怀。抬头看着秦陌，秦陌一脸又气又好笑的表情，仙舞有些尴尬，嘟着嘴，又把头低下了。“不想说就不说，多大的事。至于吗。上来吧。”秦陌宠溺的摸摸仙舞的头，转过身去。仙舞想了想，还是跳到了秦陌的背上。

“为什么你会准备一个鼓在那里？”仙舞趴在秦陌背上，秦陌没有使用轻功，而是慢慢地走着，“因为我了解你。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跳舞来宣泄。”秦陌回答道。“为什么是鼓，不是琴，萧.”仙舞继续问着。“不知道，总觉得应该会是鼓吧。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总会跳健舞，鼓很合适啊。”秦陌继续说。“那为什么不是琵琶，我好多舞蹈都是琵琶伴奏的，很少用鼓啊。”仙舞不死心。“因为，我不喜欢弹琵琶。”秦陌毫不考虑的说。仙舞愣了愣，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仙舞趴在秦陌的背上，侧着脑袋看着夕阳。“颂儿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就等你想好了，在决定要不要跟我说好了。”秦陌说。仙舞开心的用头蹭了一下秦陌的背，然后打着哈欠说：“到了叫我，我睡一下，就一下下。”

岳少明陪伴五毒师太回到水月道观，五毒师太留他吃晚饭，饭后，岳少明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明儿，你有心事？”五毒师太问。“师娘，我。”岳少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告诉师娘，师娘应该可以帮帮你。”五毒师太笑着说。

“仙舞，她。”“仙舞就是月儿，这个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她不一样了。”五毒师太接着岳少明的话说。岳少明虽然很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孩子，你要明白，每个人在经历了不同的事情后，都会发生改变的。成长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改变是必然的。”五毒师太说道。“可是她变的我一点都看不透了。”岳少明丧气的说。“你以前能看透她吗？你了解她吗？”五毒师太问道，“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以前的月儿，单纯，狡黠，你都没有看懂，如今心狠手辣，步步算计的仙舞你又怎么可能看得懂呢。”五毒师太说道。“师娘，我不明白。”岳少明很困惑。“她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对不对。我就知道。当年的她都会把所有心事藏在心里，如今的她又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五毒师太叹息道。“明儿，听我一句劝吧。如今的你和月儿不过是活在你们的回忆中，等到有一天你们醒来，就会发现，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岳少明听着五毒师太的话，虽然有心反驳但是一向尊师重道的他还是没有锁什么，这既是低下头默默的看着自己。

五毒师太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和当年的我们又有什么分别。我是过来人。”“师娘，你和师傅究竟为什么分开？”岳少明问，“我没有父母，一直以来你和师傅就是我的父母，为什么当年那么恩爱的你们会突然决裂，师娘你会下堂求去，还在这里出家修行。”岳少明困惑的看着五毒师太。

五毒师太默默了良久，才低声说道：“也罢，让你知道也无妨，也许你听了，不会理解我的做法，但是也许能帮你理清楚你和月儿之间的纠葛。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轩轾江都城有一家很出名的逍遥书院，那里是众多才子俊杰求学习武的地方。裴修洁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凤栖未来的武学宗师凌华正在山里苦修，而在另一边有一个西陲的女孩，她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驰骋在草原蓝天里。西陲很苦，经常吃不饱，冬天还会饿死人，但是那里很自由，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每一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会有笑容。可惜老天并没有给西陲人太多的幸福，大雪冻死了牛羊，也冻的这个小女孩只有一口气了。母亲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延续了她的生命。在她最困苦的时候，西陲的活佛，来到了她的面前，从此以后，女孩便跟在活佛身边。洗衣做饭，习武，读书。

有一次，她问活佛，为什么纤弱的轩轾人可以拥有富饶的土地，而他们强壮有力，却不能得到基本的温饱。活佛没有告诉她答案，而是拉着她的手走到帐篷外，指着遥远的远方说，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别人可以拥有什么，就要自己亲自去看，去想，等你明白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也知道该如何改变了。

于是那女孩带着马刀，和几件衣服，踏上了旅途。她的第一站便是三不管的地界红月郡。

同样的另一边，在书院读书的公子哥裴修洁为了给自己的外婆拜寿，也启程去往凤栖，而在山中苦修的凌华也因为遇到了瓶颈而暂时出关，为了突破瓶颈，他接受师傅的建议，感受世情百态，体会七情六欲来感悟天道。三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却因为因缘际会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