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荒 -- 第7章 三荒古祭
古荒，分为上荒、下荒两地，如果硬要细分的话，也能把隐龙渊化为中荒，只不过那里除了荒凉，便也就剩下了荒凉，那里基本不会有人踏足，大泽、荒地、凶兽、山精、野魄，铸成了隐龙渊的神秘。
每一年的新一天，不管是上荒、下荒都会停下杀戮、停下仇恨，这一天，便是‘三荒古祭’的来历，就算是隐龙渊这种地方，也会安安稳稳。
天地初开，盘古大神破混沌，立天地，成就古荒之地的来历，就是这天，便一直被古荒上的部落永远记着，荒兽也一样，这一天没有杀戮，没有捕猎，就是为了祭奠这位让他们获得生存的大神。
这已经是荒回来的几个月以后，荒还记得离开时，天惊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单单是笑意，里面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含义在里边。
荒将手中的精铁长枪放下，短短几个月，原本晦涩难懂的基本枪法，荒却轻松的学会了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懂了！而且是融会贯通，这让荒发现，在生死中的磨砺，才是最快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
与之相比，荒的父亲却没有一点吃惊，在荒的记忆中，父亲重来没有夸奖过自己，这次父亲的脸上轻轻的笑了笑，这就是对荒最好的鼓励。
平原上，永远长不高的草坪，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天空上不时飞过几只猛禽，嘶鸣一声，然后又远去，被风吹弯腰的草地，荒躺在上面，右手捏着枪柄，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和天儿度过的时光。
每个月荒都会去天族一次，和天儿玩耍的时光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快乐到他觉得自己拼命所学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和天一起追野兔，捞小鱼，偷蜂蜜，想起自己上次和天一起偷蜂蜜的时候，自己被蜜蜂蛰的满脸大包，手里拿着一小块蜂蜜交给天，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最后回去被泉水看到，泉水瞪着眼睛看了荒背后的天儿一眼，然后心疼的把荒拉到房间里，涂了些清凉的药膏，不一会儿，荒浮肿的脸就消退。
美好的时光来过的很快，却很容易让人满足，睁眼，荒的眼中将这方天地拓印在其中，然后大声呼道：“啊！！！！！！！”
一声怒嚎，将心中疲倦一扫而空，然后又挥舞着手中长枪，一遍又一遍练习起枪法，十年练刀、百年练剑、一辈子练枪；这就是枪法，直到天上的光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迷人的星夜，冷风一吹，这里附上深邃而静谧的薄暮。
“小荒，回去吧！”父亲沉而有力的声音，转过头，一个儒雅而俊秀的男子站在荒的后面，想象中的荒族族长，必定是那种身高九尺，满脸胡茬，面容苍劲的男人，但是这样的差别，却没有一点违和感，站在星空下，这名男子就像掌控一方天地的君主，那么自如，潇洒。
远处，荒的父亲挥了挥袖口，就看到荒的身体凝出一层薄薄的灰尘，然后全都凝聚到他父亲的手里，化作一团泥土，重归土地。
“好的父亲！”荒应声答道，看着父亲手上动作，他的心里尽是羡慕，同时心里的回声也在响起：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比父亲更伟大的男人。
帐篷里
“小荒，明天就是‘三荒古祭’，准备的怎么样？”父亲坐在一棵木墩上，就像老僧入定，稳如泰山，威严中，还带有一丝关爱的意味。
“放心吧父亲，明天我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相信，现在没有人能超越我，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因为我是下一届族长的人选，为了能保护全族，我会死战到底。”荒的话音中，那种决绝的意味久久不息。
看着儿子坚定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看着看着他的眼中渐渐把儿子看做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性格火辣，美丽娇俏，自己因为实力让她嫁给自己，也因为自己的实力害死了她，眼中的儿子，这时仿佛和那名美丽的女性重合在一起。
灯火跳动，将这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在帐篷的内壁上，晃动，晃动，然后他听到儿子的询问：“父亲，我好想娘啊。”
说到这里男子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也划过一丝懊悔，但是这迷茫的眼神逐渐被坚定所取代，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记住，你娘，是这方天地永远不会落下的一颗明珠。”男子的话声越发坚定，在这不算明亮的灯火里，他的眼角落下一丝晶莹然后立马蒸发不见。
荒只记得自己母亲的模样，只记得自己出世不久，娘就去世了，父亲至今都没有告诉自己娘是为什么去世的，但是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知道的。
“嗯，我相信，娘会在天上看着我。”荒答道，紧握住脖子上的那块石头，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手中那种淡淡的暖意，如同母亲的怀抱、关爱，让荒的眼神越发坚定。
清晨，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到那块草坪上练枪，今天的他穿着和往常非常不一样，正式的一身淡青色长衫，蚕丝编制，细滑中，流露出一丝莹润的光华。
站在帐篷外，看着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双手合拢，闭上双眼，这是今天的祈祷，也是新一天、新一年的开始。
“嘿！小荒，怎么样了？待会可别尿裤子啊！”杵着一根拐棍，瘸了一条腿的汉子向着荒大声笑道
“放心吧，李二叔，我们荒族男子战天战地，你就算被‘巴蛇’咬了，不也没怎么样吗？而且在这片土地上，要继续活下去，怎么缺少得了战斗？放心吧李二叔，我可是最强的战士。”荒的气势丝毫不落半分，反而这样的话语还带有一种激励的感觉。
这就是在猨翼山中荒提及的‘李二叔’，听到‘巴蛇’二字，李二叔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转眼，看着荒的眼中却多了别样的目光：“好小子，不愧是荒的种，战天战地，不错，我们是荒族的战士，哪怕不能继续战斗，但是我们的心依然不会停下。”
“快去吧！说不定今天，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李二叔大笑一声，就算杵着拐杖，身形稍微有些佝偻，但是他的背影还是同样的高大。
“小荒，今天要加油哦！”
“嗯，我会的，娜箤姐。”
“小荒，要什么帮助尽管说，刘叔给你准备，需不需要再换一把武器？你看看，这些是我新造的枪，看中哪把随便拿。”
一个火炉边，被炉火照的面色通红的男人，手里巨大的铁锤让众多孩子望而生畏，就算是同龄人，不动用神通的情况下，想要拿起那把铁锤也是不太可能，重达千斤的铁锤，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挥动的，重要的是就算看起来巨大，但是在这样的重量下，这把铁锤也感觉小了不少。
“谢谢刘叔，你给我专门做的精铁长枪已经够我用了，以后想换，我一会来找你的。”荒大笑，然后用手中的长枪舞了个枪花。
“好小子，不错，有你父亲十分之一手段。”刘叔大笑一声，继续在一块同样大的铁毡上挥舞着。
全族上下忙里忙外，都在筹备着今天的祭祀，篝火的框架、大块的酒肉、还有隆重的祭台，都准备的差不多，只等今晚。
荒看着天色，远方的云彩如同熊熊的火海，预示着今晚要进行的节目同样不能让人忘却。
此时此刻，荒听到无数族人尖声大吼，他知道，自己该去了。自己以后的路将要在今晚定下。
来到父亲的身边，仿佛能给他的心灵带来慰藉，手上的青筋一鼓，荒看着脚下的祭台，一堆微微隆起的平台上有一块石头，上面布满了怪异的文字，纵身起，跳下去，心里没有一丝犹豫。
祭台前，一只被束缚着背后四翼的的蛇形猛兽，不停的怒吼，发出‘磐磐’怪响，身下土壤被滚动得凹下去，双目如同铁铃一般等着荒。
这就是今晚的战斗，蛮兽‘鸣蛇’，杀了它，便可获得继承‘荒’名号的机会，虽然自己一直被唤作小荒，但那也是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获得的。
现在，将是自己用实力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了。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无数声音像扑面而来的潮水一般，将荒淹没，生生不息，就像海边的大潮，一直不停的冲刷着荒的脑海，这时的他，身上也散出漫天豪气：我的路，岂是眼前蛮兽可挡？杀了它，又何妨？
突然，只见‘鸣蛇’背后四翼放开，向着荒，吐着信子，扑面而来的腥风，让荒头皮发紧。
一边，荒的父亲和另外一个沉稳大汉并席而坐，这大汉眼里的一丝戏谑却暴露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天惊’
“天惊，你说结果如何？”荒将手边两个空樽盛满酒液，递过一杯去。
“‘鸣蛇’必死，小荒轻伤，”天惊接过酒水，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樽，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