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十七章 迷雾深处，石像有泪
“方丈山，终于到了！”
五人在半空之中飞行了许久，当烈风呼啸着几乎在苍天之上穿行了数十次之后，段欢等人终于飞到了方丈山。
可是就在他们一行人抵达方丈山后，却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段欢，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双目直直的望向前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方丈山上的绿草高树没有任何异常，隐隐甚至能闻到其中的花香，半空中甚至还有许多顽皮的小动物跳跃而起，仰头去咬半空中的鲜果。
可惜，它却早已注定，不可能咬到半空中的果子了！
因为这里的一切，方丈山上发生的一切，都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冰封了起来，所有的景象都保持在一刹那，栩栩如生，但却无比诡异。
“是那个妖怪的力量么？将方圆百里在一刹那间冻结，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
木道人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瞳孔之中写满了不安。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触摸身前的冰块，但是还没等他的手触摸到寒冰，一股冰冷的寒气就顺着他的手臂攀爬了上来，几欲也将他冻成一块冰坨！
“危险！”
而就在这危急时刻，赤炎门的少陵眉头一皱，右手急速舞动之间，已经有一道炽热的火喷射而出，绕着木道人的身体旋转了一圈，终于将这道冰冷的寒气消弭于无形。
“看到了么，那老头说的不假，这寒气之中掺杂着庞大的妖气，凝而不散，精而至纯，在方丈山盘踞着的，绝对是一个有着上千年修为的老妖！”
灵烟儿拜于灵烟门，对于刹那间的变幻捕捉的最为清楚，不过就在寒气被击溃的瞬间，就看到了寒气最深处的实质。
千年老妖！
虽然先前在孤星门试炼山峰，段欢等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已经明确知晓了此妖怪的实力，但是现在在山外看到它的威力，却又另当别论了。
天地间有七窍者皆可修行，千年老妖实力已经修行到了中宫大圆满的层次。虽说妖修不如人修来的更为迅捷，但是更为缓慢的修行意味着更加踏实的积累，所以修真界一贯有着一个清晰的共识，那就是相同层次之下，人修绝对打不过妖修！
“哼，瞧你们一幅幅胆怯的模样，不过就是一个妖修，深入我人族腹地，根本就是找死。那老者已经说了，天应王朝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既然这样，我们还担心什么？”
就在众人脸色皆变的当口，眷水心却是不屑的打了个哈欠，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而紧接着，只见眷水心随意在身前一指，前方的冰墙就崩裂消弭化为无形，一道在寒冰中通向深处的小路就此被开辟而出。
“这，这怎么可能？先前木道人不过微微触摸了一下，就被寒气攻心。现在眷水心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击穿这层寒冰，这怎么可能……”
看到这幅景象，少年天才少陵都禁不住大惊失色，先前是他出手化解袭击向木道人的那股寒气，他自然是五人之中对此地情况了解的最清楚之人。
“可能是冰层之中另有暗道，所以眷水心才能够将其打通吧。不多说了，我要赶快进山完成试炼，如此危险的地方我可不愿意多呆。”
木道人在一旁平淡的解释道，随即就一个闪身追随起眷水心的步伐，少陵与灵烟儿微微一作犹豫，最后还是进入了这冰层之中的小道，唯独留下段欢一人在原地发怔。
而虽然段欢看起来站在原地，一脸麻木的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正在心中与那有千年阅历的巫千云交谈着。
“就在刚才，我看到眷水心身上腾起了一阵诡异的黑雾，正是这诡异的黑色力量将冰层融化的。”
段欢眼中深处的一抹淡蓝一闪而逝，这一路上，他时刻防备着其他人，还有潜伏在暗处的危险，一直如巫千云所说，张开自己的时光之眼。而就在方才，段欢通过无限放慢时间的流速，在一刹那间捕捉到了眷水心的诡异之处，这才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没错，刚才眷水心的确是通过天魔的力量击穿了冰层，开出了那条小路。”
巫千云肯定了段欢的看法，随后就不再言语，陷入了沉吟之中。
“那我还要不要跟上去？天魔的力量实在是有些强大，暗中还有一个北荒老妖在虎视眈眈，我要不要再另找别的道路？”
段欢虽然早已知道了答案，但是听到巫千云的话，心中还是莫名的激突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是喜是忧。
“不，你就跟着她一起走吧。她身上虽然有天魔的力量，但是在这山中，我却感觉到了不只一个熟人的气息。天魔在这里是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然而巫千云却否定了段欢的意见，示意段欢跟上眷水心的步伐。
“希望师父你的判断没有错，不然我恐怕就死无全尸了。”段欢闻言登时皱起了眉头，倒也不是真的害怕眷水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任眷水心有什么办法，自己一定都有应对之法。可是如果要一路上都开启时光之眼监控着眷水心的动态，这未免也太让人心里憔悴了些。
“真是啰嗦，我几时说话不算数来着？你只管走，出了事自有为师担着，怕个屁！”
看不惯段欢愁眉苦脸的抱怨，巫千云怒其不争的叫嚷了几句，就催促段欢赶路，赶紧追上眷水心的步伐。
段欢无奈，只好加紧赶路，顺着眷水心开辟出来的小道，向山中行进着。透过时光之眼，段欢能清晰的看到，一股股黑色的烟气在其周围弥漫，处处都是天魔的气息。
其实虽然看起来段欢很不情愿的走着，但是巫千云的意思段欢却是了解的很清楚，与其盲目的乱窜，还不如就处在天魔的眼皮底下。一来能使其麻痹大意，二来也能及时了解眷水心的动态，置之死地而后生。
段欢就这样一路盘算的向前走着，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眷水心居然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半山腰静静的等待着他。不知从哪里吹拂来的山风扬起了眷水心的长袍，美丽不可方物。
而木道人，灵烟儿，少陵等三人，则半低着头，跟在眷水心身后，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都是一动不动，身形无比僵硬。看到他们这幅模样，段欢心中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更是联想起了僵尸。
“段欢，你终于来了。”
眷水心静静的看着段欢自远而近的走来，脸上显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玉手对其微微一指，段欢便在这一瞬间，仿佛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耳朵掠过。
“为什么要等我？”段欢看到眷水心这副微笑的模样，心中的不安之感，愈发浓烈。
“我们五人代表着五大门派的门面，自然要共进退。”
而便在此时，灵烟儿对着段欢抬起了头。目光无比呆滞，没有一丝灵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
便是段欢心智再如何坚强，看到这一幕，心中却还是莫名的一突。
“我已经感应到段家之人所处的地方了，而有一枚五色石子恰巧就处在那个地方，却不知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眷水心微微一笑，但是话中却隐藏着无尽杀机。
“那就一起去吧。”
而段欢在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微微点头示意，虽然段欢并不知道眷水心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段欢赌不起，更输不起。
“段欢，你知道么，其实你们这放张山，我很久以前就来过。而且不止一次，如果严格的算来，起码也有三次了。”
眷水心静静的说着，更是煞有其事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段欢默不做声的与她并肩而行，身后灵烟儿三人不声不响的跟随着，没有一丝生气。
“第一次，是我和父亲一同前来的。当时我父亲指着这座山，告诉我，段家有多么的强大，也就在那日，我成为了你的未婚妻。”
段欢保持着沉默，而想来眷水心也没有指望段欢会开口，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而第二次，是我仙剑门的诸位师弟师兄前来，想将方丈山据为己有，可是却失败了，孤星门从中作梗，功败垂成。”
眷水心骄傲的说着，仿佛昔日的失败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段欢却还是能够敏感的发现，眷水心的情绪有一点癫狂的迹象。
“而第三次，就是现在。我带着天魔的力量而来，只为将圣地颠覆，取得无量般若泉下，我被镇压起来的亘古力量！”
“啪，啪！”
而便随着眷水心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消弭于尘埃，灵烟儿，少陵与木道人三人的身体就仆倒在地，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自三具尸首上弥漫开来，仿佛最华丽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