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坤炉里百炼兵 -- 第18章 居民小区起干戈

2009年5月21日，下午13时50分。康游重新考虑，怎么处理那个戚识玛的水晶骷髅头。原因很简单，沈玲听说有这么个东西，看也不敢看，囔着，康游康游，快拿出去、扔掉啊！

另外一方面，海强和他们的城市反恐组，正在小心地收集戚识玛的残骸。因为多次出现“有毒”这个词，城市反恐组把生化病毒检疫的专家也请了过来。不过，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庆幸，检验结果表明戚识玛和他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受到病毒和细菌的侵染。海强明白，自己当初的判断出现了误差。古树明抓着戚识玛的手臂，说的最后两个字——也许只有读音和“有毒”相同。

收集到的戚识玛残骸不是太多，但是由于他身体比较庞大，还是蔚为壮观。海强第一时间注意到，死者的头没有了！很多散落的碎屑甚至动用吸尘器来收集，可是偌大一个脑袋不见了，问过全场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严龙只好指示辛苦了一晚上的成员们收队。接下来，还要对收集到的东西进行化验和进一步的分析。希望能够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因为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惊醒了不少附近的居民，还要编造一个可信点的理由。

“这件事，就教给你了！”严龙对海强说。

这次零伤亡解决戚识玛本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戚识玛的脑袋不见了，使得谁也不敢担保以后没有事情发生。即使警察侦破普通刑事犯罪，没有头都不能随便结案，更何况是轰动全国的戚识玛。

水晶骷髅头并不美丽，也不恐怖，就是那上面还有皮肉的焦臭味。现在，康游都开始骂自己神经搭牢了、弄不灵清地背个死人头回家干嘛？他想，戚识玛被伏击的时候、自己究竟在干嘛？担心不明生命体没有那么容易消除干净、带回家自己DIY？还是因为念着相识一场、帮他的忙、抢救点残渣余孽，留做纪念。为什么，自己不及时帮忙，还在一边反复唱黄建翔的“别怕，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难道心底里，我是希望戚识玛早点死掉？或者，自己真的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如果沈玲在身边，他可以和沈玲欢好一下，冲淡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或者说念头。可是现在，陪自己走在冷清的路上，惟有背包里那颗焦臭的水晶骷髅头。

康游心里其实还存有一线希望，毕竟象戚识玛和自己这样被不明生命体侵入的人，不会这样经不起打击。戚识玛如果脆弱得一击即溃，那么他又好得了哪里去呢？说难听点，也许就是最后他意识到自己兔死狐悲的心情、唇亡齿寒的威胁，才会从城市反恐组手里，抢救出戚识玛的头骨。

他走在路上，清晰地感受到水晶骷髅头的位置、感受到隔着衣服和背包传递过来的那种硬度和形状。其实，还有一丝丝的心里暗示般的精神联系。如果这种精神联系是真的，而不是他的自我暗示，那说明戚识玛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消失。虽然，康游不知道也不想将戚识玛复活。但是，这样的精神联系能够叫他心里好受些。避免自己有那种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引起的负疚感。

没过多久，康游发觉自己茫然间走到了钱塘江边。望着那宽阔的江面，一切烦恼仿佛随流水而逝去了。

他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滔滔江水东入海，人生百岁终归西。戚识玛，早死早投胎啊！”他揭开背包，将那个水晶骷髅头远远地抛进江水中。

杭州皇冠大酒店内，麻生鹿二看见了江边的康游，见他背着个包没精打采地往前走。心知必有什么状况发生，立刻将征求的目光投向神乐千鹤。神乐千鹤点点头，行动迅速地下去。不一会儿，她出现在酒店门口。服务生帮她叫了出租车，神乐千鹤绰着康游，不紧不慢地沿江开着。也许，她对司机说的就是要慢慢欣赏江边的风景吧！麻生鹿二没有权力命令神乐千鹤，虽然她是自己的门人，但是由于麻生一直和政府合作，而神乐千鹤隐然是政府的代言人。所以，麻生鹿二再也没有以掌门的身份指使她做任何事。

幸好康游没再走下去，甚至连看下周围的举动也没有就把那个背包远远地扔进钱塘江里。

神乐千鹤张大的嘴巴惊讶到差点合不拢，这种行为在日本抓到会罚到破产的啊！

等到康游走开了，她默默记下背包落水的方位，让司机把车开回酒店。司机眼神无辜地看着她，让神乐千鹤满怀歉意地说了好几声“阿丽噶多狗崽你妈死”。

麻生鹿二沉吟片刻，没用酒店的座机，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然后他看见不远处有艘小货轮突突地开过来，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放心地走开了。

神乐千鹤知道他在做什么，实际上她也很对康游抛掉的背包很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康游和随后盯梢他的神乐千鹤、以及在酒店里遥控指挥的麻生鹿二，三个人全部落入城市反恐的秘密监控中。

究竟该怎么对付康游，城市反恐组产生了很大的分歧。第一种意见就是认为，康游其实就是一个升级版的戚识玛，只要继续存在一天，国家安全就受一天的威胁！考虑到麻生鹿二和他的关系至今还没有理清，暂时不采取行动而已。

第二种意见就是认为，戚识玛死掉后，康游成为唯一具有超级威胁能力的恐怖战斗机器。试想一下，如果能够完全消化康游这种能力，并且把它推广到军队、武警中，那将会有多强大的提升效果啊！不说别的，就是那种普通子弹打不死的能力。如果在战场上突然投放几个团的不死战士，那么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扭转乾坤、一招制敌。

幸运的是，戚识玛的残骸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从微观的角度下手，碎块上面发现了大量设计精良的硅半导体场效应通路。经过数量庞大的级发大作用，输入的能量会聚集在一起形成高能储备。

在特定条件下，在极短的时间释放出来。这种功率的大小仅仅比核反应低2个数量级！而且在碎块的表面发现了碳化硅致密层，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戚识玛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表面强度和抗打击能力。如果再加上康游那样的柔韧性、超强的感知能力，绝对是真正的陆战之王。甚至单兵就可以代替一支高科技全副武装的战斗连。

这些发现，极大地鼓舞了“康游招抚派”。理所当然的，“康游毁灭派”的声音暂时被全面压制下去了。

在建的钱塘江水上巴士码头有六和塔点、第一码头点、钱江新城点、滨江点。就在钱江新城码头这个位置，老早就停着一艘小货轮。收到麻生鹿二的指示，小货轮开始在江面搜索起来。

不久，几个水鬼（潜水员）从船上悄悄跳进江里。神乐千鹤不愧为搞情报出身的，独家所有的定位法十分管用，水鬼很快找到了康游抛弃的那个背包。但是他们并没有拿出水面、带到货轮上去，而是按照麻生的指示用绳子捆在小货轮的底部。

沈玲直到康游回家，一颗心才算落地。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向家走去，丝毫没有提康游怎么扔扔那个骷髅头的事。这就是女人，见到自己的爱人，什么都可以不提了。

海强还在思考怎么接近康游，如何获得戚识玛身上的秘密。严龙突然征集大家开会，原来跟踪麻生鹿二的十几个同志全部牺牲了、那个蕴涵着巨大未解之谜的水晶骷髅头也落到日本军方手里，很难要得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过是小货轮嘛！为什么我们的军舰会给他搞沉？

伏击戚识玛就把10颗子弹用掉了7颗，对付更加厉害的康游，3颗子弹是不够的。

康游这几天过得很悠闲自得，俏皮、又有点蛮横的沈玲也变得更加乖巧、陪伴在他左右。他们甚至很少外出，除了买些东西塞满冰箱、就是腻在一起。康游对这样的生活没有意见，因为和沈玲在一起，他几乎没得空。

十六年的打坐并没有把他变成清教徒、变成清心寡欲的圣徒。仿佛寻找补偿，康游比别人更加疯狂、更加索求无度。几乎令沈玲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她觉得这是康游对他恩爱的表现、并没有产生反感和不适。

“游！你知不知道？”沈玲在又一次抵死缠绵之后对康游说。 “什么？”康游拥抱着沈玲，轻轻地吻着她温润如玉的耳垂。这就是有情和无情的区别。有感情的和纯粹的肉欲发泄不同，即使和对方做完爱，依旧愿意抱着对方入睡。

“再过过半年时间，你就要做爸爸了！”

“半年时间，啊——你怀孕啦！”康游分外心疼地抱紧沈玲，“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到自己这几天暴雨打梨花一般的性行为。康游不由的感到十分的歉疚。

沈玲亲着康游的脸，“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早知道，因为我十分担心我会失去你。”

“魔瞳妖月”使得沈玲的感受能力大大提，甚至能够了解到康游心中暗藏的不安与恐惧。康游握着沈玲娇嫩的双乳，将脸深深埋进乳沟中，呼吸着沈玲的体香。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具身体、更何况又增加了一个至亲的小生命。

沈玲深深感受到康游对自己的爱意，她头枕着康游的手臂、很快安心地进入梦乡。夜已经很深了、空气中甚至带上了寒露的微凉。不知不觉，铺天盖地的罗网已经悄悄笼罩在两个甜蜜的人身上。

半夜，十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攻入，闪光弹和烟雾弹先行。在几分钟内，结束战斗。但是，电脑兵棋推演的结果，总是建议采用更好的策略。

即使采用特制贫铀达姆弹，突袭康游，胜率也不能超过50%，顾及小区居民的伤亡。所有的计划几乎没有一个可行的，“康游毁灭派”大伤脑筋。

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支持他们毁掉康游，现在他们自己连突袭康游的计划也漏洞百出的，谁还能支持他们。

“不如，把康游引出来，找一个绝妙的机会，乘机制服他。”海强虽然打算招抚康游，于是就出了这么个主意。因为，他跟踪过康游，知道沈玲或许会成为康游唯一的软肋。

5月23日，6时30分，在沈玲居住的小区附近出现了一个叫卖糯米鸭的摊子。香浓的味道、特殊的叫卖声、还有低廉的价格，使得这个摊子生意格外的火红。

这个摊子已经出现两天了，沈玲不是第一次听见那个带有地方方言的叫卖声。那是她们的家乡话！

对于家乡，沈玲还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恋念。虽然她的父母对她和弟弟不够好，特别是母亲因病去逝之后，父亲再娶的后母简直和她们姐弟水火不容。仅凭一己之力，她不仅在远离家乡的杭州站稳脚跟、并且供养弟弟从高中一直考进大学。

要知道，她也仅仅比弟弟大了十七个月。个中辛苦、也仅有她自己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可以与人言无二三。这句话用在沈玲身上，再贴切也没有了。

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拿上一个手袋，在依旧熟睡的康游脸上亲了一下、悄悄地下楼去了。 “对了，不知道康游喜不喜欢吃？”沈玲想。

卖荷香糯米鸭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打扮得很干净、清爽。正在用沈玲的家乡话吆喝着，她的摊子前面已经几个人排队在买了。旁边似乎是她丈夫，忙得不亦乐乎。沈玲闻到了清新的荷叶香味、糯米和鸭子的味道也十分容易勾引人的食欲。她几乎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在以前老是没有胃口吃早餐的沈玲是很少见的事情。有几个男人也往这边走，似乎也来买早餐。

康游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是空的，他的感知能力是那么的强，以至与立刻知道沈玲外出了。

一种强烈预感，让他扑到窗口望向外边去。在一个卖早点的摊位前，沈玲正在被几个男人强行塞入一辆面包车中去。那车后面还有一辆陆风商务车，似乎正在发动。

他呼地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双手射出两道水晶鞭子，卷向那几个对沈玲无礼的便衣。

陆风商务车里，埋伏着3名狙击手。车玻璃贴着单向膜。使得他们可以毫无顾及地瞄准外面的康游，但是他们低估了康游的感知能力。第一颗狙击子弹离膛而出，向10米外的康游射去。因为是开花弹的缘故，玻璃事先已经被挖出三个射击孔、防止狙击子弹击中车窗玻璃提前爆炸。

三个人分别占据车后窗、车左前窗、车左后窗三个位置。刚才最先发动的，就是车后窗位置的狙击手。

康游身形没有因为躲避刚才射向他的子弹而减速，他略一侧身，避开了胸口位置，子弹堪堪从右手腋下位置射空，打中了人行道旁的一颗法国梧桐树。仅仅用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判断出子弹的方向、并且作出了正确的反应，丝毫没有多用一分力气、多余任何一个花哨的动作。实际上，他可以轻易地“看见”商务车里埋伏着的三个狙击手。

第二个狙击手和第三个狙击手几乎同时开枪，子弹从事先挖好的射击孔击破薄薄的车窗贴膜、飞向高速扑过来的康游。康游爆喝一声，右手的水晶鞭急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以手心展开的锥形螺旋，罩向第二颗贫铀达姆弹。子弹旋转着射向康游，但是反向旋转的水晶鞭准确地套住了它。狙击子弹和水晶鞭锥形螺旋内侧不断摩擦、不断减速，在断掉两三截水晶鞭后，子弹终于在锥形弹簧圈似的水晶鞭中停止了、轻轻掉落在地上。

另一颗子弹好不了多少。康游的左手扬起，水晶鞭如利刃一样将子弹劈成两半。这份眼力和手法，足以惊世骇俗。

沈玲看见康游象豹子一样扑了出来，躲开暗算他的一颗子弹。速度实在太快，她无法看清康游怎么躲开第二、三颗子弹的。

虽然她从三声枪响知道，这些人安排了个陷阱、利用自己做诱饵来对付康游，仅仅一瞬间，就向康游开了三枪、分明是要致他于死地。

第三颗子弹被康游劈开，弹片改变了方向，其中一块击向地面，另外一块向沈玲这边飞来。按着沈玲的特工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流弹击中了他后面的沈玲。胸口立刻爆出大片血花，沈玲叫也来不及叫一声就被打中了。

康游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城市反恐组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眼睁睁地看着逼近的康游。海强后悔极了，很可能这次所有的人员都会毁在愤怒的康游手里。普通子弹连对付戚识玛都没有用，对付康游只不过是老虎头上扎牙签。

他挺身而出，对康游说：“别过来！”他叫着康游的名字，“康游！听我说.”

康游一扬胳膊，右手水晶鞭电射而出，将海强腰间的手机夺了过来，他拨通120医院急救电话、然后摔回给海强。

“记住，她死了你们谁也活不成！” 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康游箭一样射向半空，左手水晶鞭卷向刚才挨了一颗子弹的梧桐树。随着一声巨响，梧桐树应声而倒。枝断叶落，激起满地尘埃，康游已经失去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