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照 -- 第四章

当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我没想到这个点钟老齐头还在等我，看着他没来由的我心中涌出一股愧疚之感。

“回来了？时间不早了，回来了就早点儿睡吧！”令我不解地是老齐头看着深夜回来的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对我一笑。我相信今天我被人接走的事二虎子是向他报告过的，甚至在进门的前一刻我都已经做出了和盘托出的打算。

看着灯光下老齐头那逐渐隐入黑暗中的影子，心中一阵的愕然。虽然我十分讨厌做什么事都要向别人汇报，但是当我下定决心打定主意向他说时老齐头如此的做法，却令得我一时无措，那种感觉就如同你攥紧了拳头结果却一拳打进了棉花中一般，令我一阵的郁闷与纠结但更多的却是不结。

我听得出老齐头嘱咐我早点儿休息的话语与往常一样，透着一股子内在的关心。但是为什么今天他会这么反常？似乎早知道我去见谁一般，我相信二虎子告诉了他我被人接走了，但我不相信二虎子知道我是被大伯爷接走的，那么老齐头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的平静。

一夜无眠，躺在床上就这样提不出一丝的睡意，眼前总是浮现出一双透着灰色的眼睛，那是一种令人心倦的死寂。不管我睁着眼睛或者闭着，这双眼睛总是会突现在自己的眼前或脑海。

“爷爷！”看了下窗外的天，我心中低语一声：“天国的你，还好吗？”我知道这是爷爷的眼睛，曾经只有在爷爷的眼里我才看到过这种死寂的灰色。我又想起住持身死之后，爷爷被人接走回来时眼中带着的就是这股子死寂，不着一丝生机的死气就这样团绕着的瞳孔。

“难道不是大伯爷？”我不解地问了下自己，今天在走入大伯爷家时我本来想好了一切情景，但是偏偏进去后，大伯爷对我就抖出了三句话，他不是该套问我一些关于爷爷他们的东西吗？

这夜，直到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时，我方才有了一丝困意。梦中往事再如放电影一般闪过，我重新见到了他们。

“我的时间不多了。”一头赤色长发垂胸，三伯爷回头看着身后，那双似乎填充着鲜血的瞳孔透过那堵墙看向了远方，“还是不肯放过我吗？”一声叹息透着不禁的哀伤。

“星君破阵旗！”看着山下那被天雷轰得焦黑的木屋爷爷流下了一行浊泪，转身拿起了脚下那只巴掌大的小旗，猛然间跪倒在地吼了起来“为什么会是你？星君破阵旗，是你，你出来啊！”

“这是？”爷爷拽下了小三腰间那只小木牌，只见他一片白一面黑透着一股子的怪异，而在这其中一个刻画着“正”字，说不出的妖异，可是当看到这个“正”字时，爷爷脸色一僵透出了一股子难言的神情。

爷爷回来了，我打开这扇门时爷爷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一身湿衣紧贴在身。我忙上去扶着爷爷向禅房边艰难的挪去，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回来？当时他走的时候不是去见一位“故人”吗？怎么会？擦着爷爷的身子，短短一天时间爷爷头上那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却是彻底的变成了雪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疼的摸了摸爷爷的头发，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又想起了爷爷临倒时的那一个眼神，给我一种心死般的感觉。就在这时爷爷突然睁开眼睛翻了起来，那只淡灰色的瞳孔就这样盯着我，对上爷爷的这只眼睛我感到了死亡的气息，猛然间我惊醒了过来。

天初亮，还早！但我却没有了一丝睡意，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想起了爷爷。

“真的会是他吗？”我想起了大伯爷，除了至亲之人谁还会使得爷爷颓失掉生机，心死为灰呢？

“梦？”我试着说服自己，我是因为思念爷爷过甚，所以才会出现如此情况夜里爷爷的身影频频浮现，但是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