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太极1从零开始 -- 第八章 牌坊四秀
当第二天日晒三杆时，高寒三人骑马缓缓而来。
艳阳高照，无风起沙，陈家沟内萧杀一片，寂静的可怕，连蚊虫鸟鸣声都绝迹于山谷内，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到三人胯下马蹄踏土的声音。
按道理说，昨夜高寒夜袭陈家村后，陈家村应该有所部署，就算不在高寒来的路上埋伏，也应该早早的列队迎敌。
此时的陈家沟不但毫无人迹可言，更是平静的荡不起一丝涟漪。
哗啦哗啦……
通过寂静的陈家沟后，终于在陈家村外听到了一丝响动。
三人闻声看去却见陈家村外正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桌旁坐着四个粗布麻衣的妇女，仿若对高寒三人的到来视若无睹一般，神情专注的相互搓着桌上的麻将。
桌面上被搓动的麻将发出啪啪的响声和相互撞击时不规则的翻动。
如果不经意间很难察觉这其中的奥妙。
而你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那几个麻衣妇女在搓动麻将的时候所使用的手法轨迹暗含太极阴阳生克的道理。甚至推出去的手势更带有浓浓拳法的色彩。
而更令人讶然的是，她们四个全都是半蹲着马步在搓牌。
很快四人就凑成一副麻将，如若无人的打了起来。
一时间啪啪声作响不停。
咯噔咯噔……
这时，高寒三人远远的停下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四个麻衣妇女。
咕噜……
杨露禅首先从目瞪口呆中回过身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了高寒和董八爷。
“牌坊四秀？”
见状，看清堵在陈家村门口的四个麻衣妇女，董八爷不由怪叫一声。
与高寒和杨露禅第一次来陈家村不一样，在陈家村潜伏多年的董八爷对于陈家村中有名的高手如数家珍，在陈家村大大小小不论行不行的他都能叫得上号来。
尤其是眼前的四个麻衣妇女，他虽没亲眼见过她们出手，但在陈家村潜伏多年，听得最多的就是‘牌坊四秀’了。
咕噜……
这次轮到董八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涂抹，扭头有些怪异的看着高寒问道：“你到底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竟惹得‘牌坊四秀’亲自出马。”
哦了一声，高寒饶有兴趣的望了眼那四个正在打麻将的麻衣妇女，扭头看着董八爷问道：“怎么，这四个女人很厉害么？”
“厉害？”
“你知不知道这一百多年来，将近有两百多人到陈家村求拳甚至比试，结果据传闻，有三十人是败于守门的勤伯之手，有五十人是被村民赶出去的，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几乎都是被眼前这四个人废了。”
当说到‘废了’俩字的时候，董八爷目光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仿佛亲眼所见那些被四个麻衣妇女废掉的人的惨状一般。令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机灵。
顿了一下，董八爷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能真正打入陈家村的人仅有一人，那就是我，仗着杂役身份在茶坊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甚至就算明知道被我潜入多年偷学了几招，也不过是派勤伯出手废了我一条腿，把我赶出村子，而你，一来就让江湖上闻名四野的‘牌坊四秀’守门，你说厉不厉害？”
“你是说对方厉害，还是说我厉害？”高寒笑道。
呃……
董八爷本想举例说明‘牌坊四秀’的等级，能令她们都出手的人绝对是犯了陈家村众怒和忌讳的，是连原本朴实善良的村民都放下歧异一致认为需要严惩才派出来的四个被囚困一隅，只有在抵御强敌时才会放出的‘陈家四女魔’。
是不死不休的一种表示。
因为这四个人所使的陈家拳已经与陈家本家拳的拳理真意有些背道而驰，甚至擅自撰改其中的一些招式，将阴阳调和生克的道理化为主杀伐、狠辣的招式，而且名字也改了，不再是陈家拳本家拳的一些名字，而是按照棋牌的叫法来命名。
但被高寒这么一问，反倒有些太高高寒身价的意思在里面。
“你刚才说一百多年来，来陈家村求拳和比试的人有两百多人，其中一部分人止步村口，一部分人被村民赶走，还有绝大部分人被这四个女人废了？而仅有一人成功潜入陈家村？”
看着董八爷，高寒一字一句的问道。
董八爷不明所以，但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自然，也不难看出高寒说道这里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的由衷的自豪。
“那现在，再加上两个。”
高寒说着从马上下来朝着四个麻衣妇女走去。
走的时候，高寒并没有冲着四个麻衣妇女而去，而是从一旁贴着一边朝陈家村走去，步伐轻盈，落地无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目光更为专注的盯着前方，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正常路过的人一样，更好像没有注意到前面挡路的四个麻衣妇女一般。很快就从四个麻衣妇女身旁走过。
“停！”
“八万，胡啦！”
啪的一声，其中一个麻衣妇女在高寒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忽然一推桌面上的棋牌，扭身一记反打炮锤对着高寒狠狠砸下。
尚若换了旁人被突然来这么一下，不要说反抗了，躲都躲不及时，更不要说那拳来势汹汹，势大力沉，真要被砸中了不死也要被捶断几根骨头。
果然有些狠辣，不似后世太极的中正平和，是有些魔性了。
微微一皱眉，感觉到周围空气一凝，高寒想都不想向后搓了一步避开对方的一对炮拳。
而几乎就在他退开的同时，又一个麻衣妇女冷哼一声，从牌面上取出一张牌，也不抬头仅仅是耳朵动了一下，随手一丢，那牌就如攒射的箭支一样，朝高寒退去必经的位置射了过来。
瞧那势头，棋牌飞射时摩擦空气所发出的脆响着实吓人，单听那破空声就知道威力定然不小。
而这时高寒一步退开刚才那人的一对炮拳碰到攒射的棋牌如果不躲必然被正中面门，就算杀不了他也足以破了他的面像，而不躲就定然会被一开始的麻衣妇女的炮锤击中，同样是个重伤的下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高寒冷哼一声，身子一缩就地一弹，也不见他如何翻滚竟从这连番攻击的夹缝中硬挤了出去。
啪！
又一声脆响，却不是有人投掷棋牌，而是又一麻衣妇女一拍桌子，怒道：“什么破玩意，不玩了，打会牌路！”
说着扭身一转，双手翻腾如鞭，啪的一声甩出去带出一片残影罩向高寒后脑，口中喃喃自语：“我一二三饼，带一双三万，六、八胡个七条！”
啪！
眼看那麻衣妇女一条手鞭甩出快若闪电几乎正中高寒后脑时，却不想高寒如同后脑长眼一般，反手一爪，往后退半步贴身一撞就将那麻衣妇女撞飞了出去。
砰！
就在其他几个麻衣妇女愣神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那个麻衣妇女已经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发出一声砰响后又弹了几下时，高寒又往前一错步藏在肋下的一拳笔直的崩了出去。
砰！
又一声砰响，最想朝高寒动手的那麻衣妇女也被高寒一拳崩飞了出去。
“半步崩拳！”
在停歇了数秒之后，一直关注战局的董八爷忽然目光一缩，对于和高寒一开始交手时的那一招崩拳的威力仍然记忆犹新，至今他无法忘记自己被高寒的一记崩拳击中后的痛苦经历。
果然，被高寒一拳击中的那麻衣妇女直直的飞入村口大门内连续在地上翻滚了七八个滚后才遽然停了下来。
而直到高寒收式后，那麻衣妇女也再没有起来。
显然，这一次高寒的劲道要比在董八爷身上使的力道还要大上许多。
“好狠的牌，好毒的路数！”
并没有回头去看，其中一个正对着高寒的麻衣妇女不由怒喝一声：“和牌！我手中三中、三发、三板、两将一饼胡大三元！”
说着那麻衣妇女拧腰横跨一撞将四方桌撞向了高寒。
吱啦！
四方桌在黄土地上摩擦时竟发出了如同撕布的响声逼向高寒，桌上的麻将牌也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操控了一般，一个个飞射而出，相互在半空撞击在一起如同一张大网罩向高寒，将他前视的视线完全阻隔。
而这时另一个麻衣妇女也趁着高寒视线被阻的同时欺近高寒身畔又是一记野马分鬃与董八爷当初所使的同出一辙，只不过劲道更阴柔一些。
“我摸个八万！”
“六万！”
“三饼！”
“七条！”
“……”
虽然口中说的是麻将牌面，但其实下手的地方却是往高寒周身各处要穴死穴下手，招招要人老命，兼之对方手法迅捷，动作本若雷电，又有陈家拳做根基转破人劲力身法的平衡，这要是真被打中了不死也要好不了多少。
第九章 老猿挂印回首望
而另一个麻衣妇女却也没有闲着，同时配合着那女人一步迈入战局，双手一抖拿住高寒双臂架子一摆开竟是陈家拳中有名的锁身之法，一旦被亲拿住纵然是有力拔山河的劲道也要乖乖就范。
“陈家拳的十字锁身！牌坊四秀的‘天胡十八罗汉大四喜八花连杠花’！”
见状，董八爷不由怪叫一声。
显然是知道这两式拳法的威力的，不说陈家拳的十字锁身，便是牌坊四秀的‘天胡十八罗汉大四喜八花连杠花’，没有比这个威力更大，杀伤力更厉害的拳路了。
一般牌坊四秀能打出的牌路不过超过大四喜，而能从牌坊四秀手上大三元胡到大四喜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高寒三两下除掉两人不说，竟然逼得剩下那个人打出了陈家拳的十字锁身和‘天胡十八罗汉大四喜八花连杠花’这样的绝顶牌路简直闻所未闻。
就像天理教的主帅评价的高寒的大枪术一样，这样的拳路挡不了，也不能挡，越挡死得越快。
“警告，警告！”
“编号10001，新人高寒即将受到超越自身抵御能力的攻击，此攻击不可免于，伤害高于自身抵御能力，一旦被击中将丧失生还可能……”
与此同时一声格外刺耳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没有最大的牌了么？”
“那么我来补上！”
眼见那麻衣妇女招招不离自身要穴死穴，手出如电，快若奔雷，连系统都提示自己一旦被击中将无法抵御，由此可见高寒其中的危险程度。
冷哼一声，高寒也不逞强往后一挪步，双手一翻反托那个锁住自己的麻衣妇女的双肘，然后拖着她倒着使出了‘八步赶蝉’的轻功身法，竟在一瞬间就退出了战局，连那个出手拍向高寒周身要穴的麻衣妇女的手都还没有碰到高寒的衣服就被他躲开了去。
尽管高寒最后来了一个以退为进，却是拳法击技中最经典，也是最好的防御招式——‘一退破千招’！
任你狂风乱打，有多精妙，我自一退避之，打不着，碰不到。
一招落空，微微一愣，那麻衣妇女反应过来，不由一阵气血翻滚险些吐血。
那一式绝招就这样被高寒用国术中的绝顶身法躲开了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另一个被高寒反拖出战局的麻衣妇女也不由一愣，显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已经锁住高寒所有动作的一招被他反制并将自己拖出了好几米外。
不过她也不需要知道了，高寒也没有给她想明白的机会，一招老猿挂印，膝盖狠狠的撞击在那麻衣妇女胸口。
咔嚓！
噗嗤！
在高寒一招老猿挂印，膝盖撞击在那麻衣妇女胸口的同时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那麻衣妇女来不及惨叫就被一口血喷出来压了下去。
砰！
紧着着打的兴起的高寒根本收不住手，几乎下意识的挣开那麻衣妇女的双手，三体式一摆一掌切在对方右胸口，又是一声骨裂声，不但打的那麻衣妇女惨叫一声，更被高寒一掌打飞了出去。
而等到那个麻衣妇女狠狠的撞击在地上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后高寒才不由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侯说什么也晚了，那个麻衣妇女已经被他打的生死不知了。
见状，不论是在旁观战的董八爷还是杨露禅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
从一开始高寒被那两个麻衣妇女为主锁身痛打几乎命丧时两人都不由自主的一阵揪心，可是不过弹指，高寒不但躲过了对方必杀的一击，反而反手将锁住他的另一个麻衣妇女打的生死不知，这一切太过突然了，另两人都无法从那种巨大的落差中反应过来。
而当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尤其是董八爷回忆起刚才高寒的一击膝撞，是那么的突然，是那么的鬼斧神工，恰到好处。
虽说这一招太过凶狠毒辣了一些，但也不能掩盖他这一招老猿挂印的精彩，那种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出招方式，威力更是大的吓人。
这也是董八爷明白其中奥秘后表现的惊骇的原因所在。
太狠了，太毒了。
这是那位大能创出的如此毒辣的拳法，简直就是决战沙场、浴血厮杀绝顶手段，根本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完全就是为了如何虐杀敌人而创造出来的。
在它的身上蕴含了太多的杀气和煞气，简直不是人所能驾驭的拳法，它是魔，是修罗的武学。
虽然接触形意拳的时间还不多，见高寒出手也不过一两次，但就算是这样董八爷还是从这几式拳法中感觉到了蕴含其中的浓浓杀机。
不敢想，不敢挡。
其实也不怨他会有这样的感触，毕竟真要追溯的话，形意拳这门拳法是宋时岳飞岳元帅所创，想想他当时所处的环境，真是国破山河犹待复，一曲满江录真心。
大宋被金辽所迫偏执一隅，宋家两位皇帝被抓，百位妃子公主被辱，民族之间的斗争演到最烈之时，形意拳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岳元帅所创，必然招招不忘国仇家恨，式式不离抗击外侵，杀尽仇寇的决心。
拳理真意中包含了太多的恨与狠，恨不能生啖金辽之人的血肉，狠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一拳一式绝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而‘老猿挂印回首望’号称形意拳中威力最强大也是最狠辣的一招被高寒一朝使出来后也理所当然的震慑了全场。
“大姐！”
眼见那麻衣妇女被告高寒一掌劈飞，余下的的麻衣妇女也顾不得高寒快步上前扑到了那个生死不知的麻衣妇女身前不断地叫喊着那麻衣妇女的名字。
见状，反应过来的高寒不由叹了口气，不是他非要下狠手，是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他不下狠手就要死在对方的掌下，毕竟交手到那种情况下任谁也留不住手的。
“什么人敢伤我陈家村民性命！”
忽然，一声怒吼从村中传来，随后一条条人影从村中入口鱼贯而出，不过转眼竟走出了数十人，各个手拿红缨大枪，紧身束衣面带黑煞。
“三秀，你先带一秀回村找长兴村长救治去吧，晚了怕救不活了……”
这时一个凑前检查麻衣妇女伤势的男子冷冷说道，随后从队伍中走出几人架起那个被高寒打的不知生死的麻衣妇女飞快的脱离了战场朝村中跑去。
“陈家枪队听令，摆陈家枪阵！”
回过头来那人阴沉着一张脸望着高寒怒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