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三十　债务

不见男子的电话再次响起，小丽放心的靠回了背靠上，瞪大眼睛望着从车外急驶而过的景物。

回到了朵儿的家中，疲惫的两个人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想起了今天的糗事，小丽瞪着双眼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身旁的朵儿听着甚觉好笑，“小丽，你还在愤怒吗？”

小丽连连点头，“能不愤怒吗？这群垃圾自以为有几个钱，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此的折腾我们，真是太垃圾了。”

一阵大笑，在她的耳边响起，小丽惊讶的转过头，直勾勾地瞪着正笑得前仰后倒的朵儿，“你怎么了，都受气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这么开心？”

朵儿强忍住还在发笑的心情，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这个讨厌的男人正在向别人借钱，而且还是利息多少绝不计较的，你要想想这样的货色，是真的有钱吗？”

小丽惊讶的从床上爬起，“不会吧，看这家伙还一身的名牌，竟然会如此的狼狈？”朵儿再次大笑，“我也没想到，他在朝我发脾气的时候，我就很小心的讽刺他了。”

心情的烦闷顿时因朵儿说出的消息而好转，小丽开心的从床上爬起，抱着朵儿直叫唤，“朵儿，你真好，竟然告诉我这样的好消息。”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程于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又在笑闹中的家伙，摇摇头，转身离开。

已经是晚上１２点的时间，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显得十分的清淡，只有几家夜场正在喧嚣，很是无聊的程于身形随之飘去，看着夜场里正在疯狂着的人群。

小宋和他的朋友又坐在位置上，观望着正在舞池跳舞着的人群。

身旁的一个朋友，好奇的问道：“小宋，你们家那笔债务，还得怎么样了？”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宋一脸的无奈，“一千万的债务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楚初借了我３８０万，但远远不够这个数目，我和父亲又东拼西凑了这么久，才又整来了一些，但还不到５００万，现在银行一直催债，我们的头都快被催爆了。”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吓坏了，七嘴八舌的问道：“这件事竟然这么难办，你和你的父亲又做何打算？”小宋连连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大不了，银行的钱不还，拿着这几百万，变卖掉家里的产业，出去外面还不是照样混日子。”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显得有些惊慌，虽然还处于这热闹的环境下，但却已无心欣赏正在舞池中跳舞的女子。

站在舞池的台上，思思看着又坐在沙发上闲谈着的小宋一伙，内心很是惊喜，胡乱的睬踏了几步，便急冲冲的下了舞池。

正烦闷着的一群人压根儿无心理会，讨了个没趣的思思，只好起身离去。

人群中的一个男子，突然凑在小宋的耳边，“这些女人，个个都从我们身上捞了不少好处，想来私房钱应该不少，大家都是兄弟，不如一起努力，从她们身上骗些过来。”

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骗术，小宋很是惊恐，“这些女人，一个个看钱就象是猫见了鱼，我们能从她们身上捞什么样的好处？”

一阵阵的笑声从身旁的同伴嘴里发出，一个个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望向了小宋，“你去外国这么多年，不知道现在的中国国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些女人一个个想傍大款想疯了，没钱都先假装着爱，希望能因此钓来金龟婿，从她们的这种意念下手，一定不会空手而归的。”

欣喜的心再次涌起，小宋连连点头，“那就先谢过大家了。”一群同伴齐齐举起手，拍在了一起，异口同声的喊道：“为我们的目标加油。”

被冷落了的思思，心中很是不悦，但却不敢对这些公子哥们有所不敬，只好在舞池里随意的踏着舞步。

震耳的喊声盖过了音乐，思思抬起头，伤心的看着这一群正在欢笑着的家伙，心里涌起了阵阵落寞的感觉。

小宋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中走出，转眼间已到了她的跟前，手一伸，便把她从台上拉下，拥在了怀中。

几声口哨夹杂着欢笑从人群中发出，思思的心里顿时从哀伤瞬间转化成了喜悦，凝视着小宋看着自己的那片深情，思思感动得直掉眼泪。

随着他在舞池中疯狂的舞动，思思的心已完全让他所捕获。

看在眼里的小宋很是得意，心想，这样的女子原来如此的好泡，身形随之漫步着，一群同伴已齐齐站在沙发旁，朝着他们发出了震耳的尖叫，随着口哨声的不断响起，夜场里的人群齐齐用着即羡慕又妒嫉的目光盯着思思。

从不曾如此的万众瞩目，思思很是得意，带着满脸的骄傲靠在小宋的怀中，轻踏着舞步。

小宋的手到擒来，让一群同伴一个个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心中因小宋的事情而压着的大石已稍稍放松。

一个个走进了舞池，随意选择着目标。

一群舞女顿时对他们展示出了最迷人的一面，希望能够藉此让这些公子哥儿看上自己。

飘荡在半空中的程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里发出了阵阵的长叹，“天啊，这世道，竟然成了这付模样？”双眼再次瞄向已疯狂了的一群人，程于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转身离开这一片所谓的热闹区，随意的飘荡着。

“又是深夜了，”看着墙上的时钟，晨熙长叹，“灵怡，你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毫无生息的离开？”身躯的疲惫让晨熙显得很是憔悴，起身蹒跚地走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了阵阵的苦笑。

初裙的笑脸再次出现在脑海里，那一张和着灵怡十分相似的脸庞，让晨熙的心中有如刀割，泪水随之落下，打湿了床上的枕巾。

从小区外飘来的程于惊讶地凝视着，心里禁不住长叹。

泪水还在滴落，躺在床上的晨熙的心似乎已经碎裂，心脏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起身，在抽屉里摸索着。

程于吓了一跳，一口阴气瞬间吹去，已跌落在地上的药丸自动送到了他的手中。

顾不上心里的疑惑，晨熙颤抖地倒出一粒药丸，往嘴里送去。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心脏的疼痛有些缓解，但内心的伤痛却让他再次流泪。

看在眼里的程于叹了口气，灵体随之飘出，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已来到了楚初的楼层外。

正在床上欢爱着的楚初和初裙，此时已完全融入了彼此，身心的阵阵愉悦让初裙完全忘记了晨熙带给她的伤痛。

窗外的程于本想呼唤，看着已是这番光景的他们，只好闭上嘴巴，朝着来路飘去。

还在哭泣着的晨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样，仍然处于极度伤心之中。程于顿时跟着红了眼眶，轻声地骂着这个傻傻的家伙。

当晨熙在疲惫中睡去时，程于擦去了眼泪，身形随之飘出，在街道上乱逛着的他，突然间在楚初的小区外，发现了正站在一棵树下眺望着的小容。

惊讶让他的身形迅速地飘到了她的身旁，一阵喃喃自语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听着这带着哀伤的语调，程于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守。这个看着讨厌的家伙竟然会对楚初如此的一往情深。”

心中突然间涌起的怜悯让他冲动的想帮她一把，一口阴气就要送去，一个身影却从远处扑来，“小容，你这家伙今天总算是让我给逮着了。”

惊惶失措的逃离了这条街道，身后的男子还在继续追赶着，程于皱着眉头，身形随之飘去，一口阴气已朝着男子扑去。

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急呼着男子的名字，男子一转头，阴气飘到了他的手臂上，冷意随之附上。

男子打了一个寒颤，用力抚着已经起了鸡毛疙瘩的手臂，恶狠狠地问道：“你这家伙，找我有事吗，没看见我在追那个欠我们的债务却不肯还的小容吗？”

身后奔来的男子还不曾开口，程于已吓了一跳，心想，小容这个女人怎么会找人借债？真是离谱。

已逃进巷子的小容喘着粗气，望着身后，不见那个男子追来，拍了拍胸膛，惊恐地说道：“吓死我了，幸好逃得快。”飘在街边的程于被这两个小子的对话惊到，便不再往小容逃去的方位飘去，径直站在他们的身边，偷听着。

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听了半天，程于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两个家伙都因债务的缘故，正在寻找小容。

心中的疑惑让他很是诧异，身形随着他们朝着路上飘去。

四周的大街小巷里，已没有了小容的身影，想着又一次的让她逃走，两个男子懊恼地踢着街边的杂物。

看在眼里的程于裂嘴一笑，随之飘离的灵体在半空中转了几圈，随意找了个方位，继续飘荡。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放亮了的天色，突然间晰晰的下起了一阵阵的雨。

在雨中飘荡的程于显得十分的惬意，两只眼睛瞄向了早起的人群，看着他们在雨中慌张的奔跑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间从他的视线里闪过，程于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家伙，何时竟然落魄到如此的地步。

难以置信的他眼神朝着这个家伙的身影飘去，一身带着些许皱折了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显得很是憔悴。

钟楼里的钟声在这一个时刻突然间响起，整整敲打了八下的时间，让程于知道了现在正好是八点整的时间。

低头俯视着还在街道拐角处等着公交的黄欢皱着眉头，眺望着远处。

五分钟过去了，不见公交车的到来，黄欢破口大骂了几句，身旁正在等待着的一群人好奇地对他行起了注目礼。

又过去了十五分钟，依然不见公交车的到来，无法再等待的他连忙拦住了一辆的士，急冲冲的往里钻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却比他早一步钻进了车子，对着司机说了声“到中山南路去。”

不等黄欢回过神来，车门已被这个家伙砰的一声关上了，已拦到的车子就这么被别人抢走了，黄观懊恼地直跺脚。

站在街边又等待了许久，却还是不见公交车的前来，黄欢气得拿起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拔打了公交投诉电话。

当姗姗来迟的公交车出现时，时间已过去了三十分钟。

已迟到了的黄欢一脸的苦闷，心想，这个钟点到公司，等来的一定又是老板的怒吼。已飘入车里的程于好奇的看着他那带着倦容的哀伤脸庞，心中的疑惑顿时泛起。

随着车子的往前驶去，黄欢的心已是越来越烦闷，等到车子停在公司的大门口外的公交亭处，黄欢抬起头看着时间，已是１０点。

黄欢急忙下了车，转身走进了公司，老板的怒吼在他走进来的那一个时刻，响了起来，“你这家伙把公司当自己家里吗？９点的上班时间，你竟然晚到了整整一个小时，是不是觉得呆在这个公司没有前途，想要换地方了？”

老板的怒吼让黄欢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但却又不敢顶撞，只好带着烦闷但却又愤怒的心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身旁的同事偷偷的望了老板一眼，却见他的脸色依然还是阴沉着，吓得低下头，不敢做声。

一阵忙碌，手中的活计却还是压在心头，沉得让黄欢无法适应。

看着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的老板已经进了办公室，同事悄悄起身挪到了他的身旁，“黄欢，你今天怎么突然间迟到了？”

黄欢叹了口气，嘴里开始咒骂着那姗姗来迟的公交车。听着他口里一声声地咒骂，同事感伤地摇摇头，“你就当今天自己倒霉吧。”

老板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老板的怒吼声又传了过来，“黄欢，这桩案子，你干的好事，竟然坏了我的一个客户。”不知所措的他怯生生地从位置上站起，惊恐地回头，“老板，你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了？”

一份案子从老板的手中挥出，瞬间已扫到了他的身上，热辣辣的疼痛让黄欢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低下头，捡起一看，是前些天自己负责过的一件案子。

随手翻阅，却见上面已被画上了好几个圈圈，似乎是客户对这个案子十分的不满意。

身体迅速地坐回了位置，在电脑上搜寻着案子的存底。

老板的怒吼却继续传来，“谁让你坐回位置的，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不和你计较，以后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敷衍了事，那我这公司不用开了。”来这个公司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黄欢已受尽了老板的气，听着老板的语气，竟似要把自己赶出去。

苦笑地站起身，走到了老板的跟前，“是要我递辞职信吗？”“你这小子，还挺通情答理的，”听着他的话语，老板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赞许，“那就让你这两天递辞职信过来吧。”

六个月的辛苦换来的却是这种局面，黄欢顿时苦笑，本想奚落老板几句，却又怕会被宣扬出去，只好默默地承受着又一次失掉工作的痛苦。

看着已经出局了的黄欢，坐在对面的同事一脸的无奈，苦笑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与他多做交谈。

人情的冷暖在这一个时刻再次体现，同事们平时的关怀，此时已经全然不见，望向自己的是一张张鄙视的脸。

黄欢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哀伤，坐回了位置。

已打开了的电脑里出现的画面，正是手中案子的资料，黄欢苦笑地打开了电脑文档，打出了一份辞职报告。

从打印机里拿出打印好的辞职报告，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飘荡在他身旁的程于乐得哈哈直笑，心想，这小子，竟然也有如此让人开心的时候。

脑海中的思绪随之飘向了十几年前，已有了一家公司的程于，此时已是意气风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外面正忙碌着的员工。

黄欢的头突然从办公室的大门处探了进来，“程老板，今天我有几个同乡的女友来找工作，对我们的公司很感兴趣，不知你可有意见见他们？”

听着这小子的话语，程于很是诧异，心想，要找工作的话，可以上人事部去应聘，到我这来做什么？

似乎对他的思绪有所感应，黄欢堆出了满脸的笑容，“程老板，你就见见她们吧，就当是给我们这些大学毕业生一次机会吧。”这个后生晚辈的话，让程于很是欣慰，心想，这家伙说的话挺动听的，见见又有何妨呢？

看着还在门口等待回应的黄欢，程于点点头，“好吧，你明天把她们带到公司会会面吧。”黄欢的脸露出了些许的犹豫，想了想，便从门外走到了程于的身旁，低下头，附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道：“程老板，能不能晚上见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