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六 放荡
想起了初遇时的那一场大雨，初裙的脸呈现出了一丝的甜蜜。
天色在他们的闲逛中渐渐暗下，街头摆夜市的小贩一个个冒了出来，飘在半空中的程于好奇地看着这一张张的焦虑的面容，“这些家伙，为何都如此的焦虑？”
初裙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压在生活中的重担，让他们已完全失去了自我的个性，当然会满脸的焦虑。”顿时愣住的程于再次俯下身，默默的注视着。
在酒店里昏睡的楚初一觉醒来，又已是天黑，扬起手表，看着上面的时刻，禁不住吓了一跳，急急起身冲进浴室。
冷水的冲洗让他宿醉的脑袋泛起了些许的清醒，房门处的敲门声突然间急促的响起，还在浴室中泡澡的楚初无奈的起身，打开房门。
站在房门外的人群一个个冲了进来，看着全身赤裸着的楚初，很是好奇，探头进房间一看，并没有女人的身影。
顿时响起的笑声，让楚初很是不悦，“你们这群小子，又在发什么神经？”小宋两只眼睛四处瞄去，却发现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们，再也别人，脚步立刻移动，挪进浴室一看，哗哗地流水从蓬蓬头里冒出，浴缸里的水流已溢到了外面。
“楚初，房间里的女人呢？”小宋伸手关掉蓬蓬，大声地问道。
醒悟过来的楚初，翻着白眼拿起衣服，迅速地套在身上，带着自己的物品，带着他们走出了房间。
从另一间房里走出的术士朝他打了一声招呼，楚初这才忆起自己昨天晚上并没有把他送回家，嘴角一裂，笑问道：“昨天玩得可还开心？”术士连连点头，身体悄悄地挪到了他的身旁。
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小宋的声音不时的响起，听着有些心烦的楚初纳闷地问道：“小宋，出国这么多年，混到了哪方面的文凭？”
想起在国外的生活，小宋夸张地靠在椅背上，“在外国，每个人都自食其力惯了，像我们这样的过法，免不了会让人觉得很是铺张浪费。”
楚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暗自寻思，这家伙的父亲不是因为债务的问题搞得差点跑路，怎么还会有钱供他在国外挥霍？
对于楚初的眼神，小宋内心涌起了些许的自卑，想着家中的债务，顿时很是头大。
抬起头，望着楚初手上那一块价值数十万的名表，“楚初，我们以后，可就全靠你了，虽然银行贷出来的钱，可以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也可以充充场面，但你也知道，贷款的时限一到，银行就象是要逼死人，总是伸手要钱。”
被他的直白雷倒，楚初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训斥，禁不住冷汗直流，接过服务员递过的茶水，猛喝了一口。
带着些许的苦味让他呛了一下，起身逃向了卫生间。
坐在位置上的小宋有些发蔫，两只眼睛无神地盯着餐桌，身旁的人群已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着。
从不曾有机会涉足于这些公子哥们的场合，第一次便见到了这种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场面，术士冷汗直流。
抬起望向远处，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客人正坐在位置上低声浅谈。
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在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很是自卑，悄悄地挪到角落里，哀伤地凝望着四周。
当楚初再次回到位置时，点过的菜色已端到了餐桌上。
一群人围坐在他的身旁，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楚初很是疑惑，“你们怎么不吃？”人群在他的催促下一个个拿起了筷子，无奈的开动着。
在这样沉闷的气氛里，一顿本应该是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就这么食不知味的吃着。
心中本就带着的烦闷，再经由这伙人的压抑下，楚初禁不住爆发，“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好几年不见，这一回来就一个个像个苦瓜似的，让人看着心烦。”
家中的变故让小宋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楚初，我家中这次有笔债务已经到期，能不能找你父亲先挪一下，撑过了这一关，再还给你们。”
以前在一起的开心日子，虽然值得留恋，但这小子一回来，见面后所提的便是借钱之事，让楚初心里很不滋味。
本想回绝，但看着他那一张忧愁的脸，却又忍心让他失望，“欠多少，我问问爸爸，看他愿意不愿意帮忙。”
小宋露出了一脸的喜色，伸出一个手指，“就这么多。”楚初顿时翻起了白眼，“不会吧，一百万你爸爸竟然就还不起了，这也太离谱了。”
冷汗顿时从小宋的额头中渗出，低下头，怯生生的说道：“如果只是一百万，还可以找高利贷的借来先过过关，这次是一千万。”坐在位置上的楚初顿时吓得双腿发软，“有没有搞错，一千万的数目，你让我怎么敢和爸爸开口。”
本已带着希望的小宋脸色又黯淡下来，“楚初，你就帮帮忙吧，给世伯说说，我们家的命运这次可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餐桌上的菜肴已经冷却，但楚初已无心再吃下去，扯过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恐慌地说道：“你让我考虑一下吧，过两天再给你答复。”
不等小宋一伙的回应，带着术士急急的离去。
坐在奔驰车上，术士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在餐桌上浮现的数字，这对他来说已是天文数字的一百万，一千万，想着自己的辛苦劳作，和这些公子哥的花天酒地，术士的心中愤愤不平。
楚初的心还在颤抖中，破口大骂的话语让术士听着很不是滋味，心想，这群家伙一个个都不是人，在玩乐的时候一个个像个疯子，私底下却自私得让人难以想像。
载着术士奔进了新鱼小区，看着那破破烂烂的场景，楚初皱起了眉头，示意术士下车后，便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扬起的灰尘甩在了术士的脸上，一脸茫然的他无奈的走回了家中。
已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术士，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小容会死命的想往楚初的怀里钻。
傻傻的坐在床沿上，凝视着这个狡猾的女人，喃喃自语的说道：“看不出，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如此的心机。”床上的小容翻了个身，说出了几句梦话。
术士手轻轻扯过已掉落在地上的被单，小心地替她盖好，转身走到厅里，跌坐在沙发上，哀伤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纸醉金迷，术士懊恼的甩甩手，闭上眼睛，靠在靠背上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
窝在家中等候了多时的晨熙不见初裙的归来，恐慌地起身走出了家门，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
飘过一条条的街道，初裙和程于无聊的停靠在街角的阴影里，默默地注视着远处声声地叫卖。
一辆破车突然间从他们身旁驶过，排烟器上的浓烟顿时熏向了他们，车内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探出手，对着初裙直吹口哨。
皱着眉头，初裙怒目圆睁，刚要冲去，程于的嘴一张，一股阴气已扫向了这一车的人群。
忽然间失去控制的车子在公路上不停的打滑，看着甚觉碍眼的程于手指一动，车子再次滑出，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一车子的人鲜血直流，当程于和初裙探进车里的时候，一个个已是奄奄一息。
两个人相视一笑，灵体随之飘出公路，随意的在市区里闲逛着。
漫无目的的飘荡下，程于和初裙来到了晨熙的小区外，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物，初裙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苦涩。
两只眼睛凝望着晨熙的家，看在眼里的程于拉起她快速地飘到了电梯口，指着已开启了的电梯，轻笑道：“上去吧，也许现在晨熙也正在想你。”
在电梯徘徊了许久，但初裙却没有勇气走进电梯，“程于，如果晨熙知道我已经是个鬼魅，还会象现在这样爱我吗？”
被她的问话所雷倒，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的程于好奇地问道：“你就这么在乎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方式吗？”
初裙眼神中的诧异，让程于很是纳闷，“我说得不对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快乐，别的形式会很重要吗？”被程于鼓起的勇气让初裙跨入了电梯。
来到晨熙的家门口，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初裙的心再次犹豫，拿不定主意的她手举起，却又放了下来。
飘到身旁的程于按耐不住，索性替她按响了门铃。
坐在客厅时发呆的晨熙听着门铃响起的声音，急急打开大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初裙，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手一伸，便已把她紧紧抱住，“初裙，你去哪了？”感应着他温暖的体温，初裙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哗哗直流。
怀中的初裙不见开口，泪水却已沾湿了他的胸前的衣襟，感受到这真实的存在，晨熙窝心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初裙，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躲在一旁观望着的程于热泪满眶。
窝在沙发上的楚初铁青着脸注视着放在茶几上正在发出声响的手机。
凝视着上面的号码，手伸了过去，却又缩了回来，想起小宋傍晚所说过的话，楚初的心里禁不住发毛，一千万这么大的数目，让他怎么和父亲开口。
已在夜总会里的小宋不见楚初接起电话，哀伤地放下手机，长叹道：“人情冷暖，总是在这一个时刻最能体现。”
身旁本在企盼着的思思的心顿时被无力的黑暗所笼罩，不再理会身旁这个对自己还是有些殷勤的公子哥，径直走回了舞池。
再次晃动的性感身躯让小宋看着很是刺耳，拿过朋友手中的电话，再次拨打着楚初的号码。
又响起的电话显示的并不是小宋的号码，楚初伸手接起，“哪位？”
“楚初，你真不够朋友，竟然不接我的电话，我现在正在东方酒店的夜场里，思思说她很想你。”
听着小宋的声音，楚初很是尴尬，但已不记得思思是谁的他，纠结地说道：“小宋，你这说的是哪的话，我刚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这个电话了。”“怎么，家里又有女朋友了吗？”
“一个朋友。”想起了小宋求他帮忙的事情，楚初随意扯了个谎，便挂去了电话。
手机被扔回了茶几，楚初跌坐在沙发上傻傻地瞪着电视。
一个个频道在手中的遥控中不断的转换着，内心的寂寞让他不敢抬头望向空荡荡地房子，想起了初裙的离去，楚初的心有如刀割，暗自咒骂着术士和小容这两个害人精。
电话铃声突然间又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楚初很是发狂，但不想在朋友之间议论起自己的是非，只好接起，“小宋，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过来吧，带女朋友到夜场来转转，让我们也和她见见面。”
听着这带着讨好的语气，楚初顿时捉狂，心想，自己这个时候让哪去找个女人带过去，这家伙不是被家里的经济给搞神经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
坐在夜场里的小宋不见楚初的回应，沉默了许久，才闷声问道：“别告诉兄弟几个，你女朋友不喜欢夜场这种激情的地方。”
楚初咬着嘴巴，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的怒火，“你们等我十五分钟，我自己去吧。”电话瞬间挂断，楚初无可奈何的拿起外套，扯过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又回到了喧嚣的夜场里，昨天的那名女子欣喜的走了过来，本不想理会的楚初却经不起她的诱惑，把她抱在了怀中。
体内的欲望随之发泄在思思的身上，感受到楚初的快乐，思思很是卖力，希望能够用自己娴熟的技巧来让眼前这个多金的公子哥完全臣服在自己的肉体之中。
阵阵地愉悦让楚初把自己完全沉浸在思思性感的身躯里。
坐在一旁的小宋一伙看着这两个已进入状态的家伙，起身走向了舞池。
站在舞池里的小宋两眼四处瞄去，寻找着合适自己的目标，随着一群女人的不断靠近，小宋仔细地观看着她们的容貌。
虽然很是平庸，但此时的小宋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扯扯这个，抱抱那个，希望能够借此来排解内心的烦闷。
从欢乐中清醒过来的楚初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双目迷茫的凝视着还靠在怀中的思思。
思思只好楚初的身上爬起，整理着已经凌乱了的衣裙，在舞池中没能找到目标的一群人已回到位置，看着衣衫凌乱的他们，一个个打起了哈哈。
楚初百般无奈的推开又靠到怀中的思思，转身望向舞池，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间出现在楚初的视线里。
惊讶的瞪大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许久，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认错人时，嘴里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看在眼里的小宋很是诧异，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舞池里有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子正搂着一个男子扭动着腰肢。
小宋不以为然的又扫了一眼，女子丰满的胸部顿时让他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的渴望，心想，这个女人身材还真不错。
扯开附在自己身上的思思，起身走下了舞池，在祝珊的身旁，轻轻的扭动着。
搂着朋友在舞池中活络着的祝珊瞪大眼睛望着身旁的这个衣着光鲜的家伙，眼睛里顿时抛出了几缕的媚意。
被她的眼神电到，小宋得意地挪到了她的跟前，手一伸，已把他从男子的怀中拉过。
坐在沙发上的楚初看着小宋的动作，嘴里露出了笑容，手中的酒不时的送到口中。已在小宋怀中的祝珊变得十分的妖饶，水蛇般的腰肢随之不停的舞动。
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趣事，楚初的嘴就象是合不上，不停地笑着。
身旁的人群一个个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一双双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
拉着祝珊走回了位置，正举杯间，祝珊的视线里出现了楚初坏笑着的样子，那天的耻辱顿时涌起，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小宋，急急逃去。
才刚要到手的乐趣，竟然就这么离开，小宋急了，随之追去。
在夜场的大门处，两个人紧紧地相拥，不规矩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坐在沙发上的楚初还在发笑，对着同伴递来的酒，不作拒绝，一一喝入了口中。
在酒精的作用下，楚初的整个脑袋已有如踏在云端上，轻飘飘的。
窝坐在角落里的思思，看着他站起时摇晃时的样子，连忙起身搀扶。被带到房间里的楚初还在说着胡话，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初裙的名字。
心中的不悦让思思坐在床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
一觉醒来时，身旁还在熟睡着的女子让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在夜场里跳着脱衣服的女子。
楚初皱着眉头起身坐起，过量的饮酒让他的头一阵阵地疼痛。
无奈的甩甩头，走到厅里，倒来了一杯温水，饮了数口，头疼的感觉让他感到了眩晕，拖着已无力支撑着的身体趴到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