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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龟武鹤后传 -- 神影玄英

类别:古典仙侠 作者:韦林 书名:神龟武鹤 更新时间:2012-09-29 12:07:12 本章字数:8904

这时已是酉戊之交,伍家庄花轿进门,新郎、新娘拜过天地,送入洞房。这时候喜筵巳

开,前后两进,张灯结彩,照耀得如同白昼,喝喜酒的人敬酒的敬酒,闹酒的闹酒,到处杯

光交错,乱烘烘的好不热闹!

新房设在第三进楼上正屋里。

这时妆台前红烛高烧,中间一张铺着红毡的圆桌上,金杯银箸,放满了一席佳肴,新

郎、新娘并肩而坐,这是他俩共同生活开始的第一餐——合卺酒!

新郎伍仲谋如愿以偿,自是春风得意,一脸喜色;新娘姚秋云得婿如此,自是满怀甜

蜜,但也不胜娇差!

就在此时,蓦地一声龙吟般长啸,划空而来!

前后两进酒席上,虽然贺客喧哗,但这声长啸,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

伍家庄的贺客,自然都是朋友,而且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听得出这声长啸,来人功力深厚无比!

喧哗闹酒之声,不约而同立时静止下来,数百双目光,不约而同朝划空摇曳而来的啸声

投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啸声乍歇,第一进屋脊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袍,面情冷漠的中年人。

他当然不会是赶来伍家庄喝喜酒的贺客,如果是贺客,应该从大门进来,不会随着啸声泻落到屋脊上了!

大厅中间上首一席,坐着的是主人翁伍南屏,干亲家谢员外,还有几位贵宾那是:武夷山的名人、武功山的名人、还有两个则是伍老爷子的兄弟伍南强、伍南华。

因为这声长啸异常刺耳,伍老爷子微微一怔,慌忙离席而起。

他这一站起,干亲家谢员外也陪着站起,武夷山的名人和武功山的名人等人也不觉跟着站了起来。

主人翁站起来了,其他十余席上的人也不觉站了起来。

伍老爷子连忙拱着手道:“诸亲好友,快请坐下,没有什么事。”

他举步走到大厅门口,望着屋脊上的神影抱抱拳道:“朋友光降寒庄,老朽有失迎迓,请下来喝杯水酒如何?”

在他说话之时,谢员外、伍南山等人也已走到他身旁。正在招呼宾客的伍伯超也急步赶了过来,站到爹的身旁。

神影负手站在屋脊上,冷漠得有如一座石像,对伍老爷子说的话,恍如不闻。

但这时候,屋脊上又唰唰两声,出现了三个身穿青布劲装的汉子,肩头露出飘着红绸的刀柄,迅速垂手站到神影身后。

这一情形,不用说也可以看得出他们是神影的手下,因为他们轻功不如神影,所以落后了一步,但只要看他们掠来的身法,一身武功已是相当高明!

伍伯超眼看神影站在屋脊上,听到爹说的话,不理不睬的模样,心头不禁有气,大声喝道:“朋友夜闯伍家庄,究是何方高人?家父说的话,朋友总听到了,有何见教,但请明言。”

神影目光如电,冷冷的道:“你们快叫伍…”

但刚说出“伍”字,突听左厅席上,有人噫了一声道:“你们怎么来了?”接着又道:“他们四个,没你的事。”

这句话好像是对伍伯超说的,话声甫落,只见南首屋脊上,神影面前忽然多了一个身穿布袍的人,腰间布条上还斜插着一柄剑,像是刚从下面纵上去的。但大厅和两厢数十席上这许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如何上去的?

伍伯超心中更是一怔,这大天井两侧左右两厢共有二十席酒筵,坐的都是一些伍家庄附近的乡亲故旧,和不请自来的江湖朋友,由两名兄弟负责接待。这玄英自己并不认识,不知是什么人?

再说玄英刚在神影面前现身,神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右腕抬处,手中已多了一柄两尺长的精钢摺扇,豁的一声摺扇就像半月形的打了开来,精光闪动,一望而知摺扇每一片扇页,都锋利如刀,拿在手中宛如一柄开山大斧!

神影身后三个劲装汉子也毫不含糊,同时唰的一声,各自掣出厚背钢刀,品字形围上去。

这一段话,说来稍嫌费时,实则仅是玄英在神影面前现身的一瞬间事。

玄英嘿然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不准上伍家庄来,你自以为运气解开穴道,就可以不理我说的话了么。”

神影似是怒极,双目精芒如火,口中“嘿”的一声,右手翻动之际,精钢摺扇划起一道精芒,有如巨轮般朝玄英身前辗了过去。

这一片精芒,快得无以复加,凌厉无前,直把伍老爷子、谢员外等人看得莫不耸然动容,但因双方相距极远,一时之间,谁也来不及出手抢救!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喝了声:“去罢!”

喝声入耳,但见神影摺扇划出的一轮精光,原式不变,摹地凌空飞起,一团耀目精光就像皮球一般,朝庄外划空激射出去,去势之快,快若彗星!

那三个劲装汉子一见主人被玄英连扇带人飞摔出去,口中不约而同吆喝一声,三条人影一闪,品字形向中间扑到,三柄厚背钢刀迅快无伦朝灰衣老道劈落!

这一着,当真声到、人到、刀到。任你玄英有多高的武功,也会措手不及!

但事实上却并不如此,大家没看清玄英是如何出手的,但大家却看到雪亮的刀光像一道长虹般呼的一声朝庄外飞去,接着第二道长虹又相继飞起,第三道长虹也在第二道长虹之后,衔尾飞了出去。

这三道长虹相继飞去,自然是三个青衣汉子连刀带人被玄英依次摔了出去,但大家弄不懂三个青衣汉子是同时攻上去的,几乎很难分辨出先后来,何以灰衣老道在他们同时抢攻而上的一招之间,能够从容不迫的一个接一个挥手摔出?

大家还在仰首看着一道接一道飞出去的长虹,等三道长虹消失,南首屋脊上的玄英也忽然失去了踪影,只有他苍老声音却在此时飘进大厅:“现在没事了!”

伍家老二伍仲谋和姚秋云结婚之后,小两口十分恩爱,自是不在话下!

结婚那天晚上,虽有四个不速之客光临;但从对方现身说不到两句话,就被一个灰衣老

道揽了过去,把他们一个个掷出庄外。

当时也曾引起一番揣测,却因这件事对伍家庄并没有构成什么威胁,事过境迁,大家也就渐渐淡忘!

只有伍老爷子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他既想不出自己有何仇家?也不认识那四个人,只有嘱咐老大伍伯超对山庄凡事小心,也交代老二伍仲谋日常多注意些庄上的事儿,同时也要管事伍福,加强庄上防护,和多加巡逻的人。

说起伍福,庄上所有的人,除了伍老爷子,没一个不称他一声“武夫”。他一身武功,当年还是和伍老爷子从小一起苦练出来的,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却并没有搁下来。

每天一清早,就在他住的小院子里,练得虎虎生风,劲气充塞整个院落,武功稍差的人,根本无法走得进去。

大家背地里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武士”。平日里待人接物,和和气气,但一旦激怒了他,腰背一挺,须发戟张,也确实有些武士的威势。

如今伍仲谋婚后已经三个月了,伍家庄一切平静如往,没有发生过一伍点的事故,连伍老爷子也把老二结婚那晚的事儿,淡然忘之!

一钩新月斜斜挂在天空,月淡星稀,夜色已深,天气还是相当炎热!

新房里(新婚才三个月,当然还可以称之为新房)只有妆台上还点着一盏银虹,灯光柔和而不太明亮,靠南的两扇花格子窗,并没关上,还是没一点风。

伍仲谋身上穿着一套白纺绸衣裤,脚上拖着一双凉鞋,还在不停的挥着蒲扇,但他身边一张小几上,却沏了一盅热茶。

喝茶当然要喝热的,尽管挥汗如雨的大热天,还是喝热茶才能解渴。

姚秋云坐在她丈夫身边,手中也在扇着蒲扇,但她三扇之中,却有两扇扇着丈夫。

这一情形两人虽然没有互相依偎,但坐得很近,话声也说得很轻,近于喁喁情话,新婚燕尔,有甚于画眉者?

小两口还在乘凉。中伏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就是晚上,燥热也并未稍消。

姚秋云用手抿着小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偏头道:“二郎,老爷子要你明天到南昌去,时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

伍仲谋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朝她含笑道:“天气这样炎热,睡也睡不着,还是再坐一会,凉快凉快的好。”

话声甫落,突然房门口有人冷冷的“嘿“了一声。

伍仲谋一怔,别过头去,朝房门口问道:“门口是什么人?”

房门适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缓步朝房中走来。

要知伍家庄虽是武林中人,老爷子家规素严,这第二进内住的是女眷,平日连庄伍们都不准进来,何况这里还是上房。

伍仲谋夫妇很快站起,目光一注,才看清进来的竟是一个身穿青纱长衫的陌生男子,一手摇着摺扇,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伍仲谋夫妇,脸色冷漠,嘴角微撇,似笑非笑,一看就知他没安着好心!

伍仲谋双眉一竖,冷喝道:“朋友是什么人,夜闯人家闺房,所为何来?”

神影只看了他一眼,没加理睬,就朝姚秋云道:“云秋,你知罪吗?”

他叫出“云秋”二字,听得姚秋云娇躯机伶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望着神影惊颤的道:“你……”

伍仲谋看得大怒,一下挡在娇妻身前,喝道:“朋友究是何人……”

神影左手一挥,冷哂道:“没你的事,还不给我滚开!”

他这右手一挥,不知使的是什么手法,伍仲谋骤不及防,但觉对方手势一下拂上自己右肩,几乎连闪避都来不及,半边身子骤然一麻,就再也动弹不得。

神影再也没去理他,右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手掌一摊,朝姚秋云面前送去。

姚秋云方才听他叫出“云秋”二字,心中已可猜到他是什么人了,此时看到他平摊的手掌上,赫然是一块钟形银牌,一时不禁脸如土色,慌忙躬身道:“小女子拜见主人!”

神影轻哼道:“你既已知道本座身份,还不快跟本座回去?”

姚秋云急得流下两行泪水,扑的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主人开恩,小女子不能回去,已和二少庄主结了婚,还望令主开恩,求求你老,放过小女子,小女子会感激你一辈子……”

神影冷森的道:“你私自逃出山来,已是死罪,论咱们的律条,收容你的人家,都一律格杀无赦,本座只要你跟我回去,已经法外施仁,你真要本座出手吗?”

姚秋云站起身,又后退了两步,望着神影道:“小女子不能回去……我………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小女子死而无怨,但我怀的胎是无辜的,求求主人,可否宽限几个月,等小女子生产之后,一定随你老回去。”

“不行。”神影截然道:“本座说过,论律连窝藏你的人家都不能放过,我已经答应你不为难他们一家了,你则非立即随本座回去不可!”

姚秋云泪如雨下,朝神影哀求的道:“小女子求求主人,求求你老……能否再宽限三天,好让小女子和他……他……诀别……”

她说得凄楚可怜,哀哀欲绝,双膝一屈,又跪了下去。

神影回头看了被制住经脉的伍仲谋一眼,略现犹豫,冷声道:“不成,本座奉命行事,就是半日也不能停留.今晚本座非把你擒回去不可!”

倏地跨上一步,右手朝前拂落,一把挟起姚秋云的娇躯.双足一点,恍如一缕青烟,穿窗而出。

伍仲谋被拂中经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连神志也恍恍惚惚不大清楚,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这神影在海岛脱离危险就不在海岛了,回到武功山的山洞一看大事不妙,是因为云秋不在。

天色渐渐由黑暗而黎明,现在已是日高三丈。

伺候新娘子的春花走近新房门口,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还以为二少夫人已经起来了,急忙推门走入,一眼看到二少庄主站在房间中间,这就躬着身道:“二少庄主早。”

二少庄主楞楞的站在那里,依然不言不动,房中没见到二少夫人,南首的两扇窗户敞开着,连梳妆台上一盏银缸里灯蕊还透着火光,没有熄去。

春花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二少庄主,二少夫人呢?“二少庄主还是没有开口,站着不动。

春花越看越觉得不对,赶忙走到二少庄主面前,问道:“二少庄主,你怎么了?”

二少庄主还是一动没动,一言不发。

这下,春花证实不对了,急忙一个转身,奔了出去,口中叫道:“春兰,你在那里?”

春兰是侍候大少夫人的丫环,听到春花的叫声,急忙从房中闪了出来,低叱道:“春花,这是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春花忙道:“春兰,你快去禀报大少夫人,二少庄主房里出了事啦!”

春兰问道:“你不会说得清楚一点,二少庄主房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春兰道:“二少夫人不见了,二少庄主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好像中了邪。”

春兰道:“会有这等事?”

春花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瞧瞧。”

春兰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禀报大少夫人,你随我来。”

一个转身,急匆匆朝左首一个房中奔了过去。

春花随着她走近门口,春兰已经搴帘走入,脚下一停,躬身道:“大少夫人,春花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看看二少庄主。”

春花赶紧跟着躬身道:”小婢春花叩见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伍淑风侧身坐在妆台前面,她虽是三十出头的人,看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柳眉凤目,清秀脱俗,身形也依然婀娜多姿,不像生育过小孩的人。她听得奇怪,凤目一抬.朝春花问道:“春花,二少庄主怎么了?”

“回大少夫人。”春花忙道:“小婢刚才推进门去,不见二少夫人,只有二少庄主站在中间。小婢叫了他两声,二少庄主始终不言不动,好似中了邪一般,小婢看这情形不对,就赶来找春兰,想请大少夫人过去瞧瞧……”

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哦,房门南首两扇窗户敞开着,妆台上银缸未熄,还有……床上薄被也摺叠得好好的,好像昨晚没人睡过……”

伍淑风和丈夫伍伯超,乃是夫妻,也算是当官出身,但一身武功不输乃夫,江湖掌故也听多了。照春花所说,二少庄主不言不动,可能是被人点了穴道,这会是什么人呢?一面急急问道:“弟妹不在房里?”

春花道:“小婢没看到二少夫人。”

伍淑风回头道:“春兰,你到楼下去找找看,春花,你随我到二少夫人房里去。“春兰答应一声,迅快的往楼下奔去。

春花走到前面,领着大少夫人来至二少夫人房中。

伍淑风目光一抬,就看到二弟仲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房中情形也正如春花所说,妆台上银缸未熄,南首两扇花格子窗敞开着,床上薄被也摺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昨晚两人都不

曾在床上睡过!

是小两口口角了?这不可能,二弟和弟妹新婚燕尔,看他们聊聊我我,十分恩爱,不可能发生口角,弟妹好像不会武功,自然更不可能因一点小事情,就点了二弟的穴道。

这一段话,原只是伍淑风跨进房门,目光一瞥间的事,她急忙走到二弟身边,纤手扬处,连拍了二弟身上三处大穴。那知三掌拍落,伍仲谋依然定着身子一动没动!

伍淑风看得暗暗一怔,忖道:“这是被什么手法制住的?”

只听春兰气吁吁的奔了进来,叫道:“回大少夫人,小婢找遍了楼下,没找到二少夫人。”

伍淑风抬目道:“你快去书房请公公上来。”

春兰答应一声,回头又匆匆往楼下奔去,原来伍老爷子丧偶已有多年,近年来又耽禅悦,一个人住在前进书房里。

春兰走后,伍淑风又仔细的在房中察看了一遍,也看不出一点什么痕迹来,心中只是嘀咕着:“弟妹会到那里去了呢?”

只听一阵轻快而稳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伍老爷子身上穿着一套短衫裤,一手提着竹根旱烟管从门外走入。

伍淑风慌忙迎上去,躬身道:“儿媳见过公公。”

伍老爷子目光一抬,问道:“老二怎么了?”

伍淑风道:“二弟不知被什么人点了穴道,儿媳解不开,才要春兰去请公公上来的。”

伍老爷子惊愕的哦了一声,提着旱烟管走近老二身边,然后把旱烟管交到左手,右掌一探,似抓似拿,连续推拿了四五处经脉。

才听伍仲谋长长舒了口气,身子已能活动,倏地睁开眼来,看到伍老爷子,急忙叫道:“爹,噫,大嫂也在这里……”目光转动,只是没看到妻子,忍不住问道:“秋去呢?”

伍老爷子问道:“老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伍仲谋一怔,不由矍然道:“昨晚……哦,秋云她……她怎么了?”

伍淑风道:“二弟,你先坐下来,慢慢的说,弟妹……我已经叫春兰去找她了。”

伍仲谋心头蓦地一沉,说道:“秋云是不是被人劫了?准是那贼人把她劫走的……”他满脸气愤之色,突然发足朝房外冲了出去。

伍老爷子沉喝道:“老二,你给我站住!”

伍仲谋脚下一停,望着爹道:“爹,秋云她……一定是被那恶贼劫走了,孩儿……”

“老二,为父一直告诫你,遇事要冷静,不可急躁,急躁最易偾事,看你年纪不小了,还是如此急躁。”

伍老爷子徐徐说道:“救人固然重要,但至少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理出头绪来,像你这样盲人骑瞎马,乱闯,能闯得出名堂来吗?”

伍淑风在旁道:“是啊,二弟,你还是定定心,先坐下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说出来,大家也好琢磨琢磨。”

伍仲谋应了声“是”,然后仔细想了想,才把昨晚自己和姚秋云还在窗前乘凉之际,发现房门口有人轻哼,接着走进一个身穿青衫,面情冷漠的中年人,一直说到自己骤不及防,被对方拂中经脉,详细说了一遍。

他受制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伍老爷子一手掂着旱烟管,听得十分仔细,直待伍仲谋说完之后,才拢着双眉,沉吟道:“此人可能就是你成亲那晚,在屋脊上出现的四人中为首那个中年人了,他把新娘劫去,又有什么目的呢?”

“唉!”他不待两人开口,轻轻叹了口气,又道:“那天晚上,如果没有那个灰衣人把他们撵走,只怕早就出事了!”

伍淑风道:“公公,依你老人家看,这会是什么人把弟妹劫去的呢?”

伍老爷子敲着火石,把火绒塞到熄去的烟斗之中,吸了两口,才道:“这个为父一时也说不上来,但从他制住老二的这记拂穴手法看来,此人武功之强,只怕为父也不是他的对手,无怪举手之间,老二连封解、闪避的余地都没有了!”

伍仲谋愤然道:“那是孩儿骤不及防,才会被他所乘!”

伍老爷子微微摇头道:“不然,此人手法十分持殊,就算为父,也未必能躲闪得开……”说到这里,忽然站起身道:“老二,你随为父下楼去。”

话声一落,一手摸摸下巴,回头看了大媳妇一眼,嘴皮微动,敢情是以“传音入密”交代她什么事了,接着转身往外行去。

伍仲谋答应一声,就跟着老爸身后,一齐往楼下而去。

父子两人来至前进书房,伍老爷子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伸手指指对面一张木椅,说道:“老二,你也坐下来,先让头脑冷静一下。”

伍仲谋依言坐下,一脸惶急的抬头道:“爹,孩儿怎么能静得下来?秋云……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被贼人掳去,生死未卜,孩儿……”

伍老爷子蔼然点头道:“孩子,为父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越是遇上使人无法能够冷静的时候,也就越需要冷静。救人固然如救火,但总要理出一个头绪来,能够把握线索,才不致茫无目的的乱钻。”

刚说到这里,只见伍福匆匆走入,朝伍老爷子垂手道:“回老爷子,你老交代的事儿,小的已要伍乾、伍强两人兼程赶去了。”

伍仲谋不知老爹交代伍福去办什么事?忍不住抬头朝伍福看去。伍老爷子点点头,吸了口烟,朝伍仲谋笑道:“老二不用急,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也说不定。”

伍仲谋道:“爹,你老人家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伍老爷子不觉豁然笑道:“老二,你想想看,你的新媳妇儿被贼人掳去,咱们伍家庄还能在武功山立足?因此,方才为父听春兰来报,说二少夫人失踪,你也被人制住了穴道,就想到此人极可能和你成亲那晚的四个人有关系……”口气微顿,含笑道:“好在咱们这里,是在武功山区之中,沿山村落,都有咱们的人,外人进入山区,他行踪再隐秘,也无法隐秘得了,如果有人掳了秋云,总不会长出翅膀来平空飞上天去……”

伍仲谋眼睛不觉一亮,说道:“你老人家说得是!”

伍老爷子道:“所以为父在上楼之前,就交代阿福,派两个人去,一个赶去南昌,沿途先知会各处村落的陌生人,注意可疑人物,并要老大立即赶来,由东朝西,沿途听取消息;一个赶去雷岭,要你伍叔派人向西查探可有可疑人物过境?最迟在日落前总会有消息可以传来了。”

伍仲谋喜形于色,说道:“爹真是算无遗策。”

伍老爷子微微摇头道:“但为父看到你被制住经穴的手法之后,就感觉到只怕没有为父想像的那么简单!”

正说之间,只见伍淑风款款段段的从外走入,手中还拿着一个蓝布小包。

伍老爷子目芒飞闪,一手捻须,朝大媳妇微微笑道:“你可是找到什么了吗?”

伍淑风应了声“是”,把手中拿着的蓝布小包双手呈上,放到几上,说道:“公公请看这个……”

伍老爷子打开蓝布包,包中竟是一管粗如儿臂的针筒,另外还有一枚穿着红绳,像铜钱大的银牌。

伍老爷子目光一注,不禁微微变色,说道:“会是什么呢?”

针一次可以射出七十二支细如牛毛的飞针,是江湖上最霸道的暗器,如果再淬上剧毒,那简直就是阎王贴子!

伍老爷子随手拿起那块银牌,正面雕刻着精细的花卉,翻过来,反面中间有一个篆书的“神影”字,下面好像是码子字“十二”。(左边两直,右边有一个x,这种码子,是帐房先生常用数字的简写)他反覆看着,抬目问道:“这两件东西,你从那里找来的?”

伍淑风道:“儿媳是从弟妹放衣物的箱底找到的,两件东西,就是用蓝布包着。”

原来伍老爷子下楼之时,以“传音入密”交代伍淑风,要她仔细搜查一下房间,包括姚秋云留下的衣物,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东西?

伍老爷子面情凝重,说道:“这是十分霸道的暗器,早经黑白两道一致公决,严禁使用,秋云衣箱中怎会有这东西的?”

伍淑风抬眼道:“公公是否看出这块银牌的来历?”

伍老爷子微微摇头道:“老夫倒还看不出来,不过这块银牌,极可能是某种记号,因为

它反面刻的“神影”字“十二”,分别是一个号码,像腰牌一样,藉以证明一个人的身份……秋云她不似会武的人,怎么会有这两样东西?”

伍淑风看了伍仲谋一眼,说道:“三弟,你知不知道弟妹究竟会不会武?”

伍仲谋摇头道:“她从没和我谈论过武功,应该是不会武功。”

伍淑风道:“我想她也许不肯泄露身份。”

伍仲谋道:“大嫂是说她会武功?“伍淑风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她望望公公,又道:“方才公公曾说,这方银牌,极像腰牌,才使我想到弟妹会不会是江湖上那个帮派逃出来的人,不然,她不会把这两件东西这样重视,要藏在衣箱底里了……”

“唔!”伍老爷子点着头道:“有可能!”

伍淑风道:“还有一点,就是公公当日把她救来之后,有一段日子,她一直惶惶不安,好像有着极大心事,当时大家只当她被强盗吓破了胆,如今看来,她始终担心着追缉她的人一路寻来,直到最近,一直平安无事,她才放下心来,但没想到还是有人追查到这里来,把她劫持了去。”

原来姚秋云是去年底,伍老爷子父子路过九江,在牯岭附近,遇上三个强盗行凶,把她救下来的。当时姚秋云自称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才把她带回伍家庄,也就在庄上住了下来。

神影不在武功山,他是不知道的。

不料一向眼高于顶的伍仲谋对她竟然发生了情愫,伍老爷子也看她端庄贤淑,是个好媳妇儿,就亲自带着她前去南昌,找把兄谢员外,命她拜在谢员外膝下为义女,这样才不致贻人口实,才给儿子完婚。

伍仲谋听大嫂一说,不禁升起一线希望,望着大嫂问道:“秋云会是那一个帮派的人呢?”

伍淑风道:“公公方才看了银牌,不是说不知它的来历吗?依我看,公公既然不知道,那么这个帮派不会是老帮派,也许只是江湖新兴的帮派,好在你大哥傍晚可以赶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

“不错!”伍老爷子点着头道:“老二,既然有这方银牌,总比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得多,你大哥身为庄主,交游较广,就算他不知道,也总可以查得出点眉目出来的。”

伍仲谋心里虽然十分焦灼,但也只好等大哥来了再说。

这样一直等到上灯时分,不但伍伯超从南昌赶到,和他同来的还有三师叔况南强。

快坐下来再说。”

神影的帮派是神影山庄,而且可能对本门弟子遍布武功山脉,也打听得极为清楚,劫持到弟妹之后,自然要避开周围的人耳目,因此周围认为他们可能是不存在的。

那神影山庄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只有神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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