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光荣万岁 -- 第三十九章：决不可染指！
我猛地攥紧手里的两片金片，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这个哲米。他真的是萨迦的使者？但为什么他能找到我，并知道我是谁？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破绽？
哲米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微笑着说：“我来之前，我的主人告诉我，要找您很简单，只要芬利尔开始进攻罗多克，打过了库尔玛堡之后，罗多克人如果赶去救援，那个带队的人如果不是伊莉娅公主，那就一定是您。现在想想，我主人的话还是很正确的。”
我的脸绷紧了，萨迦，那个“哥哥”，我一直没把他怎么当一回事，在我的计划中，他始终都是一个傀儡般的定位，甚至说，迦尼夫把他碰上大长老的位子上，我都还有一些庆幸，为自己未来能有办法教团而庆幸。但没想到，原来这个萨迦骨子里也是一个不容小视的人物。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身为教团的人，不但在维基亚国中拥有很高的地位，还能在维基亚的敌国诺德王国中也游刃有余，甚至还能与老G和那巴尔称兄道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甘于做傀儡？
哲米接着说：“我的主人说了，您的想法，他都了解，他很尊敬您的胸怀，与您永远都不会是敌人。他愿意在教团中执一牛耳，为您的规划提供助力，他也希望这样能够换来您的回报，将他推到他想要的位置上去。”
这就是交易最主要的部分了，前面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这桩交易的前奏而已。我点点头，示意艾特为我清场，一切闲杂人等都被赶到了百米之外。我才再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
穿着凌乱的罗多克军服，为了让这狼狈显得更真实些，还特意在地上磨蹭了一阵子，肘子和袖口很多地方都刮破了。肩膀和领口有一些血迹，但这并非染上去的，是真的擦破自己的皮肤留下的血迹。虽然这算不上有多重的伤，但能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在这样的世道上总能活的更久一些。
“哲米是吧。”我说，“你怎么会跟我那哥哥的？”
哲米说：“我以前是萨哥斯一个小商队的头子，为了节省跑商时佣兵的开支，我自己又成立了一个佣兵团，可是很不幸呢，在两年前一次跑商的途中，我们被一群人打劫了。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是您亲自带队的。”
我一怔，隐约记得两年前我和凯撒他们被赶出山地人基地的时候，为了完成那个梦比优斯给出的变态任务，是曾经四处劫道来着，我们甚至还一度打劫过提哈领主伊登将军的货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埃蒙斯才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只是没想到，顺手居然还抢了面前这个微笑着的小伙子？
“那些事情就别提了，呵呵。其实如果没有您打劫我的话，我也不会走投无路，后来我解散了我的佣兵团和商队，带着我的几个骨干兄弟随便投奔了一个愿意接那我们的人，那就是我现在的主人。”哲米笑着说，“所以我对他还是很感激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为我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庇护，让我能有今天。所以他的事，我能帮上忙，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盯着哲米的眼睛，他刚在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野心的火焰几乎要喷薄出来。我扭过头看向地面，“关于芬利尔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和你们的想法会有一点出入，但我会尽量估计你们的立场。所以前两桩生意，我答应你。”
哲米飞快地摆摆手：“第三桩倒无所谓，我的主人只是有一个这样的提议而已，您不用急着做决定。”
我冷笑着点点头：“告诉我那哥哥，这样的提议，以后最好免谈。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他提供帮助，我希望他能认清这一点，不要主动来挑衅我。还有……你们已经到了哪一步？居然就想着要搞掉芬利尔？禅达还没有被尤蒙冈德拿下来，现在未免太早了点吧，你们就真的那么有把握？”
哲米很勉强地抿了抿嘴，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埃蒙斯大人，主人既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禅达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所知道的，老G已经被我们捉住了！”
我一惊，老G抵达布鲁加堡后，已经失踪将近十天了，今天我才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居然被捉住了？
哲米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他接着说：“捉住老G的，是神使赫尔，她第一时间就把老G献给了我的主人，以表现她的忠诚。现在，老G正由赫尔神使亲自用摄魂术洗脑，相信用不了多久，老G就会成为我们教团最忠诚的信徒，到那个时候，禅达不足为虑，一切的力量都要转移到内部上来了。”
“是么。”我平静地笑笑，“如果那样，自然是最好的了。一旦新任圣王加入了我们教团，这对卡拉迪亚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到时候，教团的攻势必定会势如破竹了。”说完，我站了起来，“你下一步什么打算？是留在我这里，还是回他那里去复命？”
哲米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任务在身，今天能见到您，我感到很荣幸；接下来我要去芬利尔神使那边继续我的任务了，希望早日与您再次见面。”
说完，哲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教团的大礼，转身随便挑了匹马骑了上去。我示意艾特让开一条路，让哲米策马扬鞭，消失在地平线下。
等到哲米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立刻找到了特略，我感觉我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我问：“特略，你现在能用独角兽回到基地吗？”
特略疑惑地看了看我，想了想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可以。如果要带上别人，不好意思，我要先花三个月的时间修建一座祭台，再刻画新的魔法阵才行。”
“那就你一个人去！”我急匆匆道：“把我接下来的话转告萨菲罗斯，让他迅速调查萨迦和整个东部集群的动向、维基亚被收买的领主名单、禅达的战况，另外，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马上给我找到亚瑟斯和加昂的所在！母亲的，让他出去帮加昂断后，结果自己倒不见了，这算什么！记住，一定要快，结果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特略敏锐地嗅到了我的焦急，他懒散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皱着眉头看我：“怎么了，是出了什么大情况吗？”
我平息了一下呼吸，看向他说：“老G被赫尔抓了，正在被洗脑，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但不论如何，在我们的布局彻底完成之前，绝对不能允许教团染指！”
我们的布局是……该死，我才不想这些问题呢，万一被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会读心术的某人读走了咋办？我看着特略用鲜血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六芒星阵，接着对自己释放了一个虚化魔法，整个人灰尘般落在独角兽背上，眨眼的功夫就没入六芒星阵中，消失不见了。我对艾特挥了挥手：“继续行军吧，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比消灭一个弗雷要简单多少。”
队伍紧接着继续出发，沿途又遇到了不少前线的溃军，由满眼血丝喉咙沙哑的阿拉•斯图加特出面，很快就把这些散落的溃军重新组织了起来，当然，一些混在溃军中的审判使，也在同时被剔了出来，由艾特带人一一处理掉了。
队伍从上午走到傍晚，才只走了一半路。要想指望这些先前的溃军和我们的士兵一起，全速前进，是不可能的事情，听他们反反复复叙述那些噩梦般被击溃被追杀的故事，连我们这些才得胜的士兵们的士气都会受到影响的。
黄昏降临，夕阳落入西部山区那鳞次栉比的狼牙般的山峦，我们的队伍也找到了一块理想的宿营地，是这片平原的最高点，中间有一片水源澄清的湿地。随军工兵立刻甩开膀子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在阿拉的指挥下，一座简易营帐很快就搭建了起来。
从筑营的全过程看，阿拉对于防御相当有经验，这沿袭了罗多克王国立国两百年来始终坚持的防御传统。阿拉指挥建造的营寨，营中帐篷横竖斜都是一条线，整齐有序，每座帐篷彼此之间至少拥有两米以上的间隔，便于突发情况下营内士卒的调动，也能在一般情况下起到放火的作用。每四座帐篷之间留有一盆照明的火种和一桶清水，每十六座帐篷形成一个区域，有专门的巡逻队巡逻，这样在同样巡逻兵力的情况下保证了巡逻密度。在营寨外，由木栅栏、拒马枪、壕沟和鹿角构成的防骑兵障碍，这些障碍疏密得当，不至于影响步兵反击，也让敌人的骑兵没有机会冲进来。只有留有反击余地的防御才是最好的防御，阿拉深谙此道。
最难得的是，整个过程只花了一个小时多一些，当太阳完全落入地平线下，一座攻守兼备的堡垒就出现在这座平原的最高点上。队伍有秩序地入驻其中，很快按照隶属分好了营地。我和阿拉等高级军官的帐篷位于营地的最中间。
吃过晚饭，我兴之所至，爬上营地中心的望台，从这里可以鸟瞰整座营地，甚至可以看到更远处十几里外的范围。在营寨外围百步外的空地上，插着一些松明火把，把营地周边这近两百米距离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因为罗多克弩的最佳攻击距离就是两百五十米，所以这些火把能把进入最佳攻击距离的一切敌人照得清清楚楚。”卢卡斯低声道：“阿拉将军的军学造诣真是令我叹为观止，如果我带队遇上这样一位对手，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他尚未构筑好营地进行突袭，在现在这种无懈可击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走远，或者等待五倍人数以上的大部队到来，用重型器械进行强攻。”
“哦……”我悠长地感叹一声，“这么说，如果这时候用骑兵进行冲击就是在找死咯？”
卢卡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那些人在干什么？”我伸手指向远处，在我视线的极限处，似乎有一团光亮在跳动，凭借那一闪即逝的亮光，我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一队十几人的骑兵，驻马于斯，远远地看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