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 第21章 真正的变态黑车司机
刘铭抬起头，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芮。后者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闹明白，为什么在见着后面所有线索矛头都指向陈卫东的那一刻，她会表现得如此过激。
“对不起，刘所儿，我的意思是咱们就这样定罪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这在法律上也是说不通的啊。”李芮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竭力的不让自己带有感情色彩。
“芮芮啊，不说刘叔说你，要记住，你是一名人民警察，在法律面前，别带有那么多主观情绪在里面。”刘所意味深长的教育道：“这个案子，牵涉的面太广，社会反响极为恶劣，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破案的线索。再说了，当初率先将这个陈卫东列为犯罪嫌疑人的也是你，还主动的卧底在他身边，我找你来，就是想从你这儿了解下这个人。”
“我……”李芮还想争辩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让她给吞了回去。
刘铭说得没错，这率先将陈卫东列为犯罪嫌疑人的也是自己，并且付出实践行动卧底到他身边的人还是自己。可现在当真一切证据都指向陈卫东就是那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时，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
“芮芮，现在这个案子，是你父亲亲自在跟进，社会上舆论压力太大，上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刘铭长叹一声，重重的摇着头。
“刘所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芮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跟着，她便一五一十的和刘铭将其和陈卫东接触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全盘托出，包括那天晚上在苏荷夜总会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犯罪分子很有可能还有同伙了？”刘铭皱着眉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
“我不敢肯定，但那天晚上，陈卫东确实是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一块开着车从苏荷冲出去的。”李芮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继续呆在他身边，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的，苏荷夜总会这边我会亲自去排查。”刘铭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下达命令。
随后，刘铭也不管李芮，径直穿好警服就往外走去，开着一辆三菱越野警车向交警大队驶去。而关于苏荷夜总会当夜视频的调查，则分配给手下的张大个去处理这个事情，多管齐下，争取早日破案。
黔中市交警大队的大楼前，只有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这个点儿都已经是下班的时候，只有值班的民警还在里面。
都是一个系统内的人，刘铭也经常出入交警大队。当然了，以往出没这边，都是些车祸之类的小事故，而这次的事情，却是已经惊动市局的大案子。
本来，这个案子早就已经移交市局刑侦科接手了的，可后面突然又出了市局一把手李鹤龄家掌上明珠李芮私自卧底这摊子事儿，索性李鹤龄就“假公济私”一把。一方面让刑警队的同志们着手调查，一方面权利下放地方派出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他女儿的安全。
一想到自己现在正接手一个烫手山芋，刘铭可谓是焦得眉毛胡子一把抓，恨不得现在就将陈卫东以故意杀人罪论处，然后结案，留下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但是，这对他来说，仅仅是想想而已，一切都得讲求证据。
他径直来到三楼的车辆档案管理室，一把推开值班室的大门，在里面的办公桌上趴着一个中年警察，听到推门声后缓缓的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咦，这不是东山的老刘嘛，你这大晚上的跑到我这干嘛呢？”中年警察吃惊道。
“哎，一言难尽。”刘铭一脸愁容，道：“老马，马上帮我查一辆车，车牌号是黔AV0748，我要这车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什么？又是来查这辆车的？”老马一脸吃惊，道：“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啊？今天已经有不下四波人来查过这个车牌了，交通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市局刑警队的、国开行金融办的、甚至连一些本地土生土长的大佬，都托关系过来查这辆车，黑白两道的都有。”
“啊？”刘铭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愣道：“那他们查到什么没？”
“能查到什么啊，那个车牌是二手车市场的车贩子作假的套牌，挂这个车牌的足足有48辆车之多。而且好多车都跑外地去了，本地的也有好几辆几年前就成了报废车。”老马缓缓道。
“我的天，那么多？”刘铭不敢置信。
“那可不，对了，老刘，挂这车牌的车主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咋那么多人都在找他啊？”老马问道。
“保密条例忘了？不该问的别问。”刘铭白了老同事一眼，转身一路小跑出去。
“妈的，这个老顽固，你不说，老子还不乐意知道，呸！”老马没好气的冲着后者的背影吐了口唾沫，继续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
……
陈卫东和曹小川开着马六慢悠悠向煤矿村行驶着，曹小川这小子的驾驶技术和白超比起来简直就好比一个战斗力5的渣儿和一个满血战斗力100的奇葩。这辆改装过的马六，在他的手里，也只能开出马六的感觉。
不过，这小子驾驶技术不咋的，掰扯起八卦来可就没完没了，这一路上都在兴奋的和陈卫东谈论着罗安邦、刘胖子等人的光辉事迹。
刘胖子是黔中市云岩区近七八年崛起，并一直很得势的大哥，这些年将身世洗得很干净，手底下有一家五星级酒店，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也涉及得有高端娱乐行业。
而罗安邦相对来说身世更加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从七年前出现在黔中市，就一直在南郊路口经营着那家安邦汽修厂。当时来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个叫他叔的四五岁小屁孩，也就是现在汽修厂的小伙计狗娃。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得势的刘胖子突然就对他异常恭敬起来，心甘情愿的一口一个邦哥叫着，其身价随即水涨船高，很多道上混的都挺尊敬的称他一声邦哥。
不过，据江湖八卦传言，罗安邦在刘胖子最落魄的时候救过他的命，而且是越传越玄乎。说当时的时候十多个从东北流窜过来的过江猛龙追着刘胖子一个人砍，就在安邦汽修门口，险些就被砍死。
最后，罗安邦低调亮相，一个人徒手解决掉十多个穷凶极恶的悍匪，这才将刘胖子的命救下。
此后，刘胖子一路高歌猛进以摧枯拉朽之势崛起于黔中市，且越混越大。近些年身份也洗白得差不多了，但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很高。
整个过程中，陈卫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见着曹小川一个人舌绽莲花眉飞色舞，更是一脸的崇拜与神往。
“对了，东哥，我觉得你的身手肯定不会比邦哥差到哪儿去。”曹小川一脸期待，央求道：“东哥，这十年，你在外面肯定玩得挺大，给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呗。”
“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瞎混来着。”陈卫东打着哈哈。
“切，东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曹小川有些失落，旋即兴奋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玩得挺大就成，既然你现在回来了，以后就得带着我一块儿玩。”
“我说你小子脑袋成天都装的些什么玩意儿啊，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混社会就那么好吗？”陈卫东反问道。
“那可不，你看看现在刘胖子多潇洒，不要说他了，就是连杨山豹那B养的都能过得那么滋润，咱们也能过上那种开豪车日美妞，屁股后面成天跟一大票马仔耀武扬威呼风唤雨的日子啊。”说着，曹小川一脸的憧憬。
闻言，陈卫东无奈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小川子，你记住，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而是肮脏。”
曹小川撇了撇嘴，显然没有将陈卫东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样。
很快，两人便缓缓出现在煤矿村路口上。曹小川家就在村口，而陈卫东家在山顶与东山片区交界的地段，从这儿上去还得有十来分钟的车程。
“东哥，那我就先回家了，车你开着，找个时候我过来开。”曹小川下车，冲着陈卫东打了个招呼，然后屁颠屁颠的往家走去。
曹小川走后，陈卫东自己驾驶着马六，径直向煤矿村顶驶去。打开广播，里面竟然还在滚动播出变态黑车司机杀人案的相关线索，提醒广大单身女性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陈卫东戏谑的笑了笑，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东山唯一一家高级娱乐会所亮点的霓虹招牌在夜空中格外耀眼。亮点今晚的生意格外的好，不光停车场上停得满满的，就连路上都被挤满，原本的四车道，在亮点前面，竟然被堵得只剩下一个车道。
形形色色的男女从里面进进出出，其中不乏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和刻龙画虎的社会闲散人员。
不过，陈卫东才没兴趣关注这些出入风月场所的家伙，一门心思的想着尽快到家好好休息，方向盘一打，就冲着那唯一的车道挤了进去。
同时，对面一辆鲜红色的保时捷911迎头而来，两辆车瞬间在狭窄的马路中央挤到一块。跑车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极度嚣张：“逼货，给爷起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