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轮回梦魇 -- 两个人的樱花祭3
只见他与一名白衣的男子配合默契，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了一阵，旋即便将众妖逼迫到了门口。动作迅速地几乎只能捕捉到一蓝一白的光影。看着这场景，马小良心里松了口气。大概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突围而去了吧。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又都退了回来。随着他们的倒退，又一批的妖精涌了进来。原来，他的寝宫之外早已被团团包围，明处暗处，是数都数不清的妖孽！，这妖精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他们个个都武功高强，也经不住车轮战啊。
长时间的对峙之后，那两道身影明显慢了许多，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多少有些负伤。妖精的包围圈缩小的时候，其中一名长得足有两人高，领头样的妖精喊话了：‘要是留下神来之笔，和身后那个男人的灵魂，我们就各走各的，两不相干。’
‘哦？原本我只道你们是为神来之笔而来，原来，竟是连我身后皇帝大人，至纯精魂都要贪恋啊。也是，这种十世的善人，要是吃一口，那就是百年的修行啊。不过，这么大言不惭，还理直气壮说出要得到别人的东西这种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说话的，正是救他的那个人。玩世不恭的语气，丝毫不减的气势。
‘少废话，识相地，就交出神来之笔，我们自会放你们走。不然，我们一拥而上，与我们而言只是多些食物罢了。’那个妖精一直在说话，但是却没敢再往前走一步。
‘啧啧啧，看来你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啊。’
‘不就是几个守神来之笔的山神么？！难不成还是能使唤魔族的上仙不成。被我们打成这样，恐怕魔族不会承认哦。哈哈哈，哎哟~’领头的那个妖精被一道强劲气浪打飞。马小良顺势看去，发现打出这道气浪的，竟是蓝衣男人身边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我们的确是守神来之笔的，不过，可不是山神那种高级的东西，但是，魔族还是能随便叫叫的。’这次开口的，是那个白衣男子。一句话说的一波三折。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一片吸气声。妖精们都安静了下来。马小良也是，对于今晚的状况，他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先是妖，再是神来之笔，接着连自己都是目标了……这其中有太多的疑问和谜团。
整个大殿安静了一阵子之后，众妖见他们没有动静，突然其中有个声音喊道：‘别听他们吹牛，不过区区几个山神，要是拖到四更天，这至纯之魄可就没有了！’
闻言，众妖一拥而上，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群妖便淹没了他们。而马小良坐在蓝衣男子为他画出的圈内，手里拿着那道符纸，众妖暂时不能靠近。但是，他很担心被众妖掩盖掉的那群人。几欲冲出。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寝宫内泛出一阵很淡的光。若有似无，但却笼罩了所有。马小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那阵光出现后，所有的妖精都不动了。而那光源——也就是被群妖覆盖的那堆，正一点点隆起，接着，一行人‘破妖而出’，正是那守护神笔之人。
他们出来之后，有几人正欲离去。但是，那蓝衣之人将他们叫住：‘就这么走了？这定身法也就能撑一会儿吧。他，不用管了么？’说罢，指了指身后的马小良。
这时，其中一个略有些年长的答道：‘要是数量不多的话，斩了便斩了，可是，现在要把它们全杀了的话，魔族那边定会闻腥而来的。这神来之笔一事……’
‘要知道的话，总会知道的。妖界的门已经开了，若现在不处理，这人间恐怕就要像我们最初看见的那般了。况且，那边的皇帝大人身份特殊，是一定要管的。他的魂若被妖吞了，只怕这妖界的门估计就不太好关了。’一直站在原地的白衣男子缓缓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年长的人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这妖，魔，人，鬼还有仙，均有各自的空间。仙在天，人在地，鬼在冥，妖在妖世，魔处魔界。而空间与空间之间，并不是完全独立的，它们由门相连。天有天门，冥有鬼门关，地有生门，魔界是界碑，妖界叫驱恶门。这驱恶门……’
‘白泽，你要是这么说，等这定身法失效都没有结果的啊。说重点。’蓝衣男子打断那个叫白泽的白衣男子的话……”
“白哲？？”李沐心有疑惑，竟忍不住问出了口。
“恩，白泽！白色的‘白’，沼泽的‘泽’。怎么了？沐沐没有听说过？”
李沐听了他的解释后，心里稍微有些放松，然后摇摇头。只是个故事，巧合吧。
林昊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马小良一听，这‘白泽’，那不是上古神兽的名字么？！传说它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所以从很早开始，就被当做驱鬼的神和祥瑞来供奉。没想到竟是如此丰神俊朗的一少年。而此时，白泽听了那蓝衣人的话，轻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妖界的驱恶门，由一名由仙转世的多世积善之人的元神守护，若妖能破门而出，吞食守门元神在人间的精魂，则能曾百年功力。而他——’白泽的手指向马小良。‘就是那个人。’
随即，他继续道：‘至于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他此生杀戮过重，再加上阳气快尽的缘故。总之，要是他的魂被吞了，估计就要等二郎神下凡投胎来守门了。那样的话，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什么都顺利的话，少说也得十年。那时候，估计人间就是妖间了。’
‘那，我们带他一起走不就得了。’年长之人有些不耐烦道。
‘他时间快到了，我们不用带走他的。’这时，蓝衣的男人转向马小良，话却是对马小良说的。他的眼神里有着歉疚。
马小良听到这，才知自己大限已至，但是却没有过多的恐惧，这么多年的征战，还有这人间的疾苦，他早已厌倦。在此之前，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一眼那个给了他未来的男人，而今愿望已经实现了，他并没有遗憾。至于这样的结果，他是不会怪那个蓝衣的男人的。虽然笔是他给的，但是，路是自己走的，若不是当初不懂低调，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的后果其实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的确是不用担心了，只是，这些妖还是要解决的。现在离四更天还有一刻钟，我想，应该把他们送回去。’白泽开口说道。
‘送回去？怎么送？’
‘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很简单，让守门人以神来之笔再绘一条回妖界的路，我们只要负责不要让门内的妖精再出来便好。不过，要做的话就要趁现在定身法还没有失效的时候。’
于是，大家清出一块空地，按白泽的要求摆好架势，最后由马小良将路画出，将在场的妖精全数送回。
此时，只听宫外响起了“咚——咚！咚！咚”，这；一慢三快的打更声，众人知已然四更天了。更声刚落，马小良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5.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鬼门关外了。他身后跟着一白一黑的两人，催促着他往前走。一瞬间的茫然之后，马小良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常言道‘一朝若有无常至，剑树刀山不放伊’，于是他听话地抬腿往前走去。
走至近前，马小良才发现这鬼门关外，竟有十多个鬼王以及小鬼把守着。他们将他拦住，问他要鬼国的通行证。马小良愣了一下，他醒来就到这里了，哪来什么通行证啊。正在这时，身后的白无常走上前来，对其中一个鬼王道：‘此人身份特殊，阎王急召，故此就直接到了鬼门关。’
‘哦，原来是这样，那二位大人便速速带了人去复命吧。’说罢，那鬼王将手一抬，那群原本拦住马小良去路的小鬼们，即刻就让出路来放行了。
几经辗转，他见到了阎王。不想阎王见了他之后，竟摒退了左右。阴森森的大殿瞬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马小良，你本位列仙班，因故下凡修炼，本今世后便可重回仙，无奈你偏离了原本的命格，后虽贵至九五，但终因所造杀孽太多，故今世无缘仙班了。吾辈在此向你阐明，还望你能理解。’
‘有劳阎王了，看来今后还要多次叨唠阎王，还请多多包涵。’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马小良就被送往望乡台了。其实，这个结果，他是比较喜欢的。因为，他隐隐觉得，若是重回仙班，便无缘再见那个人了。想到竟不能相见，他便觉得无法接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见他是自己这辈子盼地最久的一件事吧，虽然最后一面算是见到了，可是却更不满足了……
等上了奈何桥后，押送他的鬼差就不再往前了。而他前世的记忆犹如那脚下的忘川水般奔流而过。不，不止是前世。就连那下凡的原因都开始清明起来——提升级别，接受修炼……但是这些他都没有怎么在意，是是非非随着那忘川之水流走。唯有一个例外。就是关于今生，哦，应该是叫前世了吧。前世里救了他也彻底改了他的命运的人，至今他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笑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样子，转身的样子……画面不多，当每一个都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只要想到他就觉得安心。一如当初在马背上连年征战的时候。
有时候，有的人在生命中的戏份并不多，却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且毫无预警地成了唯一的主角，明明，明明 那是你的人生，可是，我们却只能看着，无可奈何，却又满心欢喜，最后，永生难忘。那些为数不多的戏份，在回忆中辗转，只要想起，就能嘴角挂笑，就能觉得安心……
快要走到奈何桥的尽头时，，就看到了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上书‘三生石’三个红色的大字，一个穿着黑灰色斗篷的人站在石碑的边上，那显得她很渺小。那就是孟婆。
那个穿黑灰色斗篷的人伸出了一只与那斗篷极不相称的手，白皙细腻。纤细的手指端着一只碗，碗内是浑浊的汤。他接过了碗。
这时，三生石上出现了他前世今生的画面，最多的，就是那个他记得最牢的人。然后，他趁孟婆没注意，将那碗汤倒入了宽大的衣袖中。或许是冲动，或许是不舍。总之，那个人，那张脸，他不想忘记，甚至，是想追随的。
孟婆回头看了看三生石上的那张脸，再转过头来郑重地对他说：‘你想清楚啊。若是为他的话，恐怕你这前路就是未知了。’
马小良心中一惊，原来已被发现了。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这前路只要有他，怎么样都好。’
孟婆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你便随我来。’
作为不喝孟婆汤的代价，马小良要在这三生石畔为孟婆熬五百年的汤。他抱着回忆踏上了他选的路，看着从奈何桥上走过的一个个人，一天天地等待着离开的日子。不过，他没想到，他能等来他的魂魄。
那天，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桥的那头走来，容颜未改，只是略有些苍白，而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忧郁。
刹那间，他胸前心脏的位置竟似乎抽动了一下，有种疼痛感略微蔓延开来，这感觉太陌生又遥远了，以至于他有些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急急地将一碗汤送去给孟婆，结果孟婆告诉他说，那个人是不需要的，然后就将他推回到三生石后。那时，他已在这三生石后守了四百年。
他就这么看着他从面前走过。记忆中的他一直是笑得妖孽而肆无忌惮的样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时竟会是如此的悲戚。他不能想象他遇见了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只恨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在他的身边。明明自己每次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然后挽救自己，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这让他懊恼，让他捶胸顿足，让他坐立不安……
目送他离开之后，他决心要追随他。他开始向孟婆打听他的事，希望多了解他一些。
他知道了从很久之前开始，他还有其他的一群人，都几乎是千年轮回一次，并且从不喝孟婆汤的。至于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说到这，林昊终于停了下来。他将杯中剩下的就一饮而尽，道：“我的故事说完啦！看着我说得比你长的份上，是不是有奖励啊？！”
“这就完了啊？！昊子，你讲得真烂。没有开始就算了，你居然还没有结局。而且，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是个腐男！所以，你要是不把故事结局抖出来，奖励没有，暴力倒是要多少有多少。”说罢，李沐还挥了挥拳头。
“那沐沐觉得怎么样的结局才算结局呢？”林昊微眯起眼，看向李沐。这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没见过童话里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结局么，那你最后的结局肯定要么就那马小良出去后和那什么不愿留名的救命恩人相亲相爱去了，要不就相爱相杀去了，是在不行就他单相思的话，也该派个姑娘去去感化他，把弯的直回来什么的……”
“噗……”听了李沐的话，林昊愣了一下，然后嘴里的糕点直接喷了出来。不过角度关系，他没有像李沐那样，直接喷在了人家脸上，而是头上。
“昊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有仇必报之人啊！”李沐一边给他递去纸巾，一边整理头发，抖落樱花糕的碎屑。然后嘴里还不忘说：“昊子，你这么做，是对一个女士的侮辱，所以，作为道歉，你应该要把故事的结局告诉我！”
林昊顺过气来后，也手忙脚乱地帮着李沐清理头上的樱花糕屑。
林昊一边清理还一边说：“沐沐，你这不是把所有的结局都罗列了一遍了么，哪还需要我说啊。”林昊的声音温柔，有种暖暖的感觉。
李沐听罢，小嘴微撅，道：“可是，讲故事的人是你不是我啊，我说的再多，再全面，那也是猜，而不是故事的结局。你也知道，人总是这样的啊，就算是猜到结果了，只要还没有确认，总是会心怀希冀，总是会期待的嘛。”
“可是，那要是不是结局，是开始呢？这个故事岂不是没完没了了？！”林昊的眼里涌过复杂的情绪。
彼时，李沐正好抬头看着樱花。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又不是绝交了，这人生漫漫的，总不会连听个故事的时间都没有的呢。”
“我可以认为这是求婚词么？”林昊掩嘴笑，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去死啦，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还要登船……”李沐见状，以为是林昊误会了，便错开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