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财色兼收 （二）
“快，快走！”
幽黑小巷里，一群黑衣人急速的前进，领头之人焦急不断重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催促。跟在最后的黑衣人与前面的间距四五米险些掉队，手上抱一箱肩头还扛着一人，两腿浮软喘着粗气彷佛随时要瘫倒似的。
在巷道里横穿竖纵，不消多时，黑衣首领站在一破旧院落后门旁一阵张望，沉声喊道：“磨蹭甚麽，还不赶快进去！”
这最后累得不行的黑衣人自然是龙晨曦，在十四进去打斗时，就已经换好对方的衣服，在外等待其他黑衣人出来。趁乱混进来，浑水摸鱼。
龙晨曦跟着黑衣人穿过花园水池，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盏茶的功夫终于停下。只见眼前一座明亮豪华居住室，一个个黑衣人将手上的箱子置放于堂中。
那黑衣首领见龙晨曦木愣靠在门框上，低喝骂道：“没用的废物！”上前接过肩上的女人，便放进内屋的床上。
龙晨曦将箱子放下，不敢多迟疑，退出房间靠在门外的走廊旁边的栏杆上，重重的喘息。黑衣首领带着人出来，瞥了眼龙晨曦，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们两人好生看好了，我去请二皇子。”
转身急匆匆朝外走去，看得出来是邀功求赏去了，只留下龙晨曦与另外一名黑衣人，在门外守候。
已是四更天色，除零星虫鸣，就属龙晨曦喘息得最大声。靠在另一侧休息的黑衣人，摇摇头上前，道：“不就是抗个人顺带抱一箱银子，你也不会累成这样吧！”
龙晨曦心里咒怨道：“王八蛋，你丫的来试试，真当猪是白菜，白菜是白菜籽儿啊！”
见龙晨曦默而不语，伸手探了探其手臂。眼睛死死紧缩，突然身体一颤，摇头，道：“你不是刘洪，你是谁？”
龙晨曦豁然站起身，慢慢将面巾拉下。露出半张白色面具，淡淡笑道：“我本来就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却见那黑衣人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即又是一阵摇头。龙晨曦那秀气的眼目突然一紧，冷冷道：“身为锦衣卫居然干起，杀人敛财，强强民女，你说该不该死。还有脸问我是谁，去地狱吧！”
黑衣人被龙晨曦吓得大惊失色，转身欲走。可惜迟了一步，便被龙晨曦点住后心命门，旋即如同死猪般瘫倒在地。
走进大堂，望了望满地的箱子，骂道：“妈的！这麽多钱老子要卖多少副字画才赚得来。”
随即嘿嘿一笑，道：“现在不就是我的了吗？”
“唰”
这时突然掠进一人，一手提着十来个箱子，另一手则是黑布包裹着，肉呼呼的仿佛是人似的。只不过这要是人那得多肥，光看也不只两百斤。
看清来人，龙晨曦便抱怨道：“你丫的来得太慢了吧！那个家伙快过来，动作快点？”
接过十四手中的人一沉，险些跌倒急忙稳住。吓得布袋里的人吱吱呜呜叫起来，十四见状嘿嘿笑道：“不是我来得慢，是你要的人太难找了，兄弟我跑遍京城妓院才找到她。满意不――我的亲哥！”
“满意-太满意了！”边走边说，一脸坏笑，道：“我敢肯定，这回不把那家伙吓得小弟弟萎缩，我跟你姓！”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姓？好不好！”正在搬箱子的十四无语道。
“呃”
龙晨曦走近床边，见床上的女子还在哭泣。低声安慰道：“别哭了，我们救你出去。”
这话一说完，手上提着的女人便颤抖得更列害，大声哭泣。暗骂“你倒是将她救了，却又将本姑娘推入火坑，虽然只是――只是胖了那么一点点，呜呜-――天啊！这待遇相差也太远了吧？”龙晨曦将两人对换，走出内室见十四已收拾妥当。四道目光相视一笑，随手一挥室内的烛光便熄灭。借着淡淡月光两个庞大的黑影在屋顶穿梭，犹如鬼魅般丝毫不担心那身影从半空坠落。
就在两人刚落地那一刻，寂静的半夜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数家胆子大的门户，盏灯四处查看。龙晨曦将肩上的女子放下，手指凌空一划，淡淡剑气飘过，绳断气散，看得出来控制得随心所欲。
龙晨曦指着西街口，淡淡说道：“直走，右拐便是你家！”
提起笨重的箱子朝另一边走去，没走多远两人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出来，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九哥，那家伙绝对吓尿-――”
“不止吧！”
“-――传出去，他绝对死定了！哈哈！
“哈哈！”
站在街旁的女子正想说话，这才发现口中还有张丝巾。掏出来时，才发现人去街空。一对凤目在这微弱月光下，灵动般的闪耀，如同清澈的溪水倒映，是多麽的美丽。
一个人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龙晨曦消失的地方，默默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九哥-――卖字画-――！我会找到你的！”
清晨，繁华的西街起早贪黑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挑着担，摆着摊子，一顶顶官轿匆匆忙忙奔走赶去上朝。条条青烟宛如直冲天际的翔龙，在这青瓦的屋顶腾空而起。炎黄的子孙就是这样靠勤劳的双手，养活一家人，撑起国之根本。
此时，龙晨曦也是按部就班。背着字画朦胧未醒的眼皮一锤一锤，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虽然龙晨曦不喜欢谈论齐家治国，天下平安等等系列政治事务，可是他看得出来现在的大明朝看似平静，内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只是无奈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出手。
摸了摸因清晨的雾气变得湿漉漉的书摊架子，从背筐取出张抹布。抿了抿嘴巴，肚子咕咕！声响，严重抗议昨晚折腾半夜，饿到现在。
龙晨曦左右望了望，发现远处屋檐下两个鬼鬼祟祟的小乞丐，沉声喊道：“包子，馒头快过来？”
包子与馒头在龙晨曦到此摆摊的第一天来偷字画去买，被龙晨曦抓住。后果可想而知，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成了某人跑腿儿的了。两个小家伙正望着一旁热气腾腾的包子铺，不料被这一喊。条件反射般神经过敏，撒丫子拔腿开跑。回头却没人追来，只见龙晨曦靠在书摊旁捧腹大笑。
两个小家伙跑过去，气呼呼，道：“书生大哥，你又作弄我们。现在早餐飞了，你可要赔！”
“我要吃包子！”
“馒头！”
望着两个满脸污浊，单薄布衣的小男孩，摇摇头笑道：“管饱总行了吧！”
馒头手足舞蹈，像是在沙漠里捡到一罐水那样，天真美美道： “好耶！终于有一顿饱饭吃了！”
龙晨曦从钱袋里倒出十几枚铜币，递给两人，微微笑道：“老样子，多买点十四待会儿也会来，快去快回！”
“哦！”两人点点头各自朝不同方向跑去，不消半刻一人端一大木盘。乐呵呵放在那个屋嘠角，刚站定。随即十四便到，见到两大盘食物。急忙将吃饭的家伙麻黄土帆，龟壳扔在一旁。像饿死鬼般狼吞虎咽，惹得两个小家伙咬牙切齿赶忙抢。
“包子是我的！谁吃我跟谁急。”
“你丫的，吃你个包子又没要你命。”十四夹一根油条在包子面前晃“喏！跟你换！”
“不要！”
馒头一手一双筷子串得满满热乎乎的馒头，另一手端碗咸菜避开十四和包子，坐到龙晨曦身旁。吁了口气，笑道：“幸好没人抢我的馒头。”
看得龙晨曦无语的笑着，伸手拿盘子里的食物，猛回头，简直被强盗洗劫寸草不生。吼道：“谁喝了我的豆浆！”
十四两眼一瞧手上的碗里不是稀饭而是豆浆，急忙大口喝下，若无其事，道：“不知道！”
龙晨曦又望向另一木盘，咬牙切齿：“又是谁偷吃我油炸大饼？”
瞬间六只眼睛齐齐望向，还在卖命使劲的往嘴里塞大饼的包子。两个小眼睛望着三人彷佛在灿灿笑，吱吱呜呜，吐词不清，道：“我告诉你个秘密就算扯平。”
见龙晨曦点头，咕噜咕噜，将嘴里的大饼咽下。道：“昨天晚上微商叶辅仁家里被烧了，还被抢走几百斤金条！”
左右望了望，又道：“据说是二皇子看上叶辅仁的女儿叶静涵，不过奇怪的是叶小姐并未被劫走，一大早就去大佛寺烧香祈祷。”
十四望了眼一脸平淡若无其事的龙晨曦，嘿嘿笑道：“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我们要是不知道那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个不算！”
包子不好意思傻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我即将要说的消息你们肯定感兴趣，是关于大皇子的？”
“对！”馒头说道正事依依不舍放下心爱的白面馒头，肯定道：“就在这几天有很多外地人出现，看上去是在熟悉京城路子。虽然我们不知道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有私情。”
说罢，包子朝馒头做了个鬼脸，鄙视道：“切！明明是看到大皇子的手下与那些人混在一起，还说第六感。第六感是女人才有的，男人应该叫自觉。小样，好好跟哥学，包你前途坦荡荡，馒头滚滚来――哈哈！”
馒头环抱双手，白眼一翻撇嘴道：“是钱财滚滚来才对吧！跟你混饿死那是迟早的事！”
“哼！你又能强到那里去！”
“你没被饿死就是很好的证明！”
“你――”
沉默的龙晨曦与十四皱眉思索，从包子馒头的争执中看得出来。京城涌进一群陌生人，不难想象若个个高手，那么他们想干嘛！
看来这平静的京城即将涨潮，或许这片天也要即将变色。这是龙晨曦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仰头迎上初晨的光芒。
安逸的日子即将结束，明天我又在哪里，人生该何去何从，叱咤风云攀登那人类最高峰，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