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逢故人子 -- 第十四回：客店引少年 树林斗文士
第十二回：客店引少年
树林斗文士
羊唬狮和白进宝见郝飞轩竟然一招被狄峰点到在地，匆忙上去扶他。四名乞丐纷纷称赞叫好，羊唬狮怒道：“臭要饭的，你们到底是谁？”
老年花子道：“老夫裘安泰，乃丐帮大智分舵副舵主。阁下有何指教？”羊唬狮道：“原来是你就是铁指神鹰？”裘安泰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只贼羊还知道老丐。”羊唬狮道：“羊某与各位无怨无仇，今日我们是找臭小子算账，与各位无关，请回吧。”中年花子道：“哼，你把我们丐帮看成什么样的了？”
羊唬狮早就想教训他了，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举刀向他砍去。裘安泰一见不妙，手中竹棒直刺而出，与羊唬狮的鬼头刀交上，然后托转。白进宝一旁看着，惊道：“‘打狗棒法’？”裘安泰使的正是“打狗棒法”里“压肩狗背”一招中的“转”字诀以柔力拖动羊唬狮鬼头刀，让他无法还击。
羊唬狮一见，若硬收刀，必会伤到自己，可是不收，对方则以柔力缠住自己，消耗自身内力。这与武当“太极拳”的“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道理相似。羊唬狮于是左手单掌挥出，直向裘安泰腰间打去，掌如铁石，快若风雷。
裘安泰一见，撤回竹棒，跟着一拳猛出，这一拳名为“冲天炮”，又快又猛，乃拳法中上乘武学。羊唬狮见他这拳比自己的掌法还快，便即要退招。谁知裘安泰那招“冲天炮”还未使完，便即跟上前，换拳为掌，使出一招“幻化风雨”。这一掌使出，虚实难分，而且又似多了个人与他打一般。
原来这一掌叫做“无影随风掌”，使将出来一掌变四掌，一人变四手。乃丐帮一位前辈高手喝醉酒后，想出来的招数，一招比一招精妙。只是招式中三分带有女子的柔美姿态，固然很多丐帮中的长老、前辈和帮主不愿意使用。
羊唬狮见裘安泰使出如此高明的掌法，心下好生佩服。可是却见眼前无数手掌，难辨真假，于是向后避开，接着手中鬼头刀直击裘安泰腰间，跟着左手同是一掌而出。刀中杂掌，掌中带刀，让裘安泰也不得不佩服。
裘安泰一晃而闪，接着踏上一步，跟着手中竹棒朝羊唬狮后辈压下。羊唬狮只觉背后棒风呼呼，暗道：“不好。”不等羊唬狮变招，裘安泰跟着向左挪了一步，左手使出一记“鹰爪手”向羊唬狮后劲抓去。
这乃裘安泰绝学之一的“鹰爪擒拿手”。裘安泰是“鹰爪雁行门”大力飞鹰顾裴闻的得意弟子，师承后便离开雁行门闯荡江湖。后来认识丐帮四老中的唐慕便加入了丐帮。不到几年做了几件了不起的事，便升为大智分舵副舵主。
羊唬狮眼见这一爪下去，自己非死不可，早已低头，待闭目等死。不想竟然有一人突然一掌向裘安泰打去。裘安泰不敢怠慢，也是一掌使出来，以掌对掌。谁知竟被对方震出数丈。
裘安泰暗下佩服那人内力，于是抱拳问道：“阁下武功惊人，裘某佩服，不知阁下尊姓？”那人并不理会他，却看着低着头的羊唬狮道：“三哥，我就知道你迟迟不回，必会发生什么事。”
狄峰一听这人说话，“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白进宝和郝飞轩也是愕然的看着那人。只觉得他说话时的声音犹如金属敲击一样，极为吵杂难听。狄峰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羊唬狮也听到那人叫自己，于是怒道：“牛老四，你他妈怎么才来？”那人道：“是大哥让我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羊唬狮的结拜兄弟，甘南四兽之一的牛铁山。
只听牛铁山对裘安泰道：“听闻江湖上说，裘长老的‘大力鹰爪手’和‘铁鹰神掌’十分了得。牛老四今日想要讨教讨教。”
裘安泰刚才与他对了一掌，便知对方武功十分了得，内功更是深厚。但听对方有意下战书，不得已道：“阁下可是玉丰道人门下弟子？”牛铁山哈哈一笑，说道：“裘长老果然了得，只接了我一掌，便看出我的武功家数。难得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师父的，哈哈哈！”这笑声带着金属敲击之声，让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极为难受。就连他的结拜兄弟羊唬狮都觉得十分烦躁。
郝飞轩笑道：“原来是牛四哥，在下郝飞轩有礼了。”牛铁山哈哈一笑，道：“阁下莫不是白面无常？”郝飞轩道：“正是在下。”
他眼见己方来了援兵，不顾身上的伤，缓缓站起身向牛铁山问好。岂料牛铁山只是笑了笑，回答他了一句，便向其他三名乞丐道：“这几位想必就是雕手罗允，菩提鹤康清和玉笔惊天曲游吧？”
那三名乞丐听他竟然报出自己的名号，当下大惊。康清首先道：“牛四爷言重了。”牛铁山笑道：“好说好说。”
牛铁山这时看见狄峰也在一旁，走过去道：“狄少侠，咱们又见面了。”狄峰不答，只是笑了笑。牛铁山接道：“狄少侠，数日前我二哥，三哥两人败于你。黑白双煞乃是我大哥的朋友，今日也竟然输给你。看来你的武功着实了得，今日在下想讨教几招。”
说着，单掌飞出，脚踏上前，这一招又急又快，出手如闪电，发掌如风雷，全在狄峰没有防备下。旁边的裘、罗两人一见，急忙上前帮忙。裘安泰左手手单鞭手，同时左腿一个连环腿分别攻牛铁山腰间。罗允则手中竹棒一招“含冤击鼓”，棒打牛铁山后劲，乃是杭州云掩寺的“伏魔棒法”。狄峰见他二人一左一右夹攻牛铁山，当下挺剑而上，一招“暗香疏影”，左右两剑，攻他手臂。
牛铁山哈哈一笑，道：“来得好。”一个“千斤坠”立身不动，待三人兵器同时攻来时，急忙一个转身避开，接着踏上前去，左掌“冰雪万里”打向罗允，右手“飘风骤雨”食指中指点向裘安泰“商曲穴”。这两招同时使出，又快又准，在场的人看了，都暗自佩服。狄峰见裘、罗二人受攻，长剑急忙一招“百花争艳”，只见四下剑侠无数，剑花点点，让人看了，难以分出孰真孰假。
牛铁山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当下身子向下一矮，左右双手各使出一拳将裘、罗二人。拳未到，这拳上的内力竟然先到，他二人知道牛铁山内功了得，当下不敢硬接，只得各自退了几步。牛铁山得意一笑，冲上前对狄峰又是一掌。这一掌却不是普通掌法，而是掌法夹杂着剑法。以掌为剑，名义使出掌法来哄骗敌人，实则是掌心在待敌人去接掌时，忽变剑法，让狄峰猜不透使出来的是什么路子。众人一见，纷纷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武功啊，掌如剑，剑似掌，掌剑不分，不成体统。”
众人只知道牛铁山的师父玉丰道人内功高强，武功高强。可却都不知他师父的这一派的武功出自九十年前与东绝路云轩、西傲巴拉依、南神欧阳川齐名的辽北武林名宿北奇汤有极门下。他师祖汤有极武功本就自学而成，然后将各门派精要融入进去自称一派，他师父在传他武功时，自然而然的也是如此相授（东绝、西傲、南神、北奇等人事迹请参详拙作《书剑恨》）。
狄峰被他这一招掌剑连式逼得连连退步，根本无法还击，只得挺剑守护。可是牛铁山却是越打越慢，而且招招不在那么狠心。羊唬狮一见这样，急忙怒道：“牛老四，你搞什么鬼？怎么越来越慢了？”
牛铁山本来是想以这样的打法让狄峰累死，听他这么一说，道：“你懂什么？昆仑派‘玄阳真气’的内功乃是江湖上的上乘心法，与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并称。”
羊唬狮依然不解，只见牛铁山这时单掌击出，左脚踏上前一步，乃是一招“釜底抽薪”，去点他背后“陶道穴”。狄峰一见，急忙闪身而避，跟着长剑一招“黄沙茫茫”左刺“云门穴”，中点“气海穴”。这两剑去的又快又准，剑尖不曾点到，只觉剑光寒气逼人。
牛铁山赞道：“好剑法。”正要跟着还招，只听有一人尖着嗓子说道：“牛老四，别打了。如此打下去不是法儿。”
白、郝二人一听那人声音，急忙拱手相迎道：“属下参加香主。”那人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说着，只见一位蓝袍文士从树丛里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那人正是圣魔宫邪月堂香主冷面居士姬无风。
姬无风道：“今天好热闹啊，丐帮的裘大长老们也来了。”转眼看了看狄峰，见他一身黑衣打扮，二十岁上下，问道：“想必这为就是昆仑派的狄少侠吧？在下姬无风，久仰了。”狄峰拱手道：“不敢当，狄某初出江湖，今日也是第一次来到贵地。”
姬无风似笑非笑道：“狄少侠真是豪爽之人，姬某听闻少侠曾在安西以一敌二胜了羊三哥和马二哥，今日又赢了我这两个没用的家伙。看来武功着实了得。”说这话时，眼睛瞪着白、郝二人。
狄峰心道：“难不成你想和我讨教？”说道：“在下武功低微，侥幸赢了白二哥他们，姬香主刚才那话，言重了。”姬无风哈哈一笑，道：“少侠果然会说话。姬某不才，想用手中折扇，讨教几招昆仑武学。”
狄峰猜的果然不错，但见这人虽然三十多岁年纪，可是内功却远比白、郝二人。若真和他打，可得小心。
姬无风见他迟疑，于是道：“难怪，少侠乃正派中人，岂能和我这个邪魔比试。白贤弟郝贤弟，咱们走吧。”狄峰竟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说道：“姬香主既然有心赐教，我也不胜荣幸。”
长剑点刺而出，直点姬无风“环跳”、“伏兔”二穴。姬无风见他这一剑使得又快又稳，而且认穴极准，心下暗自佩服道：“昆仑派不愧为武林四大剑派之一。”说着折扇一展，直扑面门，同时左手变爪，一招“苍鹰搏兔”去爪狄峰左肩。
狄峰侧身而闪，手中长剑上四剑，下四剑，左四剑，右四剑，四四十六剑，剑花点点，剑影赫赫。狄峰这招剑法乃是他三师兄阮英鹪自创的“迅风快剑”，一共十六招，每招变化多端，招数中还带有昆仑派的“迅雷剑法”，因此使来，招招逼人。这时他使出来，竟将十六招全部使完，目的是让敌人知难而退。岂料这姬无风并不在意，对他笑了笑，跟着手起左爪，折扇倒转，用扇柄向狄峰胸前点去。
这一招来的快，去的也猛，而且狠，让狄峰无从躲避。只得长剑一横，死守门户。姬无风一见，暗道：“我堂堂圣魔宫一堂香主，若三十招制不了这小子，哪儿还能在武林中露脸。”说着，左手如勾，猛向狄峰劲部抓去。裘、罗、康、曲四人见姬无风这招狠毒无比，于是纷纷上前助阵狄峰。
姬无风只见左右前后四面棒影来袭，尽然不闪不避，左足一点，侧身到狄峰背后，手中折扇投掷出去，向四丐打去。四丐一见，急忙矮身闪过，那折扇打了个空，死死的插入一棵树里。要知姬无风的折扇扇骨乃是纯钢所制，刚才所使展的又是上乘暗器投掷法，被打中后，非受内伤不可。
狄峰见他手中没了兵刃，急忙转身，左掌挥出。姬无风正准备避开，不料狄峰这一掌到他的腰间后，忽然变掌为指，使出“玄阳指”中的一招“抛砖引玉”，去点姬无风背后“陶道穴”。四丐见他变招急快，暗自佩服，于是又纷纷夹棒向姬无风腰间击去。
姬无风暗道：“我命休矣。”反手一掌向四丐中的曲游击去，掌声呼呼，三实三虚。曲游手中竹棒倒转，跟着左足轻点退了几步。却不知道姬无风刚才那掌是让他让出空位，好趁机闪避。却不知狄峰“玄阳指”乃昆仑派上乘点穴功夫，讲究的是准稳二字。姬无风不急避开，却已被狄峰点中穴道。众人一见，纷纷拍手叫好。羊唬狮、牛铁山等人却是无可奈何。
狄峰道：“姬香主，承让了。”姬无风长笑一声，道：“好，昆仑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姬某佩服！”
裘安泰冷笑一声，问道：“姬无风，你约我们来，是什么事？”姬无风不答，只听羊唬狮道：“臭要饭的，约你们来的人不是姬香主。”裘安泰道：“那是谁？”羊唬狮道：“约你们来的人，我们也不知道。”
姬无风道：“裘长老，你真想知道约你们来这的人是谁吗？”裘安泰道：“如果老叫花子没猜错，可是你们宫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