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淀 -- 第一章-我叫镜封远
我叫镜封远。
没有什么其他的外号,也不需要。生活教会我所有的道理——是我的座右铭
其实名字这东西吧,真是个代号,我姓镜也没见过什么魔镜,名封远却连国都没出过。此时的我不过就一刚上大学的学生。要说有什么奇特的事吧,就是家里越是请高明的和尚啊,道士啊,神父啊之类的给我算命,结果就越是模糊——是吉是凶起码蹦个字出来啊!!!——如果这也算是奇闻的话。
此时的我正在开学典礼场上,木着个脸听着校领导不知疲倦地讲述学校的光辉校史,初高中就军训过的人自然不会乱动,注意力便集中在了鼻尖那似滴非滴的一点莹光上。
蓦地,一阵微风袭来,人群中顿时散发出一阵阵舒适的呻吟。
我不自禁微闭了双眼,感受这自然的恩赐,脑海中突兀的冒出一个声音“喂,看你也挺热的,怎么不用法术?”
法术?本人虽崇拜仙侠玄幻中的高深道法,却从未有机缘能学到,不知这人干嘛这么说?停——开学典礼上谁敢说话?
不自觉的,眼神开始搜寻。这时,声音再度传来“找什么呢,回话啊……算了,下次再找你吧。”
校领导接下来的话我都没怎么听,带着满头的问号,开学典礼结束了。
大学生活像一幅田园素描,缓缓向我打开……
至于那个声音,早被大学的新奇生活挤到脑后了。再说了,我又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总能感到似乎有人暗中窥视我,特别是我身边发生点什么事的时候,那种目光会变得格外炽烈。但几个月后,这种被窥视感渐渐消失了……
那几个月,我见识了校园里的明争暗斗,虽然并不涉足,但依旧步步惊心。我看着他们,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不惜出卖、欺骗,想要做些什么,却又十分无力——我算什么东西?在校园里不冒尖,不垫底,中规中矩的生活。
其实,没有人知道,我是从孤儿院被认养的孤儿,我的生身父母在我五岁时就离奇去世了。
父母的第一个祭日,下着倾盆大雨,夜色黝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浑身湿透的站在海边——没有钱,我只能将他们的骨灰撒入大海。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油纸包裹的鸡腿,我呆呆的望着大海。想要再靠近一点,却迈不开脚步。
鸡腿是偷来的,冰凉发硬,上面结了一层油腻。为了这根鸡腿,我自己的腿差点被打断。
良久,我轻声道:“这一年,我过的很难。”
“我想找活干,却差点被人卖了。”
“我在外面学了很多,比你们能教的更多。”
“我知道怎么活下去了,我知道怎么偷,怎么骗,怎么乞讨,怎么扔掉你们教诲过的东西。”
“我让你们失望了吧?没关系,因为我要活下去。”
“你们放弃了我,但我不会放弃自己。”任由雨水滑过冰冷的眼角。
因为你们教的东西,只会让我活得更难——他们只会让我觉得我现在活的是多么错误,多么耻辱,多么痛苦。
我不能像其他乞儿一样为了一点钱币就很快乐——因为你们让我看到了光明,却无法触摸得到。
我将鸡腿狠狠扔进了大海,转身,在瓢泼大雨中狂奔乱吼——我的心比雨更湿,比夜更黑。
然后就是老桥段了,被孤儿院收养,再被别人认养,只是我固执的不改姓,也许,是还残存了那么一丝所谓的尊严吧!也许会报外省的学校,也有这个因素在吧。
真正经历过社会的黑暗,再看那些同学的争斗,只觉得像过家家一样无趣——你们去混黑道也只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炮灰罢了,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资本为自己谋利,为自己往上爬而添砖加瓦——如果没人点化,就那么点出息罢了。
不过管他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的大学生活,何必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呢?在大学,我也看见了同学在运动场上肆意挥洒的汗水、牢不可破的友情、温馨弥漫的爱情、对家人的思念、对远方友人的关怀……这些都告诉我,我还生活在阳光下,我不是一无所有。
这天,图书馆晚自习后已是11点了,我抱着几本书缓缓往回走。(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我的修真路不会那么早来……)
走着走着,来到了学校里的一塘湖畔。学校在这湖上做足了功夫,因此湖水很明净,是同学们消暑的好地方,只是考试日趋临近,大家都疲于奔命,甚少有人会来这里,比如现在,只有我一人莫名其妙想来看看。
盛夏之夜,流萤舞动,划出一道道自然而优雅的弧线,绽开温馨的火花,美得让人心醉。
舒服地坐在湖边,除下鞋袜,把双脚泡在水里,沁人的凉意顿时驱散了困意,随着脚趾滑动,塘中圆月碎成缕缕金线。我渐渐痴了,有时候想想,就这么平淡的过完一生也许挺好。可是,我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的人生不允许我这么早就有这样的念头。
“好雅兴啊,深夜游水赏月,果然心系自然。不过你是不是过的太悠闲了?进学校一年多了,从不见你修炼,就不拍修为倒退吗?你师父是谁,怎么教你的?”是那个遗忘已久的声音。
转首,只见一名青衣男子踏湖而来,双手后背,眼光深邃悠远。虽然在跟我说话,但眼神并不多看我一下。仿佛我与那塘中清水、半空流萤、湖上清风没有半点不同——不,甚至我还不如这些东西——至少,他还稍稍在意它们。
我知道这个人的,虽然我来自外省,但此人大名如雷贯耳——高考本省第一,还甩了第二几十分,却拒绝了最高学府抛出的橄榄枝,包揽了学校所有一等奖学金,近乎各科全才却固执地从不出国做交换生的学校传奇——端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