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 第50章 漆黑一片
“快跑啊！”
“调头失灵。”
一股黑水冲来，转眼之间，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洪少虎不解地问：“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鲨鱼的肚子。”
“我的天，鲨鱼把我们吃了？”
“对。”
“那我们完了，这下子怎么办？我们马上就要变成鲨鱼屎，被他排了出去！”洪少虎悲观无助地说道。
“别怕，这剑身不会被它弄碎，我们要想办冲出去，如果冲不出去，鲨鱼也消化不了我们，它会把我们带剑排出体外。”
“那可能吗？”
“完全可能。”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想到从一个通道进入另一个通道。接着剑身翻滚，两个人也随之滚动。
土豆临危不乱，对洪少虎说：“系好安全带。”
“鲨鱼在干什么？”
“它在消化我们。”
“什么？这太可怕了。”洪少虎系好安全带，紧张地向舷窗外看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感到头晕目眩。
他见土豆不动，又催他说：“你快点想办法，抓紧修理呀。”
“我正在查看电路，你不要催我！”
“在鲨鱼肚子里，我害怕。”
“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我比你更着急，你只是乘客，我却是一个驾驶员，你再睡一觉，好不好？”
土豆又低头看电脑显示屏上的电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按钮失灵的原因。
鲨鱼似乎感到自己吃下了一个不易消化的东西，他上下猛游，加紧消化速度，又有更多的粘液涌上来，把剑身包围。
洪少虎又有些头晕目眩，这似乎就是人们感到的晕船。
突然，土豆惊叫道：“哎呀，就来病了，我恐怕不行了。”说着，头向后一仰，再也不动。
洪少虎大惊，忙问：“统斗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前面没有人应声，土豆也没有动。
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洪少虎心中绝望地想，土豆死了，他们又在鲨鱼肚子里，鲨鱼要把他们弄碎成沫，飞剑不能飞了，他又不会驾驶，土豆又没有开启自动驾驶功能，飞剑成了一只普通的短剑，再也没有惊人的威力，他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太可怕，也太出乎预料。
洪少虎又被上下翻飞的鲨鱼搅得五脏六腑都乱了。要呕吐却又吐不出，只吐出一点儿黄苦水，这太难受，也太折磨人。
紧张、惊吓、头昏，洪少虎再也支持不住，也昏了过去。
剑被鲨鱼控制着滑动。
鲨鱼也心中不解，今天真倒霉，刚吃下的这一条白鱼怎么这么硬？成心找我麻烦，怎么觉得卡住了不动，也不弯呢？真少见。
它又用力上游，在水中不辨方向，只想把吞入的东西尽快排下去。
一只鱼枪射来，击中鲨鱼的身体，它负疼挣扎，带着猎鲨船向前游去。
船上老人放了绳索，随鲨鱼游动，带动小船，在海面上漂行。
终于，鲨鱼累了，几个猎鲨人才把鲨鱼七手八脚地吊上船。
船把鲨拉到岸上，人们又开始割鲨。
很快，庞大的鲨鱼被切割成许多块。
突然，一个年轻人大叫起来：“爸爸，你看！”
老人忙走过去，只见剖开的鲨鱼腹中，有一把短剑。
老人把短剑从鱼腹中取出，在阳光照耀下，认真端详。
这是一把外国人的古剑。
以前，听老人们讲，有许多运珠宝的船从这里经过，有的神秘失踪，有的翻船发生海难，许多珠宝也随船沉入海底。
这把剑一定是件文物宝贝。
老人高兴地把剑身上的血迹擦净。怀揣宝剑，来到他的藏宝屋中。
他这间房子，陈列了许多从别人那里买来，或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他认为值钱的宝贝。
老汉要当个收藏家，有时，他也与过往商船人的手里交换东西。
老汉把剑用布擦净，放在一个日本军刀的旁边木架上。
他把剑柄向下，剑尖向上立好，可是，刚一松手，剑又歪了。
他扶了几次，剑总站不稳，他一扶，剑就要倾斜，似乎里面有人故意与他捣乱，有心与他开玩笑。
老汉急了，以前从没有遇过这种事，他用双手把短剑握在手中，对剑道：“你还不安心在我这里为家，对吗？你放心，我要好好对你，让你在这儿安静地睡觉，三天给你洗一次澡，擦洗一次，不会生锈的。我出海回来，就在这儿陪你，好吗？”说着，老汉又把短剑横放在剑架。
不料，剑又不横卧，自己平站起来，不肯躺下，它要立起。
老汉不解地问：“我的上帝，你不喜欢这个地方？你到底喜欢站立还是喜欢横卧？总站着太累，人也不能总站着，人有半生是躺在床上的，你也躺着吧。”
老汉又把立着的剑横放。这时，奇迹出现了。
只见剑内出来两个极小的人，犹如魔王的瓶子被打开一般，顷刻，两个小人长大，如拇指大小时，又不长了。
老汉以为眼花了，他凑近细看，果然是两个小人。
“我的上帝，你们有手有脚，活人一样；你们是人还是神？”
两个小人都没有说话，也许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一个伸个懒腰，一个旋转一周，犹如舞蹈演员一般，脚尖着地，单腿旋转，似乎免费为老汉表演。
老汉又把眼睛接近他们，颤抖着声音问：“我的上帝，你们是人还是神？来到这儿要干什么？”
“我们的飞剑出了故障，出来放放风，谢谢你救了我们。”
其中一个小人大声说。
“你们还会说话？”
“当然。”
“你们还能变大？”
“能，但我们不变大，我们还要缩小，抓紧时间抢修机器。”说着，一个小人又缩小，钻入了剑体内。
老汉看得目瞪口呆，他活这么大岁数，在海上飘泊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事。
这时，只听小人回头对里面大喊：“土豆，再把我放大些，我要下去，出去溜达一会儿。”
里面那个小人说：“数码放大系统坏了，只能缩小，不能放大，我正在检修。”
老汉见两个人说话，又大惊失色，他们说的话，他有的听不懂。
小人转头对老人说：“我太难受了，我简直要死了，如今真饿，好心人，你有吃的吗？”
“有，你等着，我去拿。”
老人出去不久，又回来，他拿了一个杯子和一把烤鱼片。
洪少虎问：“杯子里是什么？”
“白兰地。”
“白酒？”
“对。”
“我不喝白酒，我这么小的人，怎么能喝，你手中那么一大杯白酒？给我一块烤鱼片，可以吗？”
老头拿了一块烤鱼片递给洪少虎，洪少虎伸手去接，烤鱼片在他看来，又大又重，他一下子被压在烤鱼片下面。
“救命，快救命！我要被压死了。”
老人大惊，忙又把烤鱼片拾在手中，在他看来一块最小的鱼片，险些出了人命。他吓出一头冷汗。
洪少虎从地上爬起来，大口地喘气。
老人关心地问：“小人，你没有事吧！”
“没事，你给我的东西太大，我吃不了，怎么办？”
“我可以把它撕成小碎片，喂你。”
“我不用喂。”
老人把酒杯放在地上，认真地撕起鱼片，撕成细小的线，握在手中。
突然，老人打了一个喷嚏，洪少虎毫无防备，离他又近，正看他撕鱼片，气流太大，他防备不及，一下子从剑架上跌倒，被风吹到地上，只听“咚”地一声，洪少虎重重地摔在砖头地面之上。
老人忙低头把他捡起来，拿在手中，只见洪少虎用手捂屁股，正呲牙咧嘴地叫着：“疼死我了，骨头好像散了架子，这架子有两尺多高，好险没把我摔死。”
老人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我没有事先预报。来得太突然了，我转过身再打，也不会使你受到台风的袭击。”
“真疼死我了。”
洪少虎说着，无力地扳起老人的手。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我这个样子，会把他们吓坏的，不要拿我出去。”
“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儿孙去。”
“不行。”
“为什么？你是我们从鱼腹中找出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我也是人。”
“那你为什么这样小？”
“我可以变大，系统坏了。”
“你在骗我，系统坏了，与你身高有什么关系？我的船坏了，可以修，他与我身体没有关系。你们从哪里来？”
“鱼腹中。”
“要去哪里？”
“不知道。”
“你们是上帝派来的使者，要告诉我们这里的人什么事，对吧？”
“对。”
“什么事？”
洪少虎见老人一副认真神态，信口雌黄，胡说道：“这里要变成干涸的土地，然后，火山爆发，这里成为红色的河，人兽全死了。”
“什么时候？”
“一千年以后。”
“上帝的旨意？”
“对！”
“我们要天天祈祷，请求上帝原谅他的子民，不要发火，我们一直很尊敬他，要再盖一个更大的教堂，可一千年以后，我们不在人世了。”
“你的子孙还在。”
“对，我要为子孙着想。”
两个人正这么说话，土豆在舱里对他喊：“洪少虎，故障已经排除，你快回来！”
“好。”说话间，洪少虎已在老人的手掌心变小。
老人惊讶地望着变小的洪少虎。
洪少虎身子变小后，双足一弹，从老人手掌跳了过去，他咬牙忍着腰疼，进入已打开的舱门中。
“可爱的老头儿，谢谢你救我们出来，再见，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只见剑头一抬，短剑已飞在空中，身子灵巧地一转，已出门去，抬头向天，转眼白光一闪，已不见踪影。
老人见剑成神，飞出门去，忙大步追出门来，一手还拿着撕好的鱼片，对空中大喊：“你们还没吃鱼片！”
他大儿子此时走进来，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们飞走了。”
“谁？”
“剑。”
“你说什么呀，我不懂！”他儿子进屋后，不见了短剑，问父亲：“刚才从鱼腹中找到的剑呢？我找个专家让他鉴赏一子。”
“它飞走了。”
“什么？”
“那把剑刚才飞入天空。”
“爸爸，你说什么呀？我不让你喝酒，你又喝多了，今天你又趁我们不在多喝了几杯？”
“我一杯也没有喝。他们说饿了，我给他们撕鱼丝，可他们又飞走了。”
儿子不高兴地对父亲道：“你又喝醉了，走，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我没醉。”
“你还得让我好好管着你才行，下次你不出海了。”
“他们说有机会还来，我一定要出海，我真的没醉。”
“没醉你说酒话？”儿子不高兴地反问。
老人长叹一声，道：“我的上帝，今天出了什么事，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儿子没好气地说：“你就是喝多了，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了，以后不要喝酒，对你一点儿好处没有，可我的话说千遍，你就是不听，人要能选择父亲，我不会选择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儿子，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你以为我也喝醉了吗？”
“我好伤心，我要哭……”
“行了，行了，我没功夫看你哭，我还有别的正经事要干呢。”儿子说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飞剑内。
土豆问洪少虎：“你要去哪里？”
“回家。”此时，什么也比不上他回家重要。他生怕这个总出故障的飞剑落在什么朝代，异国他乡，再也不能回去。
“好，我送你回家。”
“统斗司，我不明白，你的飞剑为什么总出毛病？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土豆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认真地调整方位仪与反重力场装置，以便飞剑穿越时空隧道，绕地球飞行，把洪少虎送回他那个时代。
飞剑又在加速，这时，听土豆暗叫了一声：“咦，怪事。”
“又怎么了？别不是又出了毛病，把我们再摔在雪山或大海之中。”
“不对。”
“什么不对？”
“我发现一种奇怪的集子束在向我们飞来。”
洪少虎没有听懂，他又不解地问：“集子束怎么了？”
“从集子束发射的频率和明暗可以看出，一定是依稀如梦出了问题。”
“她是谁？”
“她在一个更怪异的空间做事。也是风格博士受FMBI组织的授命，让她有了EUUS系统，她负责偷。”
“什么？你负责骗，她负责偷，让一个女人当小偷？你们尼古达星球的人真有毛病，是不是吃饱了没有事干，地球上坑蒙拐骗偷的人已经不少了，你们还来捣乱？”
“这事与我无关，对不起，你不也在干不光彩的事吗？依稀如梦一定出了问题，我要去帮助她。”
“坑蒙拐骗偷的人也互相帮助，不单干？”
“对，你们地球人不是说众志成城，众人拾柴火焰高吗？”
“你这就去看那个女人？”
“她很漂亮，你看了也一定会喜欢的，等我们帮她办完事，我送你回家，我也可以向风格博士请示，是否已完成任务，我要把摄录下我们的所做所为让他评估，如果风格博士满意，我也就此结束了地球之旅。”
“他要不满意呢？”
“那我们得继续干，直到他同意我飞回去，我要感谢你的合作。”
“口头？”
“不，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会使你受用终生。”
“什么？”
“保密，这个时候不能谈，你坐好了，我们开始下降，果然不出我所料，依稀如梦真的出了问题。”
顷刻间，飞剑已下降，落在一个圆形碟子似的东西旁边。
土豆打开驾驶舱，也不管洪少虎如何，变大后，他先下去。
这时，只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向土豆跑过去，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这个漂亮的女人一定就是依稀如梦，洪少虎心中暗想，他打开窗帘，见两人热烈拥抱，又亲吻起来。
女人亲吻好久，才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对他道：“亲爱的，你终于来了。你瘦了。”
“出了什么事？”
“我的方向仪坏了。”
洪少虎见两个人亲密无比，心中暗想：难道这两个机器人也谈恋爱？尼古达星球上的东西真与地球不同。
“亲爱的，我真想你。你好吗？”
“我好。”
“风格博士把我们两个情侣拆散，他这个人也真够狠的，有时我真想杀了他。”
“亲爱的，千万不要这样，有你这话，我也就知足了，你还爱我吗？”
“海枯石烂心不变！”
洪少虎见他们两个如此，不知不觉想起了唐明皇与杨贵妃。
真情万古不变，各个星球也都存在，只是土豆从未对他谈过女人的事，他封闭这么严，也不知为何？
土豆拉着依稀如梦的手，向飞碟走过去。口中又道：“等我回去，我要先破坏EDUS系统。然后，杀了风格博士。”
依稀如梦扭着细腰，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小点儿声，当心让风格博士听到，他会找我们麻烦的。”
“我不怕，光波系统没有打开，他监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亲爱的，我发现这个地方的动物变异很大。”
“对，这里遭到了核辐射，他们的后代发生很大变化，你要小心，这些动物的后代小变大，大变小，有时看上去挺好玩，好像在一个崭新的童话世界。”
这时，一只犹如汽车大的蚂蚁走过来，对大象喊：“大象，你过来，上次我让你办的事，你给办了没有？”
一只大象犹如小麻雀似的缓缓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已求我大伯了，可他这几天没有给我打来电话。”
蚂蚁不高兴地训斥他：“他不给你打电话，你不会打电话问他吗？”
“我……”
“把手机给你，你马上问他。”
象又大声说：“他出国考察去了，得半个月以后才回来。”
“我不怕电话费高，出国也打，他没有手机吗！”
“有，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废物。”
这时，一个飞鹰从天而降，洪少虎发现，这不是一只鹰，而是如鹰一般大的蝴蝶。
这个世界大小都颠倒了。
洪少虎看见土豆与女人进入飞碟之中，两个人好像又搂在一起。
洪少虎也想打开门出来，看一下这片森林中还有什么变化，可是，他打不开门，门已在前舱被土豆锁上。
土豆成心不让洪少虎出来。
也许他不愿意洪少虎看见他与依稀如梦在一起干什么事。
这时，他见刚才训象的蚂蚁走过来，他一只手轻松地把剑抓起来，他大声问里面的洪少虎：“你是谁？人类吗？快出来。”
“干什么？”
“有事。”
“我不出去。”
“你怕我？”
洪少虎正不知说什么好时，发现不远处的河边站着一条鳄鱼，正向他们爬来，他认真一看，这根本不是鳄鱼，而是如鳄鱼一般大小的青蛙。后面还跟着一列如老鼠一样大的蝌蚪。
洪少虎有些害怕来到这个颠倒的世界，象一见青蛙跑来，赶忙走了。
土豆这时也从飞碟中走过来，依稀如梦与他肩并肩，土豆搂着她的细腰，依稀如梦桃腮带泪，有些依依不舍。
洪少虎又可以听到两个人的说话：“亲爱的，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不久我们就都回去了，我们马上就要完成任务，我很高兴，不久我们就会见面，你好好干，别惹风格生气。”
依稀如梦温顺地点点头，犹如一个告别父母，独自在家听话的小孩子。
“依稀，你不要哭，也许是历史与今天了就在附近。我从光波上看到过他们，有事也可以找他们联系。”
“你要去哪儿？”
“华夏的清朝，我要把我的助手送回去，他也想他的夫人了。”
“再见。”
“亲爱的，再吻一下好吗？我真担心风格博士不满足我的成绩，把我的情感软件拆除。那我们再也不会有这甜蜜的相聚和痛苦的分别。”
“依稀，你别担心，要不，我们现在私奔，再也不回那个星球？”
“千万别这样，冷静些，风格会派人找到我们的，不要自找麻烦，你走吧。”
“再见。”土豆说着，转身向飞剑走来，走了几步，他又回转身，来到依稀如梦面前，对她关心地说：“你要与这些动物友好相处，不要惹他们。”
“我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使用武器，明白吗？”
“明白。”
“你先回驾驶舱中去，我要看你起飞，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我再走。”土豆见周围变异的动物很多，他又改变了先走的打算。
“还是你先走，我没有事的。”
“你回去，听话，不要让我多说，你要知道，风格博士不准我们来这个坐标的，你为什么来这里？快走吧。”
依稀如梦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