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地苍狼 -- 第87章 残忍的练兵
萧靖撇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折维信的问题。
折御卿这样安排，他反倒觉得很合理。
如果折御卿真的给了他官职，他将来的命运必然只能与折家绑在一起，即便立下了功业，也只能局限于在折家发展。
既然从一开始给他的定位就是要离开折家，不封官职恰恰是最合适的。
府州的军营离折家并不是很远，出了折家，萧靖和折维信骑上马，一同朝着军营方向走了过去。
出身武将世家的折家，一向都很重视军营的建设。
萧靖和折维信刚到军营辕门外，两个守营兵士就把他们拦了下来。
“见过二公子！”拦在萧靖和折维信面前，两个兵士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其中一个兵士开口问道：“不知两位来军营有何贵干？”
折维信并没有理会那个兵士的询问，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了那兵士，对他说道：“我二人是奉观察使大人命令，前来点兵的！”
接过折维信手中的纸，兵士低头看了看，又把纸递还给折维信，侧身站到一旁，对他和萧靖说道：“二位请进！”
进了军营，没走多远，萧靖听到了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他扭头朝传来喊杀声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向折维信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在练兵的声音？”
“要去看看吗？”折维信朝萧靖笑了笑，看似很随意的向他问了一句。
萧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见萧靖想去观看练兵，折维信提了下缰绳，勒马朝着传来喊杀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跟着折维信，绕过两排营房，萧靖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空地的四周插着青黑色的三角形旗帜，在空地的中间，两排兵士正手持着木刀相互劈砍。
那些木刀都浸过桐油，刀身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劈砍到兵士们手持的木盾上，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响声。
萧靖原本以为兵士们只是在练习互相劈砍，可越看他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手里持着木刀，可兵士们在劈砍的时候，却是处处都朝着对方要害攻击，根本不给对手留半分余地。
一个兵士手持木刀，大喝一声，将木刀朝着他对面的另一个士兵头上劈砍了下去。
迎对着兜头劈下的木刀，另一个兵士连忙抬起手中的盾牌，挡在头顶，把劈向头顶的木刀挡开。
挡开木刀的同时，他还不忘将自己手中的木刀朝着对手胸口猛的刺了过去。
在木刀快要刺中他对手的胸口时，他的对手身子一拧，侧身避开了刺向胸口的木刀，在转身的同时，手中盾牌一抡，朝着他的脊背狠狠的砸了下去。
脊背被盾牌狠狠的砸了一下，这个兵士身子朝前冲出了几步，“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用盾牌砸他的兵士显然没想过马上收手，在把他砸的向前趔趄几步之后，还从背后猛的踹了他一脚，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上，然后冲上去，持着木刀没头没脸的朝倒地的兵士捅了过去。
看着场中的争斗，萧靖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向身旁的折维信问了一句：“练兵有必要这么狠么？”
“如果不经过实战，他们怎会知道战场的残酷！”对眼前的场面，折维信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的嘴角撇了撇，淡淡的对萧靖说道：“我们府州军，向来都是以能征惯战闻名的，我们养兵，是要让他们保家卫国，而不是养着他们好看，训练的时候多些残酷，将来他们到了战场，才能多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萧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对练兵，他完全是个外行，也不想装成内行来指手画脚，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随同折维信一起出征的副帅而已。
在将来与辽军作战的过程里，折维信才是真正的主角，他只是个配角而已。
“你听说过耶律休哥吗？”折维信扭过头朝萧靖看了一眼，没头没脑的向他问了一句。
“不就是大辽国的于越休哥吗？”萧靖嘴角微微牵了牵，很淡然的对折维信说道：“听说他是大辽国的战神，我们这次出征，是不是要绕过他才好？”
“我倒想会会他！”提起耶律休哥，折维信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对萧靖说道：“如果我们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一两场胜仗，对你对我都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很难！”萧靖摇了摇头，看着那些还在刻苦训练的兵士，对折维信说道：“于越休哥之所以能够成为战神，并不是因为他勇武过人，而是他对兵法十分熟悉，尤其是擅长使用骑兵！”
“我们府州也是以骑兵为主！”在萧靖提到骑兵的时候，折维信扭过头看着他说道：“府州与辽国和党项人的地盘很近，附近水草丰茂，很适宜马匹和牛羊生长，一直以来府州军的建制都是以骑兵为主！”
“我们可以全部带骑兵出征吗？”一听说府州是以骑兵为主，萧靖立刻来了兴致，连忙问了一句。
宋军一直以来都是以战阵为主要的作战方法，在对付辽国骑兵的时候，几乎都是采取的防御反击战术。
这种战术虽然会对正在进攻的辽军造成极大的伤害，可辽军一旦撤退，靠着两条腿奔跑的宋军就只能望着远去的尘烟暗暗嗟叹。
机动力不如对方，在战争中永远都会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既然要出征，萧靖希望能带着最精锐的府州军前去增援宋军，到时即便遭受了一些小的失败，也不至于陷入辽军的包围，全军覆没。
“可以吧！”在回答萧靖的问题时，折维信显得有些没有底气，他一勒缰绳，朝着军营内的一座大营房奔了过去，扭头对萧靖喊了一声：“萧兄弟，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萧靖应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还在奋勇拼杀的兵士们。
以往他只听说过府州军凶悍，却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一支军队竟然是用近乎残酷的训练方法打造出来的。
在萧靖的想象里，练兵不过就是用一些假人习练劈刺，却从来没想到过，府州的军队在训练的时候，其残忍程度并不比真正的战场差上多少。
训练的过程中，不时的会有受伤的兵士被人抬出校场。
有些兵士伤的还挺重，萧靖很是怀疑那些兵士被抬下去之后，会不会在床上卧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爬起来。
在他正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时，折维信又走了回来。
“萧兄弟！”到了萧靖身旁，折维信笑着对他说道：“刚才我去点了兵，三千兵马全是骑兵，其中还有一百名刀卫。”
“这么多刀卫！”听说有一百名刀卫，萧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折维信那张满是欣喜的脸。
“是啊！”折维信点了点头，对萧靖说道：“这次府州的刀卫我们几乎带走了一半，如果再不能建立一番功业，也着实是对不起叔父！”
“嗯！”萧靖应了一声，对折维信说道：“应该给兵士们放个假，让他们回家看看。即将出征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很可能再不能回来，就当是让他们和家人做次最后的诀别吧！”
“这件事我去办！”折维信拍了拍胸脯，对萧靖说道：“还有三天，我们就该带兵去打仗了，三千人，在数十万辽军面前，根本算不得是一股有威胁的力量，如果我们运气不好，很可能全军覆没，这三天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萧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校场上还在相互拼杀的兵士们发了会呆。
离开军营的时候，萧靖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并没有和折维信一起去点兵，也不知道即将与他一同出征的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亲眼见证过战斗，不过那时候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战争，而这一次，他将要亲自赶赴现场，去为他并不熟悉的大宋帝国守卫边疆！
“自从离开岢岚军，你我兄弟就没再喝过酒了！”萧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折维信感到有些沉闷，扭头看着他说道：“过几日我们就要出征，在战场上是不能多饮酒的，不如今天你我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在去见折御卿之前，折青给萧靖送了一坛酒，他喝了两口，还没品出滋味来，就被折御卿派人叫到了正厅，听折维信说要找个地方喝酒，他自然是愿意，于是对折维信说道：“你前几天跟我说过府州又有两处好所在，可一直都没有请我去过，今天这顿酒，你做东！”
“哈哈！”折维信骑着马，仰头哈哈笑了两声，对萧靖说道：“我找着你喝酒，自然是要做东的，萧兄弟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小家子气，连这几钱银子也看在眼里了？”
“勤俭兴家嘛！”萧靖嘴角撇了撇，对折维信说道：“我可还没娶媳妇呢！不从现在开始积攒些银子，将来如何娶妻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