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地苍狼 -- 第75章 她果然要跑
小镇坐落于宋辽边境,镇子里的人口不多,可是由于从这里经过的宋辽两国商人不少,酒楼、青楼、客栈却是一应俱全,街道上也很是热闹。
进了镇子,刘继蝶背着又昏迷过去的萧靖,见人就问哪里有郎中。
许多人都被这个额头蹭破,满脸血污的女人给吓着了,不少人见她朝自己跑过来,就提前闪到了一旁。
最后还是一个摆小摊的中年人胆子比较大些,指着街角对刘继蝶说道:“街角就是郎中的医馆!”
刘继蝶也顾不得向那中年摊贩道谢,背着萧靖撒腿就朝医馆的方向跑了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刀卫在从摊贩身边跑过的时候,回头朝他拱了拱手,道了声:“多谢!”
不知是镇子上没人生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刘继蝶背着萧靖跑进医馆的时候,郎中正一条腿翘在桌子上,悠闲的用一根小木签剔着牙。
“郎中,快些给我朋友看看!他受了伤,浑身发热,求你救救他!”一进医馆,背着萧靖的刘继蝶就朝很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剔牙的郎中喊了一声。
被她这一喊,郎中吓了一跳,拿着木签的手一抖,竟把牙龈挑破了一些。
“呸!呸!”郎中朝地上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冲刘继蝶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说姑娘,别这么吓人好吧,你这一咋呼,害的我把牙都给剔烂了!”
被郎中训了两句,刘继蝶也不敢辩驳,只是一脸恳求的对他说道:“请郎中一定要治好我朋友!”
见她一脸是血,却浑然未觉,一心都在身后背着的萧靖身上,郎中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回凳子上指着对面的一张凳子对刘继蝶说道:“请姑娘把你朋友放下,我先替他诊断。”
刘继蝶应了一声,把萧靖从背上放下,将他抱在凳子上坐着,她自己则充当椅背,扶着萧靖不让他的身体向四周歪倒。
郎中先是看了看萧靖的脸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又把着萧靖的脉门,过了好一会才一脸凝重的抬起头看着满脸是血的刘继蝶说道:“姑娘,你这位朋友伤的可不轻,先前他若是好生调养,或许十多天后已能痊愈,可他在受伤后又经过颠簸,眼下伤口已经感染,很是危险啊!”
“请郎中一定要救他!”听郎中这么一说,刘继蝶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连忙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折维信给她用来为萧靖治病的两锭银子,一手扶着萧靖,一手把银子递到郎中面前,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道:“这些是给郎中的诊金,请务必要治好他!”
朝那两锭银子看了一眼,郎中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头叹了口气,对刘继蝶说道:“眼下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隔壁就有家棺材铺,他们的棺材打造的挺好,姑娘还是早做准备吧!”
“你个鸟人!”郎中的话音刚落,跟着刘继蝶一同前来的刀卫上前两步,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怒目瞪着他骂道:“今天若是你不能把萧公子给治好了,老子就掀了你这鸟窝,把你这鸟人给挂到树上去!”
鬼怕恶人,这句话是一点不假!
萧靖的伤口确实已经感染,可还真不至于到了要命的程度。
郎中之所以把话说的这么严重,无非是看刘继蝶出手阔绰,想多要点诊金。
他没想到的是,跟着刘继蝶一同前来的刀卫却不管那些,一听他说介绍他们去隔壁棺材铺,早是头顶冒火,劈头揪着他就要将他挂到树上去。
在镇子里住的久了,虽说有时也会遇见几个外乡客商来他这里看病,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悍的病人家属。
被刀卫一吓,郎中两腿直发软,哆哆嗦嗦的对刀卫说道:“好!好!壮士请放手,小人这就为公子疗伤!”
许多事有的时候还真不是银子能办的了,至少是银子不多的时候办不了。
看着郎中仔细的为萧靖清洗伤口,刘继蝶满眼感激的朝刀卫看了看。
刀卫冷着脸,站在郎中身后,像监督似的看着他用草药水给萧靖洗好伤口,然后又开了药方。
“按照这个药方,给这位公子抓五服药,每天一服,早中晚各煎一次,五日后应该就能下床了!”郎中微微躬着身子,把开好的药方递到了身后刀卫的手里,说话时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两只眼睛也不敢直视刀卫,只是偷眼瞟着刀卫的脸色。
从郎中手里接过药方,刀卫朝他瞪了一眼骂道:“娘的,知道老子不识字,还把这东西给老子!你不知道给刚才跟你说话的姑娘?”
“呃!”被刀卫骂了一句,郎中也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边上发傻。
“刘姑娘,萧公子不会有事的!”刀卫把药方递给了刘继蝶,出声安慰她说道:“你也把脸上的血洗一下吧,还有破了的额头,也让郎中给上点药,别回头感染了!”
经过带着萧靖来找郎中,刀卫对刘继蝶已经是放松了许多警惕。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会逃,至少在萧靖醒过来之前不会逃。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刘继蝶脸上的鲜血已经洗净,额头上也包裹了厚厚的一层白色麻布。
昏迷中的萧靖依然是她背着,一旁的刀卫想要伸手帮个忙,她都不愿放手。
在镇子上,他们找了家客栈,客栈的掌柜见萧靖陷入昏迷,本不想做他们的生意,可刀卫却不管他愿不愿意,把背后鬼头大刀一抽,像尊铁塔似的往门口一站。
外面经过的一些外地客商本想要到这家客栈投宿,可见到客栈门口站着这么一尊神,哪里还敢进来,纷纷投别家客栈去了。
掌柜有心想把刀卫赶走,但看到他手中那把鬼头大刀,又着实害怕,只得吩咐伙计给仨人开了两间房。
本来刀卫是想要和萧靖同住一间,可刘继蝶死活不愿意,她非要亲自照顾萧靖。
看着一脸坚毅的刘继蝶,刀卫也感到很无奈。
如果一个女人连名声都不在意,非要和一个男人同住一间房,那已经很能说明其中的问题了。
想起临行前折维信的吩咐,刀卫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萧靖和刘继蝶之间一定是相互产生了情愫,即便刘继蝶真的要逃,也一定是在萧靖的授意之下。
当着萧靖的面,怎么杀她?
刀卫虽然不擅长考虑太复杂的问题,但他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还是能分辨的清。
何况这次,如果不是刘继蝶,萧靖的性命还真是难说能不能保的住。
叹了一声,刀卫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没再去管背着萧靖还站在客房门口的刘继蝶。
背着萧靖进了客房,刘继蝶把他放在床上,将他的身子摆正,让他平躺好,又一件件的帮他脱着身上的衣服。
由于曾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萧靖身上的衣服很脏。
刘继蝶一件件的帮他把衣服脱下,直到他赤着上身,才替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萧靖,刘继蝶叹了一声,抱着脏衣服出了房间,下了楼,将衣服交给客栈伙计,让他们帮着浆洗。
手里捏着药方,刘继蝶走出了客栈,寻找药铺去了。
刀卫进了房间,在窗口坐了一会,心里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走出房间,推开萧靖那间客房的门。
客房里只有萧靖静静的躺在床上,刘继蝶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糟糕!她真的要跑!”没见到刘继蝶,刀卫心中一紧,连忙把萧靖的房门带上,蹿下了楼,一把揪着刚把萧靖的脏衣服送到后院,才走到前厅的客栈伙计,恶狠狠的问道:“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
“出去了!”伙计被揪着领口,吓的两腿直发软,眨巴着眼睛,颤巍巍的朝门口一指,哆嗦着应了一声。
刀卫把伙计往旁边一推,转身冲出客栈,找刘继蝶去了。
不说刀卫找刘继蝶,只说刘继蝶从客栈里出来之后,找了几个路人问清了药铺的位置,径直朝着药铺走了过去。
可没走多远,她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她。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的把一只手按在了腰悬的长剑剑柄上,加快了脚步,朝着药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镇的地形虽然并不复杂,可要在许多小巷子里钻上一圈,把后面跟踪的人给甩掉,对刘继蝶来说,还是很容易的事。
刘继蝶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是继续在小镇的主干道上走着,一心快些赶到药铺,把药抓了好返回客栈。
萧靖在等着这些药救命!
这就让她失去了最后的逃跑机会。
药铺的生意并不像先前给萧靖治病的那家医馆那么冷清,当刘继蝶进入药铺的时候,里面还有六七个等待抓药的人。
她站在那些人身后,下意识的朝药铺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穿着灰布衣服的人影在门口闪了一下,随即又躲到了一旁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