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 第5章 不愉快的事
方红军终于冷静下来，他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下去，我要与这位顾客上帝好好谈谈。”
几个人关上门出去。
办公室一时静肃下来。
方红军盯着常有志，慢慢地说道：“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我们谁也不愿意，对吧？顾客来我们大后方，是看得起我们，是来给我们送钱来了，我的员工有责任……”
门又被推开，一个服务员对他说：“方经理，楼下有人找。”
“让他上来。”
服务员挤眉弄眼，又道：“他不上来，一定要您下去。”
方红军无可奈何地对两人笑一笑，说：“对不起，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方经理关上门出去。
尚芳见屋里没有外人，不解地问常有志：“为什么会出这种事？你是故意的？”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故意做这事。”
“为什么……”
常有志毫不客气地对她说：“我们顾客是上帝，不论在哪儿？出这种事我们也不能客气，要学会维权，这是我们每个公民的权利，你不要以为这里的大老板是冷向阳，你就护着他！”
“我护着他？”
“希望不是如此。”
“你误会了。”
“明天打电话给他，把手机退回去，这个随身听也不要，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尚芳有些生气地问：“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到这儿来？”
“不全是。”
“我早就想把东西退给他，可是他总出差不在本市，不是北京就是上海的……”
“好了，先别说他。”
“我们走吧，也不要他们的赔偿，靠那钱发不了财，以后不上这里吃就行了。”
“世界上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才使唯利是图的商人得寸进尺，我们消费者有维护自己的权利，要学会保护自己。”
“可这样的马拉松我实在受不了，我们还要学习，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们不是公子哥，又没有靠山，他们不讲理，不承认，再打我们一顿怎么办？”
“不要怕！你要害怕，你走！我今天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什么也不怕！”
“要走我们一起走。”
两个人又争论一会儿，才看见有人进来。
出乎尚芳与常有志的预料，竟然进来两个警察。
方经理随后跟进。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方经理鼓一下掌，对常有志说：“太精彩了！可惜你没有演好，有漏洞，常先生，我不幸地告诉你，你来办公室的路上，有人发现你往垃圾桶里扔一个小火柴盒，被我们的人拿出来，发现里面有只蟑螂腿，太妙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请你对警察同志讲了。”
大个子对常有志一挥手，严厉地说道：“我们怀疑你在此诈骗，走！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尚芳大吃一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站起来，犹如面对一个陌生人，痴呆呆地看着常有志。
方经理笑着说：“常先生，如果证据成立，你影响了我们酒店的声誉，我们要你赔偿损失费十万元。这个数目的钱对你来说不多吧？”
两个警察一先一后，带着常有志与尚芳走出门去。
方经理马上让领班在二楼宣布：刚才抓到两个诈骗犯，这里的饭菜很卫生，根本没有蟑螂，凡是今天在此的顾客，买单时五折优惠。
有人立即叫好鼓掌。
有人叹息道：“早知这么便宜，多叫几个人来吃，多点几个菜好了，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能够赶得上。”
常有志与尚芳被带到派出所。
两个人被隔离审查。
常有志在派出所的房间中镇静自若，还认真地打量一下所处的环境，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说！”
一个高大的人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常有志。
“说什么？”
“你说不说？我也不跟你小子罗嗦，我再问你一个次，说还是不说？”
常有志低头不语。
“你小子再不说，我带你去外面给我们站岗！”大个子说着，拿来手铐，把常有志如捉小鸡一般拎过来，把他放在门外一个电线杆子上，让他抱着电线杆子，然后，戴上手铐，他又转头回屋，说：“你在这儿站岗，什么时候清醒了，你叫我。”
此时，常有志抱着冰凉的水泥电线杆子，接受马路边来往行人的注目礼。
这太令他难堪了，在这一级马路边，万一被熟人看见怎么办？他把头转过去，用后背对着街道。
尚芳被关在另一个房间内，接受调查。
“你们合伙诈骗，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诈骗，你参与，至少你是他的同谋！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干这种卑鄙的事情？”
“什么事？”
“你还装糊涂？不配合我们公安的工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火柴盒，我们已经送去做技术鉴定，你的姓名、单位、职务？”
尚芳几乎委屈得眼中出泪，如果这件事被学校知道，人们会说些什么？她的毕业分配一定会受到影响，肯定去不了好的地方。
她不知道常有志干没干诈骗的事，这时候也没有机会问他。
警察又凑近她，低声而严厉地问：“你知道我们对待犯人的政策吗？”
尚芳心中格登一下，心想：难道我已经成了犯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尚芳心中更加害怕。
“你的同伙与你是什么关系？他已经招了，你还替他保密？你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他已经把你给出卖了！真可怜，看上去你很聪明，可办起事情太湖涂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尚芳的心中在激烈地斗争着，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冷向阳能够解救她。可他会怎么想？
光棍不吃眼前亏，只有走一步，说一步，别无他法。
尚芳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忧郁而更加美丽的眼睛，问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可以，但我们要监听！”
“我就在这儿打！”说着，尚芳拿出手机，略一犹豫，然后，开始拨号。
两个人注视着她，同时，也凝耳细听。
“是冷向阳总经理吗？”
“对！你是尚芳，对吧？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为什么总关机？你在哪儿？”
“我在派出所。”
“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们在你的饭店吃饭，常有志……”尚芳又把经过对冷向阳简单叙述一遍。
冷向阳在电话里说：“竟然有这种事？尚芳，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让方经理保你们出来！我在广州，不能立即回去，明天我就飞回去，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好吧，谢谢！”
尚芳关上手机，抬起头来，长出一口气。
一个人问道：“你认识冷向阳？你们为什么干这种事？如果需要钱，可以直接向他要嘛！”
另一个人接话道：“好了，不说这些，你老实交待吧！”
几分钟后，方红军与一个随行人员匆匆推门而入。
“国所长呢？”
“什么事？”
“真对不起！国所长，刚才有几个朋友酒后恶作剧，尚芳与那个男的不是真诈骗，纯粹是一场误会，我保他们出去，交多少罚款都行！”
国所长生气地训斥道：“方经理，你以为我们派出所是娱乐厅啊？你给我严肃点儿，别嬉皮笑脸的，你敢拿我们开涮？告诉你，不好使！”
“真对不起，国所长，我真诚的向您道歉！”
“你以为道歉就行了？”
“听您吩咐。”
“他们至少得录个口供，作记录。”
“国所长，这事能不能不作记录？我们都是老相识了，我们宁可交点儿罚金，写我的名字，行不行？今天晚上您要有时间，去我那里吃点儿新上的烧鸽子，特色菜！”
“方经理，你少来这一套，你想拉我们下水呀？你以为吃吃请请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明告诉你，今天这事可大可小，市局正在布置严打，我可以先刑拘他们几天……”
“国所长，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咱们都是老熟人，在你的管区，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今天晚上我请客！国所长，他们两个还是学生，大学马上就要毕业，这事学校如果知道，对他们影响不好，我宁可交罚款，你说多少钱？两千行不行？”
国所长板着面孔问：“你没整明白，为啥报案？是你把他们送来的，报是你，要也是你，你山珍海味吃撑着了，玩儿啊？”
“国所长，不瞒您说，海味我一口也不吃，见那东西我就烦，交罚款四千，行不行？”说着，方经理从老板包中掏钱。
国所长又说：“你们打了110，上面已经知道，我们还得做出警纪录，明白吗？”
“明白，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请你们吃顿饭，以我个人的名义，朋友过生日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