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 周 -- 第二十四章 收 服 一
不一会柴荣便换上了便装,小翠将书信取来,柴荣看罢便对小狸说道:“小狸姐,你去将水镜先生叫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只见水镜先生披了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跟着小狸进了柴荣的营帐,柴荣见水镜如此凌乱的装束,便说到:“先生不必着急,先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水镜心里暗想道,不是我着急,我是被你那丫鬟小狸给应拉过来的。
于是柴荣便将鹰堂打探的有关白镇言的消息给水镜说了。
原来白镇言本是锦州府当地驻军之中的一员,一个月前,突然带人将驻军将军王奕及其手下一干将领给杀了,然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跑到了盗魁山,落草为寇,之后收服盗魁山周围数百伙山贼便一直藏在盗魁山之中不出来了,从来没有危害国百姓。
至于白镇言反叛的原因书信中也有提及。
锦州驻军主将叫王奕,此人贪婪成性、又好女色。驻守锦州以来一直中饱私囊,克扣军饷。将士们种的粮食也大多被他拉出去卖了,钱都归他自己所有。因此军中将士大多都吃不饱,穿不暖。军队之中他更是排除异己,谁对他有异议,他就杀谁。留下来的将军大多都和他是一丘之貉,只有个别人,默默忍受,这白镇言便是其中之一。
一日,王奕突然找到白镇言,对他说道:“陈将军,据探子来报,锦州城东百里处的大山里有一窝山贼危害百姓,你去带兵去剿,可有异议。”
白镇言身为将军,护国安民的的道理还是懂的,于是他便答道:“末将领令!”他当即带齐将士朝城东杀去。
经过几日的调查,也确定了这窝山贼的老巢,摸清楚了情况。白镇言当即率兵朝山贼营寨杀去。
由于白镇言为人仁慈,不好杀生,便派人到山贼营寨之前大声说道:“降者不杀!”山贼见白镇言兵将甚多,自知敌不过,便大都投降了,只有少部分还在顽强抵抗。白镇言当即不在手软,将抵抗的山贼尽数屠尽。
由于离家数日,对家中妻子甚是想念,于是带着大军急行军回大营。
回到自己院子里,却看到自己的院子此刻被王奕的亲兵把守,当即给身后的几名将领暗使眼色,几名将领立刻上前不动声色的将王奕的亲兵制服。
白镇言此刻对妻子甚是担心,于是快步走进自己家的院子,临近卧室时便听到了王奕和自己妻子在房内媾和的声音,想来二人正在房内做那苟且之事。当即怒吼一声,一脚踢开房门,提剑便将王奕的人头砍掉,一剑刺死了自己的妻子。此时王奕心灰意冷,生无所恋。
白镇言手下将领听到房内打斗的声音,便急忙赶了过了,看到白镇言颓废的坐在地上,王奕的人头滚在一边,瞠目结舌,面容骇然,还看到他们的嫂子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口吐鲜血,白镇言的剑还插在她的胸前没有拔出来。
这一刻众人都明白过来。白镇言手下一将领仇江超将白镇言扶起说道:“将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还请将军振作起来,在将军的身后还有众多兄弟跟着您呢,你若倒了,他们怎么办?就会一个个饿死的。”
白镇言这时一惊,暗自想道,是啊,一直以来自己留下来不就是因为有一帮兄弟跟着他吗!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这帮兄弟怎么办。现在必须振作起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一帮兄弟着想啊!
这么想着,他擦干眼泪沉声说道:“诸位兄弟,王奕此人贪赃枉法,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目无军纪,实在该杀。现在我已经将他的人头砍下,以后你们的日子会渐渐好过些的。但是你们现在需要把我也杀了,不然朝廷怪罪下来,恐怕你们都会人头不保。”
白镇言手下第一猛将唐弟说道:“将军说这话作什么,我们都是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将军平时对我等不薄,我们没有谁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早就看这个姓王的不顺眼了,今日将军不把他的脑袋砍下,哪天我也一定把它砍下来。”
然后身后诸将都附和道:“是啊,将军,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反正现在王奕也杀了,你就带着我们反了吧。留下来过的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们何必受这等鸟气。”
白镇言听诸将如此说道,然后说:“好,我们今天就反了。”
之后白镇言与诸将去城外军营调兵,将与王奕一起贪赃枉法的将领全都抓起来,拉到大营内,尽数斩首。
白镇言高声对众将士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奕以及这些将领都是我白镇言一人杀的,与你等无关,希望你等都能尽快回家,孝敬父母,照顾妻儿。”大营瞬时间混乱了起来,有的将领和士兵选择了回家,便都都卷了自己的铺盖朝家乡的方向跑去。但是也有两千多将士死活不肯走,说一定要跟着白镇言,白镇言去哪,他们就去哪,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也是白镇言最担心的事情。
白镇言无奈之下,便带着这两千多人来到了盗魁山。虽是落草为寇,但他带的兵却没有抢过老百姓一粒粮食。
粮草吃完了,没办法,白镇言手下的将领便带着士兵将周围的数百伙山贼的粮食都给抢来了,奉行白镇言一贯的剿匪策略,投降的山贼不杀,跟着他们一起回营,顽强抵抗的一律处死。锦州府周围难得的一片太平。
但是白镇言自从到了盗魁山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不问军事,一切事物都是由他手下诸将处理,而且他动辄就大骂士兵,更是将从其他山贼手里抢来的女人拉到自己身边,每天陪着他饮酒作乐。
众将士看着他所做的一切,除了几个他的心腹将领之外,有些士兵已经心生悔意跟着他了!
听完柴荣讲完有关白镇言的所有信息之后,水镜也是惊讶不已,和柴荣看信之后是一样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白镇言竟是这样一个讲义气的汉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柴荣率先说道:“水镜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剿灭这伙贼寇?”
镜先生叹气道:“若将军所收到的线报非虚,那么这伙人还真称不上是一伙贼寇,只能算是一伙叛兵罢了,不过他们反叛也是被逼的,就像官逼民反一样,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柴荣继续说道:“就算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叛变了,朝廷也容不下这些人。”
水镜说道:“将军原先是打算奇兵制胜的吧,现在这种情况将军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恐怕打算以收服为主,而且白镇言此人颇有头脑,是个将才,值得收服。可是我看这白镇言已生无所恋,整日颓废与酒池之中,他的将士对他又忠心耿耿,收服他们,恐怕难啊!”
柴荣哈哈一笑,说道:“先生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就这么点心思也被先生猜到了,不过收服这些人我自有办法。”
水镜一听便有些好奇的说道:“将军可否说来听听。”
柴荣接着说道:“从这白镇言的一系列举动来看,此人极为讲义气,视自己兄弟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一个人喜欢什么东西,那这件东西肯定是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弱点,他越是看中这件东西,就说明我们一旦掌握了这件东西,就掌握了他。那么由此看来,我们掌握了白镇言手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将领,那么我们就不担心白镇言不对我们屈服了。”
水镜疑问道:“但是刚才信中刚才也说了,白镇言现在已经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理军事,整日饮酒作乐,甚至打骂士兵,那么既然如此,我们抓了他的部下,他真的会来投诚吗?”
柴荣回答道:“白镇言经此事性格大变可以理解,但是让我费解的是,对于士兵他骂却不辱,打却不杀,表现的好女色却又不淫。我想这正是他白镇言的高明之处,他如此做只是想让众将士知道,现在的白镇言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白镇言了,不值得他们再继续效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自己众叛亲离。他如此的作践自己,想来当众将士离开他之后,那么他也会选择自杀。”
听了柴荣的分析水镜不由的赞叹道:“将军真是聪慧至极,能够如此细致的洞悉人性,察悉人情,在下佩服,佩服!想来将军对于怎么抓他的部下也有定计了。”
柴荣继续说道:“如果是先生,不知道先生会怎么做?”
水镜说道:“人总是要吃饭喝水的,何况白镇言他们要养近五千人。我们不如自己假扮一伙强盗,在盗魁山一块易于设伏的地方安营扎寨。然后再向外传言,就说我们欺凌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寨中有粮食五万石。如此一来我想白镇言那伙人必然来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让赵大人配合我们,这样我们戏演得就更加逼真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给他们来个围点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