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贵族公子之卷（1886年） -- 第六十九章 灭世之火
“人类……撤退了。”陆天使大吼道，“一群缩头缩尾的懦夫！”
阿迪丽娜看到神之舟调头了，知道尤里安放弃了那个疯狂的战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的翅膀抖动了一下，没有跟两个天使多解释什么。只是说：“我们西琉斯家族清理门户，你们两个别插手。”
“我们也懒得插手。”陆天使说道，“乌列尔，帮我对付龙。”
乌列尔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人走了，石油开始可以用的。”
“迫不得已再用那招儿吧。我们两个人杀不了龙么？”
“我或许可以坚持，你已经不行了。”乌列尔指了指陆天使的身体。珀尔修斯的身体已经开始崩坏了。很多地方有血渐渐外渗。手臂上像是植物的枝菀蔓延一般地出现了血丝和裂痕。那双翅膀的翅根部分尤为严重，巨大的光翼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人类什么时候都靠不住，就连身体都不好使。”陆天使看着已经绽开裂缝的手臂，说道，“我很看好这个珀尔修斯的高贵血统，但是他们人类顶尖的高贵血统相比起亚特兰蒂斯神族来还是太低贱了。”
“有机会来我们圣国同盟抓个亚特兰蒂斯人吧。”乌列尔笑了，“不过现在的亚特兰蒂斯已近和过去不一样了，大家不再那样追求力量的强势。除非必要，没有人会再去为圣皇灵石的力量痴迷。”
“请不要告诉我圣皇灵石称霸的时代已经过时了。”
“如果你没算上海皇帝王石的话那么我不会这么说的。”乌列尔说，“可惜，那东西就在我们附近。”
“在什么地方？”
“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已经没有力量去抢了。现在还不到我们山穷水尽的时候。”乌列尔接住了几乎要坠地的陆天使，“把珀尔修斯的灵魂换回来，你应该休息休息了。这个躯体修复好后你才能继续利用他使用圣皇灵石的力量。海皇帝王石总一天会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就永远逃不到。”
“信你一次。”随后陆天使的一切异状都消失了。乌列尔横抱着他飞向神之舟。船舷上的窗有一个被打开了，一个脸上满是绷带的少女站在窗口。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的很有趣。”乌列尔笑笑。
墨杜飒摇摇头：“我不懂，你也不会懂得。不要用亚特兰蒂斯的思维来猜测我们人类。我们人类中有我和珀尔修斯这样的人，也有尤里安那样的魔鬼。你走吧，把我的上司还给我就好。”
乌列尔点点头，感觉这个少女有点像索菲亚。而少女只是紧紧地抱住她的上司的躯体，掏出手绢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
“这就是人类么……和尤里安一样的纯种人类？”乌列尔喃喃，“差别好大啊。”
而在不远之处，阿迪丽娜正面对着骑在龙身上的凯瑟琳。同为西琉斯家族成员但再次见面却是家族势力要清洗异己的时刻。
凯瑟琳见阿迪丽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心头突然涌动起了一股想要挑衅的冲动：“想要杀了我吗？”
阿迪丽娜的金属脸上永远都是一副生硬的表情：“我只是想清理一下西琉斯家族的门户，败类只会让家族更加衰落。”
“败类。”凯瑟琳开始只是冷哼了一声，后来断断续续地变成了嘲讽，“这两个字用来形容冰龙帝国的女皇。”
“也许真的是贪婪毁了西琉斯家族。主人渴求着力量，将罗曼诺夫王朝的血统引入我们家族。结果生下了你这样一个疯子。”阿迪丽娜只是叹息，“你真的觉得你成了女王？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女王还是千年前的那个冰龙帝国的女王？”
“只要拥有了力量，什么都可以得到。”凯瑟琳说道，“龙族是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种族……得到了这些爬行类的力量就没人能阻挡的了我了。比如说让西琉斯家族除我之外的人活下来，就是我的权利！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可以存活。”
“为了这种力量你杀死了自己的哥哥，你觉得还有资格执掌西琉斯家族吗？”阿迪丽娜说道，“或许西琉斯家族真的不拒绝任何力量，但是绝对会将你这种不择手段的疯子拒之门外！”
“那就试试看啊。”凯瑟琳的脸重新恢复了死寂，“试着将我拒之门外。”
巨龙咆哮了，深蓝色的眼睛当中涌起了海啸一般的波动。凯瑟琳大笑着：“其实刚才称呼我父亲主人的时候我就很不舒服。你算什么……为什么我妈妈得不到像你一样的宠爱？就算妈妈生下了我和亚历山大，她还是被我父亲冷落。我妈妈放弃了冰原王族的荣华富贵跟随父亲来到英国不就是为了拜托那种寒冷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尽到了一个女人应尽的所有责任就是得不到最起码的温暖！”
“因为通过力量换来的情感是单薄无力的。你母亲进入西琉斯家族本身就是个错误。”阿迪丽娜感到自己身体里的精神元素“湿婆”已经蠢蠢欲动了，“用单纯的力量换来的一切都是空虚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也必将是空虚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凯瑟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起码现在我把你干掉，你就不会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了。”巨龙开始低鸣着，与此同时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冰层开始渐渐开裂，所有人都察觉到海水之下的海底大陆架正在摇晃着，挣扎着。
“亚历山大，不用管那个中国人了。”凯瑟琳说道，“跟外人的战斗暂且一放。我现在倒也很有兴趣现在到底谁更有资格成为西琉斯家族的主人。”
亚历山大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骨锤。由于星魂傀儡都被冻在了海底，姜凛月只能依靠躲避来应付亚历山大的进攻。得到了这个空挡，他立刻展开翅膀追随神之舟而去。
“上吧，亚历山大。”凯瑟琳召回了亚历山大似乎对战斗胜券在握，言语间显得漫不经心。亚历山大响应着他的召唤，点点头，飞身跃上了一只龙的背部。这条龙已经被陆天使打得残缺不全了，多处地方鳞片破损，水晶般晶莹的骨骼暴露在外面。亚历山大将骨锤横在巨龙的脊椎上，骨锤上的骨刺开始蔓延了。逐渐，爬满了巨龙的背部以及亚历山大的全身。
阿迪丽娜手掌中的光变得更加急促了。他知道亚历山大将那条龙的神经系统与自己的中枢神经联通在了一起，从此之后二者将同生同灭。
“真有意思。”她挥了挥手，“一招直接消灭你吧。裁决者·湿婆！”
咒语吐出的瞬间，天空变成了血一般的绯红色。四处都能够看到莫名的火焰在一点点吞噬着云层。整个天空像是红宝石般空明，但却晶莹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灭世之神湿婆君临天下的时刻，她将跳起属于毁灭的舞蹈。阿迪丽娜舞动了起来，那是属于帝王的舞蹈，舞动之间天空中每一片云、每一丝晶莹的血色、甚至每一缕微风都化作火焰。像是千万朵盛开的蔷薇顺着瀑布激流坠下山崖一般，欢腾跳舞的火焰沿着云端倾泻而下。
“灭世之火坠入大地的瞬间，唯我独生。”阿迪丽娜狂舞着，吟诵着，“天下苍生，万物寂灭！”
神之舟里，小鸪和尤里安看着本来还只是血腥的战场直接变成了一片末日，心里震惊。
“没猜错的话。”尤里安说，“她的这种只有神才能发动的精神元素应该是无差别破坏。”
“那么我们死定了？”
“不是。”古兰德说道，“你们看下面！”
尤里安看去，一下子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一个少女在冰面上奔跑着。
嫣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