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贵族公子之卷（1886年） -- 第五十六章 结界中的对弈

“您就是……拉克斯曼？”

“说实话，你是极少数的见到我不称呼我老师的人。”拉克斯曼笑笑，“坐下吧，年轻人。”他挥了挥手，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方形的桌子，看上去像是个棋盘。在棋盘的另一侧是一个原木凳子。

“我之所以不称呼您为老师，并不是对您的力量不敬畏。”尤里安说道，“只是我现在称呼您老师，今后若不想称呼您老师，那可就难喽。”

“姜凛萱那个小女孩儿还好吗？”

“很好。”

“嗯，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拉克斯曼说道，“坐下吧。我们一起来下盘棋如何？你会下这种棋吗，尤里安？围棋。”说罢两人的身侧都出现了一个陶碗，里面装满了黑色、白色的围棋棋子。

“会下，以前学过。”尤里安点点头，“您执黑子，先请把。”

两人你来我往的下着棋。尤里安的战术几乎可以说是粗暴蛮横，几乎不给拉克斯曼一点点活路可走。每一次拉克斯曼续气，都被尤里安硬生生地堵上。这种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打法让拉克斯曼颇感惊讶，他从未见到过一个对于胜利如此执着的棋手。

围棋当中，对于胜利过于执着，破绽也会随之增多。这种行为等同于自杀。

尤里安的棋子像是一条扭曲的龙，将拉克斯曼的黑子团团围住，但每一次看似制胜的进攻都会被拉克斯曼反吃一字化解掉。这一片棋子从此就变成了一潭死水，无法化解。尤里安有几次甚至将征子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棋盘的对角线，但每次都是因为未能到达底线，前面都会出现一个引征的黑子。最后，尤里安不得不去解决那个有着几十个要提的烂摊子。

“听说你这次第一次将哲人石的力量用到了极限？”拉克斯曼突然间蹦出了这样一句不找边际的话。

“嗯。”尤里安被棋局搞得晕头转向，“半路上遇到了棘手的敌人。德意志普鲁士帝国最强的人。”

“那些人可都是天才的猎人啊……他们来猎杀你这头豹子了吗？”

“没，我拿了他们的东西。”尤里安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是来猎杀我的，那么我就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

“但就今天的战局来看，你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拉克斯曼笑道，“何为胜利，何为失败？胜利就一定意味着生，失败就一定意味着死？”

“今天你所看到的情形，难道不正好能够回答你的问题吗？”

“不能。”拉克斯曼只是笑笑，“我只看到了，那个叫小鸪的女孩子很喜欢你。”

这个结论简直就像是公然的调戏，尤里安开始耍无赖：“我会考虑让她为我留下一个托勒密家族的后裔的。”

“嗯……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嫣红呢。”拉克斯曼说道，“不过你可不要考虑姜凛萱，否则姜凛月那个傻小子非要打一辈子光棍不可。”

“我也曾经考虑过索菲亚。如果不是因为她被乌列尔接走的话，我和她恐怕就已经结婚了吧？”

“我想托勒密家族的任何一位血裔，比如说你姐姐丽萨，不会容忍你倒插门成为西琉斯家族的女婿的。”拉克斯曼挠挠头，“不过你真的考虑索菲亚？你就不怕乌列尔捷足先登？”

“那个白痴看上去不是急色相……”尤里安忍无可忍，“你跟我下棋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些废话？你还关心我跟谁生孩子？！”

“这些废话也让我们讨论了这么长时间，生活，不是处处都存在着值得我们深入揣摩的东西么？”拉克斯曼正色，“尤里安，你的人生不仅仅只有胜利。我并不是说你会失败，但很多时候就像这盘棋，你越想赢，胜利就会离你越远。”他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按在了棋盘上。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提掉尤里安所有的白子。这是尤里安的完全的失败。

尤里安手里握着棋子踌躇不定。而拉克斯曼却是笑着挥了挥手：“不用下了，我赢了。我们再来玩个游戏吧。我想看看，在没有我的帮助下，你能不能找出让神之舟脱离陷阱飞回英国的方法。”

尤里安看着他：“你就不能找点更正经的游戏吗？”

“不能。”拉克斯曼说道，“因为在我的游戏里，我永远是赢家。”

“那我就让你输一次。”